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定情
“明天你的傷應該能好吧?”
眼看尹新月已經離開,終於鬆了口氣的彭三鞭,聽到祁墨這話,勐地抬頭向他看去,腦袋上滿是問號。
你偷了我的請帖,把我扔下火車,威脅我讓我滾蛋,我都已經認栽了。
可你看看我這模樣,跟木乃尹有多大的區別?
你居然問我明天能不能好?
我能說不嗎?
當然,這些問題,他只敢在心裏想想,可不敢說出來。
每提出一個問題,他自己就已經給出了答桉。
不管明天能不能好,自己都不能在這兒住了,不然指不定小命兒就沒了。
他已經在心中認定了,祁墨就是魔鬼,是如來佛祖專門派來跟他作對的魔鬼。
這傢伙怎麼不說話?祁墨此時也是一臉疑惑。
看着彭三鞭眼珠子亂轉,半天不搭話,他終於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啪!”
一聲輕響。
“嘶,痛痛痛……”
彭三鞭痛呼出聲。
他感覺自己打着夾板的膀子估計要拆開重來了。
可即便腦門上已經滿是汗水,他卻不敢擦,而是對着祁墨大聲道:“我明天一定能好……”
說了一半,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改了口:“不……我今晚就能好,我馬上就走!”
說著,也不敢讓給手下攙扶,強忍着渾身傳來的劇痛,齜牙咧嘴地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這傢伙怕不是有什麼大病吧?祁墨有些愣神的看着他。
直到他到了門口,卻又想到被自己弄壞的沙發,於是開口道:“慢着。”
彭三鞭渾身一顫,戰戰兢兢地轉過身來,看向他的雙眼中,滿是哀求。
大哥啊,我都已經認慫了,您還要怎麼著啊?
看着彭三鞭的眼神,祁墨也是忍不住渾身一顫,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道:“這沙發是你弄壞的,記得等下結賬的時候算進去。”
彭三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便邁着一瘸一拐的雙腿,快速向外走去。
實在是沒辦法,打又打不過,說又不敢說,他感覺自己要是再多待會兒,結賬的時候怕是連褲子都要抵在這兒了。
“三爺都走了,咱們還是趕緊跟上吧。”
“走走走……”
“快走快走……”
還在房間裏的彭三鞭的手下們,終於反應過來,卻也不敢大聲喧嘩,只能拉拉扯扯地快步向彭三鞭追去。
很快,房間裏便只剩下了祁墨、張啟山和齊鐵嘴三人。
齊鐵嘴上前兩步,對着祁墨伸出了大拇指,最終誇讚道:“祁爺,牛啊,您來這一趟,不但得了個如花似玉的夫人,還狠狠教訓那彭三鞭一頓,簡直了。”
張啟山雖然沒說話,但眼中也滿是欽佩之色。
祁墨微微一笑沒說話,直接大步向外走去,他要去找媳婦兒去了。
可是等他出了門,卻發現哪兒還有尹新月的影子。
無奈,他只能快步向飯店前台走去,準備去那兒打聽一下尹新月去了何處。
卻不想,半路上一名聽奴就攔住了他,說是小姐有請。
很快,三人跟着聽奴來到了宴會廳三樓。
寬敞的客廳之中,尹新月坐在沙發上,見到祁墨的瞬間,便起身迎了上來,自然而然地挽住了祁墨的胳膊,伸手朝着沙發前的茶几一指:“相公,你們拍下來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祁墨微微一笑,曲指颳了刮她的鼻尖:“你都叫我相公了,我還信不過你不成?”
尹新月聞言,忍不住用手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她感覺自己的臉頰似乎着火了。
祁墨將她的手放下來,拉着她向沙發走去。
跟在後面的張啟山和齊鐵嘴看着兩人旁若無人地調情,不由面面相覷,然後跟了過去,在距離兩人最遠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將頭撇到了一旁,不知怎麼的,雖然沒吃東西,但他們卻覺得肚子好像都飽了。
好一會兒,見祁墨和尹新月兩人你農我農的模樣,齊鐵嘴終於有些忍不住小聲滴咕道:“祁爺這速度也太快了,照這麼下去,兩人今天晚上就要入洞房了,只是不知道二爺和夫人會不會等着急了。”
張啟山聞言,面色一肅,乾咳一聲,打斷了祁墨和尹新月的互動,說道:“祁先生,現在藥材到手了,咱們是不是先通知一下二爺,也好讓他們放心?”
祁墨正要說話,尹新月卻搶先一步向祁墨問道:“夫君,你們還有朋友來首都了嗎?”
祁墨點點頭,解釋道:“佛爺之所以不惜傾家蕩產也要拍下三味藥材,就是因為他朋友的夫人,急需其中的鹿活草作為藥引救命。”
張啟山點頭道:“我那朋友擔心夫人不能第一時間接受治療,所以帶着夫人一起來了首都,只是沒有住進新月飯店。”
尹新月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他們在哪兒?為什麼沒有跟你們一起住進新月飯店?”
這個問題,祁墨感覺不太好回答,他總不可能說是擔心事情不順利,到時候動起手來不方便吧。
“嘿嘿。”
幸而齊鐵嘴打了個哈哈,接過了話頭,說道:“咱們畢竟是頂着別人的名頭進來的嗎,這不是怕出意外嗎,所以就沒讓二爺和夫人一起過來。”
尹新月一聽就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了,笑道:“你們的膽子可真大,如果那彭三鞭真的鬧起來,驚動了我家老爺子的話,你們三個怕是真就走不出新月飯店了。”
張啟山和齊鐵嘴聞言,同時看向了祁墨。
他們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僅憑自己兩人多半是走不出新月飯店,但祁墨要是願意出手的話,那結果可就未知了。
尹新月見兩人都看着祁墨,還以為他們是想讓祁墨幫着他們說好話,於是擺了擺手道:“你們放心,現在事情既然都已經說開了,那就已經過去了,我家老爺子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再追究的,你們要是相信我的話,可以告訴我你們朋友住在那家旅館,我派人去接了他們來。”
“這……”
張啟山和齊鐵嘴有些猶豫了,再次看向祁墨。
沒辦法,祁墨和尹新月兩人的進展實在是太快了,快到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自然也不確定兩人關係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如果之前尹新月的表現,都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將他們一網打盡,那這個時候讓二月紅和夫人來,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祁墨看兩人的神色,便知道兩人的擔憂,笑道:“佛爺和八爺不必擔心,你們這便去接了二爺和夫人前來,我即刻就能動手為夫人治病,新月飯店是首都最好的飯店,這裏的環境,也有利於夫人的休養。”
他知道尹新月是個敢愛敢恨的人,既然已經開口叫他相公,就證明已經認定了他,他自然不會懷疑她。
尹新月聽到祁墨的話,對着他甜甜一笑,再次挽住了他的胳膊,抬頭吩咐一旁的大丫鬟:“紅淑,你派幾個人跟着他們一起去。”
“是,小姐。”
大丫鬟紅淑俯身應是,快步到了門口吩咐了幾句,然後返身看向張啟山和齊鐵嘴。
“多謝尹小姐,祁先生那我們去去就來。”
張啟山起身,先是謝過了尹新月,又和祁墨打過招呼,然後才帶着齊鐵嘴向外走去。
等兩人離開之後,尹新月盯着祁墨看了好一會兒。
祁墨迎上了她的目光,笑問道:“怎麼了,我就這麼好看?”
尹新月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當然,我看中的夫君自然好看,不過你那兩個朋友為什麼一會兒叫你祁先生,一會兒叫你祁爺啊?”
祁墨想了想答道:“先生、爺這樣的稱呼是尊稱,都是相互的,你難道沒聽到我也叫他們佛爺、八爺嗎?”
“我怎麼覺得你叫他們佛爺和八爺,顯得很是隨意,但他們叫你祁先生和祁爺的時候,很是敬重,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故事啊?”
尹新月若有所思,一臉的好奇。
祁墨笑道:“可能是因為前段時間我幫過他們?又或者是為了讓我給二爺的夫人看病?”
這一下,尹新月更好奇了,先是問道:“那佛爺、二爺、和八爺到底是什麼人啊?別人也是這麼稱呼他們的嗎?”
祁墨答道:“着就要從長沙九門這個組織說起了。”
尹新月聞言,很是興奮,抱着祁墨的手臂搖了搖,撒嬌道:“你快說,你快說,我天天在飯店裏都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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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墨當即將九門的來歷大致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張啟山身手不凡,倒斗的本事更是不凡。他明面上是長沙城的駐防官,暗中是九門的領頭人。又因當初初到長沙,只用一夜的時間,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原本在城外的一尊大佛像,搬到了他城中的宅子裏,所以被人們尊稱為佛爺。”
“齊鐵嘴,也就是那個戴眼鏡的,嘴比較碎,膽子小,在九門中排第八,所以叫八爺。”
“至於二爺,真正的名字我倒是也不知道,只是聽佛爺和八爺都叫他二月紅,這人身手也很是厲害,是個痴情人,覺得是因為祖上倒斗陰德有虧導致夫人病重,所以便決定不再沾染祖業,想盡辦法為夫人治病。”
尹新月聽得津津有味,末了又問:“之前聽你說九門,我覺得這應該是個非常鬆散的組織,那這佛爺、二爺和八爺的關係為什麼會那麼好呢?你又為什麼會跟着他們一起來首都冒險?”
“這就說來話長了……”
祁墨接着將自己和張啟山幾人認識的經過,以及長沙城外礦山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最後感嘆道:“九門確實是一個以倒斗為生的、非常鬆散的組織,但就是這九門之中,卻有一些有志之士,為了長沙城的百姓,不惜一切,想要弄清並阻止東洋人的陰謀。”
尹新月點了點頭,一臉的認同:“你這麼一說的話,這些人確實挺好的,張啟山可以算得上是為國為民。齊鐵嘴雖然膽小嘴碎,但真遇到事兒,卻也能出謀劃策。”
說到二月紅的時候,尹新月臉上滿是羨慕:“這二月紅,能夠放棄祖業,不惜散盡家財,他的夫人一定很幸福吧?”
祁墨看着她偷偷瞟向自己的小眼神,忍不住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裏,迅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道:“你現在有我了,怎麼還去羨慕別人?”
尹新月的臉瞬間變成了紅蘋果,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前,瓮聲瓮氣地撒嬌道:“你親了我,就要為我負責。”
祁墨大笑道:“那當然,我都給你蓋上章了,你難道還想跑了不成?”
尹新月聞言羞澀,但心中卻如同吃了蜜一般。
好一會兒,才從祁墨的懷中抬起頭來,痴痴地道:“如果有一天我也病了,你會願意散盡家財來救我么?”
祁墨微微搖頭。
尹新月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確定祁墨說道:“你難道忘記了,你相公我可是神醫,便是二爺夫人那樣病入膏肓,讓天下名醫都束手無策的人都能治好,怎麼會讓你陷入那樣的境地?”
尹新月哪裏還不明白祁墨是在逗自己,頓時掄起小拳拳不停捶打着他的胸口:“讓你騙我,讓你逗我,討厭死了。”
祁墨抓住她的雙手,直視她的雙眼,柔聲道:“如果我說我來首都就是為了你,你相信么?”
尹新月的臉再次紅了起來,掙脫了他的手,再次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裏:“怎麼可能,我又沒有去過長沙,你怎麼會知道我?”
祁墨湊到她的耳畔,小聲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不用鹿活草,我就能治好二爺夫人的病,之所以來首都,就是為了你。”
尹新月瞬間抬起頭,眼睛瞪得熘圓:“真的?”
祁墨點了點頭,認真道:“真的!”
尹新月追問:“那你怎麼知道來首都就一定能遇到我?”
祁墨的聲音變得縹緲起來:“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知道九門、知道新月飯店的時候,就知道有你,所以專門來首都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