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箱子裏的東西
雖然屍體這種東西對我來說知之甚少,可是從小桂的表情和話語中我還是能感覺到點什麼。
我們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石坑一側的鐵箱,沒有任何話語我們向著鐵箱走去,手電光打過去,有四具鐵箱的銷子已經被打開了。
瞅瞅鐵箱的銷子又瞅瞅地面沒腦袋的屍體,我不由心疑難道這幾具沒腦袋的屍體是裝鐵箱裏的?不可能!小桂說了這些屍體表面還有溫度存在,那他們怎麼可能會被裝進鐵箱裏?
在石壁上找了合適的縫隙,我將手中的電筒插進去,跟小桂兩個戴上手套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地打開了第一個沒有銷子的箱子。
空的,裏面隱隱有些水漬。
四目對視了一眼,我們倆個接着打開了第二個鐵箱,依舊是空的,箱內也是隱約有些水漬存在。
緊接着第三個第四個鐵箱都被我們打開,裏頭空空如也,有的只是一點水漬而已。
看着第五個箱子,我心裏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妙,我舔了下嘴唇看向小桂,就見小桂的眼神也瞟向我小聲道:“該不會碰到綁匪吧,這些都是肉票?”
我長吁口氣沒有回答。細琢磨一下的話,小桂的這個推斷也不算太離譜。
難道真是沒收到錢被撕票的肉票?我們眼前還有好幾個被銷着的鐵箱子,難道裏面躺着的全是尚未撕票的肉票?
我看着小桂,小桂也看着我,我們倆個都非常清楚彼此的心思。
不管箱子裏裝的是什麼,我們鐵定都是要打開看的,就算這群人真的是做肉票買賣,走到這一步的我們也不能置之不理,裏面好歹都是活生生的人,能救人一命的話比什麼都更重要。
取出潛水刀,我們敲擊着銷着鐵箱的銷子,而後緩緩將銷子抽出,輕輕抬起鐵箱的箱蓋。
“嘣”一聲微微的響動。
我抬手照着小桂推去,一把將他推離鐵箱,自己也是快速地滾到一旁,瞪大眼睛打量我們眼前的鐵箱。
我能感覺到隨着“嘣”聲鐵箱的輕輕顫抖,那是什麼線被掛起的聲音,那聲音說明箱蓋上、箱子內做過手腳,我們抬起箱蓋時引發了箱子內的機關。
聽到那聲“嘣”時,我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當時我的手感和聽覺讓我以為箱內被觸發的是類似炸藥一般的引線,好在沒有爆炸發生,我和小桂兩個都還活着。
冷汗順着額角流淌而下。
“嘩嘩嘩”細細的水聲響起,順着鐵箱的四個底部邊角流淌出淡綠sè的液體,那噁心、厭煩的草木味又竄進了我的鼻子。
我看向小桂,小桂也看向我,我們倆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那箱子裏的綠水流淌乾淨,只剩下順着鐵箱底部掉落在石坑內的“滴答”“滴答”聲,還有那些順着地上的石縫滲入地底的綠水。
五分鐘、十分鐘......感覺沒有任何異常的事情發生,我跟小桂從地上起身向著那個鐵箱子走去。
不肯定鐵箱子裏到底有什麼,或者我們剛才那小小的動作是否引發了箱子裏更危險的東西,我看着小桂說道:“你先退遠點。”
小桂沖我點了下頭,說道:“你先把你的電筒拿來,照着裏面看能更清楚些。”
我點頭向著坑邊的石牆走去,哪知身後就響起“吱嘎”的聲音,箱蓋已經被小桂掀開了。
怒視小桂我衝著他走去,這種事從來都是由聽風者來做的,他怎麼能這麼騙我!人剛走到鐵箱跟前,小桂就指着箱子說道:“這臉盤一樣的東西是什麼?”絲毫不給我發火的機會。
眼睛向著箱子裏看去,一個長着碩大腦袋的身體進入了我的視線。雖說身體軀幹正常的瞧不出有任何怪異,但是那裸露在外的皮膚卻白的讓人不自覺想起了冬天的雪,至於那顆腦袋,準確地說,那應該已經不能叫做腦袋了。
因為想不出別的稱呼我暫且只能稱之為腦袋的人體部位足有一個常用的臉盆那麼大,在所謂的臉上我看不到眼睛、鼻子、甚至嘴巴在哪裏,我更無法判斷這人是活是死。
眼睛不自覺地向著另幾個鐵箱子瞄去,我和小桂走過去一一敲開銷子,推動箱蓋,待到綠水流盡才發現除了那四個空箱子外其他箱子裏裝的全是一模一樣的......屍體,我想我只能叫他們屍體,因為我感覺不到他們有活着的氣息。
換句話說,這怪坑內所有的鐵箱子裏都裝着一模一樣的屍體,所不同的是,有四具已經被砍掉腦袋帶走了。
先前的那幫人帶走了像臉盤一樣的大腦袋,幹嘛用?這腦袋又是怎麼回事?
雙眼向著這些詭異的鐵箱看去,我忽然覺得胃翻騰的厲害,耳朵就在這時聽到了些細微的聲音。
一把抓住小桂,我拉着他向著坑邊跑去,“上去,快!坑裏有人!”我一邊跑一邊低語,心跳得非一般快。
上了石坑,我跟小桂站在被我們挪出一窟窿的石牆跟前,身形都是一頓,不知是該出去還是該再看看情況。
我確信我不會聽錯,那麼坑裏的確還有那些傢伙留下來的人在,這麼明亮的手電光他們不會看不見的,從剛才開始,手電筒已經將我們倆個暴露在對方的視野里。
這是我的失誤!
可是......我們的手電光照shè下,明明沒有一個人影嘛,除了地上的屍體和箱子裏的屍體,哪還有人在!再說了,沒有手電光這裏就是黑乎乎的一片死屍,什麼人能在毗鄰死屍並不見陽光的地方待下去?
那幫人走時候的樣子可不像是離開一、兩個小時就回來的模樣,大有一去不知道下回什麼時候回來的兆頭,要不然何必這麼費心地清理來過的痕迹,這坑內真要有人的話,在無休止的等待中究竟要怎麼活下去?
除非......
我的雙眼瞅着石坑內一眨不敢眨,我相信此刻的小桂也是如此,儘管我們面對的是一地未知,他卻並未說出半句小裊你是不是聽錯了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