第1074章：會先下手，換個包廂
方才他是故意讓人察覺到他，不然哪怕對方是真身，也只能感覺到內心不安，只會以為是什麼大劫將至。
殷染月略微沉思了一下，明白了：“好。”
也就是說，那守着三千陣法可以隨時傳送各地，不被任何人知曉身份，連三殿都不知來歷的老者，是被他給嚇跑了……
這位被世人尊稱為老伯的人，居然還是界靈。
界靈光聽名字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初上古之戰，他也沒有插手，因為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本界的人。
這種事情，順應自然便可，只要沒有滅界的危險，他都不會去管。
雖然用傳送陣來換酒只是界靈自己的私心，但受利的依舊是人類。
有些事情，是不看過程和初始的想法，要看的是結果。
殷染月是這片第一個知道其身份的人。
而且她也察覺到，旁邊的人，確實放縱了一些。
從給她雷靈傘開始，到現在言語間給她透露的東西都多了很多。
這要是在之前，這些話必然是不能說的。
他這樣，她心裏也高興。
並不是為知道的多而高興，而是為他不受限制高興。
“姑娘，入城費五枚靈石。”
前方侍衛攔住了她的去路，殷染月隨手拿出十枚遞過去，便進了城。
先是找到飛鳴商會，然後打算在附近找家客棧住下，只是周圍的客棧都人滿為患，根本就沒有空房間可住。
有避雷杵這種東西在，本就是令人瘋搶的。
更別提還是帝階靈器。
品階越高，作用就越大，他們來的太晚了，客棧都住滿了也很正常。
殷染月乾脆就往遠處走了走，既然有一家客棧滿了，那其他的也都差不離，與其在附近瞎轉悠，還不如一開始就去偏僻點的地方。
踏入客棧，問了句，掌柜的說還剩最後一間客房。
殷染月點了頭：“就這間。”
之後便要付錢，但是這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等一下，這間客房我家小姐要了！”
殷染月沒搭理，將需要的靈石一字排開放在了掌柜的桌面上。
後面的人再次開口：“說你呢！你聽見沒？”
殷染月面色平靜的看向掌柜的：“帶路。”
掌柜的滿含歉意的看了眼剛進來的幾個人：“客官，實在抱歉！小店已經滿了。”
說話間他沖不遠處的小二示意，讓他帶人去客房。
對方有三個人，都是女子，為首的是個眉目較為英氣的女人，她並沒有說話，只是任身後的兩個丫鬟出聲。
在聽到掌柜的話時，女人神色不悅的皺起了眉。
正常人，在聽到這話之後，也該離開了。
但這來的幾個人，明顯不太正常。
她們也是一路被拒絕過來的，已經跑了十幾家客棧，無一例外全都已經滿了，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一間客房，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呢？
馬上天都要黑了，再繼續找下去，她們可就要夜宿街頭了。
女人身後的兩個丫鬟察覺到自家小姐身上的冷氣，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豪氣萬丈的道：“我們給你雙倍價錢！”
掌柜的面露難色，現在飛鳴商會拍賣會在即，來白鹿城的都是非富即貴，他是一個也得罪不起，一個也不想得罪啊！
可是現在難題就擺在他的面前。
“可是這位客官先來的，實在抱歉，還請客官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信譽，不能為了這點靈石而丟了信譽。
而且這幾個人雖然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但他到底鮮少離開白鹿城，所以還是遵循了本心。
凡事有個先來後到，人家都已經付靈石了，他還能把殷染月趕走不成？
“你說什麼？”
再次被拒，這回女人有些綳不住了，她冷冷的開口。
掌柜的雖然有點煩，但也是見過大世面的，聞言非常客氣的重複了一遍。
女人神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另一邊的店小二因為這邊的氣氛，並沒有第一時間帶路。
殷染月冷漠的重複了一聲：“帶路。”
店小二被嚇得一個哆嗦，連忙陪笑：“客官請。”
而這一聲就像是導火索一般，女人身後的兩個丫鬟同時上前：“你給我站住！我給你一千靈石，你把房間讓給我們！”
這已經是幾十倍的價格了。
但是殷染月已經徑直上了樓。
“小姐…”看她這樣完全對她們不做理會，兩個丫鬟咬着牙，神色非常的氣憤。
這人實在太無禮了！
女人冷着臉：“我們走！”
全程被無視，她也生氣，但現在拍賣會還沒開始，不能在城裏鬧出大動靜，到時候錯過拍賣會可就得不償失了。
但此人實在太過於目中無人，哪怕是不願意讓給她們，也該回答一聲吧？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輩？居然如此不知禮數，不知天高地厚！
兩個丫鬟儘管心中不願，也只能跟着離開。
離開時還惡狠狠的瞪了眼殷染月遠去的背影。
殷染月在二樓拐角時，腳步稍微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前。
與她並肩而行的帝珞寒拉住了她的手，殷染月原本含着冷意的眼睛裏才滲出了些許笑意。
店小二帶路到客房后，就恭敬的退下了。
這間房間並不是上好的客房，只能說是普通。
但在這種時候，有個住的的地方總好的過露宿街頭，也就沒什麼好挑的了。
至於剛才那些人，言談舉止都透露着高高在上，她沒心情去搭理，更別提還是陌生人。
將床上的被褥換上新的，殷染月這次沒在客棧煉丹，而是心念一動進入望秋內的丹閣中。
在這裏煉丹可以完全避免被人窺視發現，但大多時候她不會進來煉丹，因為有些時候人突然消失不見了也是一種隱患。
現在在這裏倒不用擔心，畢竟她來這裏是突然做的決定，再加上界靈傳送陣已經無法使用，就算有人知道她是在界靈的木屋中消失的，也不可能知道她前往的地方，更不可能提前等着她。
更別提，現在白鹿城早就人滿為患，靈寶閣的人即便反應過來了，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她。
所以她並不擔心會暴露某些底牌。
就是剛才那幾個人，有的時候哪個目光，分明就是懷恨在心，只要有機會，就一定會報復她。
殷染月對此只有一個念頭。
但凡有機會，她便會先下手為強。
明知道對方對自己有明確的敵意，還不防備，放任不管那是傻。
就這樣過了兩天，飛鳴商會的拍賣會將要開始。
殷染月拿着羅充給她的帖子，直接被人恭恭敬敬的帶到了三樓最好的包廂。
上好的瓜果，糕點一一擺放在桌前，另有兩杯飄香的茶水。
二人正品茶的時候，殷染月聽見了外邊傳來的聲音：“這間包廂不是從不待客嗎？為什麼剛才有人進去？”
“抱歉客官，那是我們小少爺親自請來的貴客，應當按照對小少爺那般尊敬來對待，所以對方並不算客人，而是小少爺的朋友。”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的身份還當不得貴客二字？”
“這……客官當然是貴客，可是…”
有人會有攀比之心再正常不過。
所有人都知道，飛鳴商會三樓有間最為華貴的包廂，除了飛鳴商會的主子之外，從不待客。
但有朝一日，這間包廂突然有並不是羅家的人進去了，自然會讓人覺得心裏不平衡。
當然，這也只是那麼一兩個。
只是眼前的人是白鹿城城主的幼子，自小備受寵愛，在白鹿城內那是說一不二的主。
在這之前他就有過想進這間包廂的想法，不過被掌柜的給攔了下來。
侍從也沒想到，他會看到這一幕，並且直接就當著眾人的面鬧了起來！
“盧小少爺，要不我們先下樓再說吧？”侍從小聲提議。
這裏距離太近，他們聽不見裏面的動靜，但是裏面的人可是能夠聽得見外邊的情況。
要是驚動了對方，擾了對方性質，那可就是他們飛鳴商會的罪過了。
盧小少爺聽得這話，立馬就怒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在這裏就不能說話了？怕被他們給聽見了？我還偏就不走了！如果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看你們這次的拍賣會還是趁早取消的好！”
這就是盧小少爺。
也難怪侍從會覺得為難。
是因為他真的很囂張，在城裏有盧城主管着些，他還算收斂，並沒有明面上鬧出過人命來，但背地裏……
生意人消息那都是四通八達的，飛鳴商會知道不少關於他的事情，其實盧城主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不過是因為沒人發現，做的隱秘，他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畢竟這是他最疼的小兒子。
侍從：“這……”
侍從心中有些無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好在掌柜的已經注意到樓上的情況，及時趕了過來，在了解了一番情況之後，笑着道：“盧小少爺實在是說笑了，您在我們飛鳴商會那當然是貴客！
只是這間包廂不待外客，只有咱們飛鳴商會自己人才能使用……
要不，今日您所有消費一律給你按照七折來算，您看怎麼樣？”
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在白鹿城裏討生活，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面對城主府，他們還是要給些面子的。
盧小少爺嗤笑出聲，一把將旁邊掌柜的給扒拉開：“給我滾一邊去！老子還差你這點靈石不成？你們商會自己人？在這騙鬼呢！把門給我打開，我倒要看看這裏面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包廂內，殷染月放下茶杯，輕輕蹙眉。
她這次來參加拍賣會，是為了避雷杵，不是來給飛鳴商會添麻煩的，在不在這間包廂里，於她而言意義不大。
跟前天的情況完全不同。
今日是有關飛鳴商會，且羅充是好心幫忙，萬一被城主府給禁止這次拍賣會確實不好，即便這次來了不少大勢力，城主府也不敢貿然開罪，但拍賣會結束后，也可能會秋後算賬。
所以她看了眼旁邊不受半分影響的男人，他依舊在喝茶，就好像壓根沒有聽見外邊的動靜。
“夫君～”她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袖。
帝珞寒垂眸：“要出去。”
他不在意，並不代表事情他不知道。
殷染月點點頭：“嗯，換個包廂也一樣，要是我自己的麻煩就無所謂了，但讓飛鳴商會被遷怒的話，不太好。”
男人放下茶盞，摸了下她的腦袋：“走吧。”
殷染月被他牽着，順手拿了塊糕點咬了口，然後遞過去：“這糕點還不錯，你也嘗嘗。”
帝珞寒腳步停下，微微低頭，就着她伸過來的手咬住那剩下的半塊糕點，聲音低沉：“很甜。”
殷染月笑，突然想到了什麼：“哎？對了！我好像還沒給你做過糕點。”
帝珞寒回頭看她：“會做嗎？”
殷染月誠懇搖頭：“嗯…不會，不過這不妨礙我可以嘗試一下。”
帝珞寒彎了下唇：“不必專門去學。”
他雖然喜歡她給予的一切，但並不需要她為了他去花費時間學習什麼。
只要知道她有這個想法，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她只需要做她喜歡做的事情就行了。
殷染月點點頭：“那等以後有時間了再說。”
帝珞寒等她將斗笠戴好才伸手將門拉開。
外邊掌柜的還在好言相勸：“盧小少爺，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要不還是等拍賣會結束之後，咱們再說這些？”
盧小少爺：“我看你們飛鳴商會就是不把本少爺放在眼裏！老子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
掌柜的暗自皺眉，心中有些氣憤，剛好這個時候幾步外的包廂門被拉開。
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內女子，臉色變了變：“姑娘，您怎麼出來了？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您稍等片刻就好…”
對他們來說，擁有羅充親自發放的請帖，就等同於羅充的身份，他們自然是恭敬異常。
盧小少爺雖然難纏了些，卻根本不能跟這位姑娘相提並論。
殷染月淡淡道：“給我們換個包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