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證人
李衍和張顯對視一眼,表情有些凝重。
“你說你父親在你們不在家的時候吃香喝辣?”
“可不是,我看那菜式,可是縣裏有名的宏源樓的招牌菜,我們家碰上過年時候才有機會去吃一頓呢。那酒也是,是大伯送給父親的,我之前悄悄嘗過一口,被我父親發現了,把我打得半死。”
那少年又吐槽了一通,便被李衍他們打發出去了。
“這樣看來,殺人者必是與死者認識,甚至有大的糾葛,不然死者不會這麼大費周章的招待他。”張顯思索道。
“我其實很是疑惑。”李衍盯着地面,整個人的氣壓十分低迷,“其實事情到這已經很清楚了,死的這四人,都是當年九節狼案死者的同夥兄弟,你還記得之前我們聽說的嗎?那死者的妻子帶着孩子搬去了鄰村,這事給誰一看,都是復仇殺人的典型案例啊。”
“那你疑惑啥,這樣一來,案子不就破了嗎?”
但是他們都能想到的,那兇手怎麼會想不到呢?若是死者身份直接將懷疑指向當年的遺屬,只要動手必會暴露,那人又何必費盡心機將這些人偽裝成意外事件呢?
李衍將疑惑和張顯一說,他也陷入了沉思。
正如李衍所說,這些人之間的聯繫很容易便會被人查到,查到當年的九節狼案遺屬也只是時間問題,那既然這樣又何必畫蛇添足呢?
“不管怎麼說,先去報告大人。”李衍想了想說道,先把那戶人家收監審問了再說。”雖然可能不會有什麼進展,李衍心想到。
進到堂前,王大人正氣定神閑地坐着,旁邊一個捕快在報告着什麼。
“大人,捕頭帶着我們到處搜查,由於時間久遠,好多人都不記得當年的事了。但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最後我們終於在有個村子尋到了當年九節狼案的遺屬家,甚至那家那小子,您也認識。”
王大人放下手中的茶盞,捋了捋衣裳上的褶皺,聲音多了一絲興趣“我認識?”
“正是!那人便是前幾天您帶着我們去審問的那個縣學學子,寧懷昌!”
“哦,是他?”王大人好像早有預料,若是他,那邊沒什麼疑惑了,此人心性不正,能幹出這種事來,也是正常。
“那便把他拘來,本官好好地審問審問。”
一旁的李衍和張顯對視一眼,感覺事情有些頭疼。若是寧懷昌做的,以那人光靠教唆便害了張平的智力,更不會給自己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此事必定有詐。
“怎麼了,李衍,你可是有話要說?”
王大人實在看不下去他們扭扭捏捏的樣子,在他眼下眉來眼去正當他是個瞎子不成。
“啟稟大人。”李衍硬着頭皮,上前說道。“這幾個案子查到死者之間的聯繫並不是難事,根據他們的身份再將嫌疑指向當年九節狼案的遺屬也很容易,甚至找到寧懷昌,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
“所以什麼,此案雖破的輕鬆,但中間的人力功夫確是花了不少的。若是換個昏頭昏腦的縣令,可能直接便以意外結案了。”王大人說得篤定,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
這幾個案子死者死得蹊蹺,若不是王大人篤定要查,甚至把人家要下葬的人都硬着頭皮開膛破腹屍檢了,也未必能查到現在。可能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再精巧的案子,最終也查到了那個最有嫌疑的人身上。
“但是大人,您對寧懷昌此人印象如何?”李衍抬頭問到。
王大人思索了一下,腦海里浮現出那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想起他清風霽月的氣質,和三言兩語間借刀殺人的殘忍。“此人生性聰慧,很會鑽空子。”
“大人英明,正是如此。由張平案便可見,此人慣會鑽律法的空子,但同時也很愛惜羽毛,便是要害人,也不會沾上一點讓人拿捏他的把柄。這樣的人,又怎會這麼容易就讓人由九節狼案查到他呢?”
“你的意思是,這幾個案子不是他做的?”王大人指尖敲擊着桌案,陷入了沉思。
“大人,卑職不敢貿然這麼說,但只是請大人謹慎,此事必不會這麼輕易結案的。”
王大人的視線回到李衍身上,不着痕迹地點點頭。李衍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說的被王大人聽進去了。
“大人,寧懷昌帶到。”之前的捕快跑進來報告。
“哦,這麼快。”王大人一挑眉,也沒想到一盞茶時間嫌犯就被帶過來了。
“嘿嘿,這小子好好獃着縣學收拾東西,我們一去就找到了。一定是老天爺都在幫大人呢。”
王大人看着這捕快似笑非笑,“你小子嘴皮子還挺麻溜啊。把人帶進來。”
捕快拱拱手出去了,很快便帶着一個人進來,不是寧懷昌是誰。
可能是擔心他堂前掙扎,寧懷昌被左一圈右一圈地捆起來,形容有些狼狽,但看他的神情,又彷彿不是在受審,而是在參加什麼詩會一般,閑庭信步的。
“寧懷昌,你可知罪?”
堂下那人似乎有些驚訝,他皺了皺眉,好聲說道:“大人,草民知錯了,之前張平的事情我不該和杜大夫亂說的。”
“誰問你這個。你老實交代,張三路、王及為、李省、陳時四人是不是你殺的?”
寧懷昌彷彿更加無奈了。“不敢隱瞞大人,但這四人,我都不認識啊。”
“此四人是你父親的好友,當年九節狼案你父死後,此四人便大發橫財,可見你父親死得蹊蹺。你好生說來,是不是你懷疑你父親的死,便想法子殺了這四人,你按實說來,本官會酌情處置的。”
“大人,我父親之死可能確有蹊蹺,但是我已經不想追究了。”寧懷昌看起來有些無奈“我只想和我母親好好生活,不想再理那些成年舊事了。”
“哼,不見棺材不掉淚,那你說,本月五日、十日、十五日、二十日你在何處?”王大人說的,正是那幾人的死亡之日。
“大人說的這幾日,都是五的倍數,我們縣學的規矩便是逢五逢十小考,這幾日我都在縣學之中。”
“可有人證?”
“有的大人,我當時考完便在房中訂正,學舍挨着路旁,路過的同窗們都能為我證明。”
李衍和王大人對視了一眼,表情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