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11人
送餐電梯再一次滿載着食物與衣物徐徐降下,木安瞳沉默的看着這一切發生,自打葉靡兒死後,她的話一直很少,因為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兀光年他真的沒有注意到一部極度可疑的送餐電梯嗎?每個房間都存在一部電梯,包括大唐也有一部,電梯內部的巨大空間足夠承載一人,甚至是幾人的移動,如果所有的電梯都是互通的呢?如果兇手可疑通過電梯移動呢?”
她看着緩慢停在自己面前的一大盆意大利肉醬面,全然沒有了胃口。
”回想當時的場景,所有的電梯都位於床頭之中,而葉靡兒正好背靠電梯,木安瞳端起意大利麵往大廳中走去,思緒並未回到現實中,依舊還在當時的現場中遊走,清楚的記得當時葉靡兒脖子上的傷口從正面看去左側的傷口明顯要深於右側,並且正面床單噴濺有大量血跡,無遮擋痕迹。”
走到餐桌旁放下餐盤的木安瞳拿起一旁的餐刀,刀刃向內,做了個割喉的動作,而這在旁人看來有些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對沒錯,兇手一定是從身後左手持刀將其割喉,如果是從正面用右手割喉,一定會被噴濺上大量血液,現場一定會留下痕迹,那麼......”
木安瞳放下餐刀,拿起叉子挑了一口意大利麵在嘴裏,味同嚼蠟,眼睛卻掃視着餐桌上的其他人。
“又是左撇子,就好像全世界的兇手都只會用左手行兇一樣,那麼現在,有誰用左手吃飯嗎?”
放眼望去,全是刀叉,這東西根本難以分清左右,木安瞳長嘆一口氣,隨後她又想到了第二個困惑了她很久的問題。
“這麼明顯的問題,兀光年他會沒注意到?還是注意到了沒有說?最開始也是他提出接觸內部人員的計劃,最終導致了集體被麻醉,從而讓兇手能有時間下手,難道......他也有問題?”
木安瞳又挑起一根麵條塞進嘴裏,眼神飄向餐桌上的兀光年,卻發現兀光年也在注視着自己,兀光年意味深長的沖木安瞳笑了笑,這一笑不要緊,木安瞳頓時更摸不清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了,無奈只能低頭繼續巴拉麵條,就在此時,輪軸轉動的聲音突然傳入了整個大廳,聲音聽着像是某處的機關打開了,老金、王嗣和顧辰,先到的幾人驚詫的站了起來,看向同一個方向,那是所有人最初進入這裏的地方,那扇門開了。
“怎麼回事,難道......人還沒到齊?還要增添新成員嗎?”
門被一隻修長的手推開,一個人單手扶牆,腳步有些蹣跚的走了出來,是個女人,二十幾歲的樣子,頭髮披散着滿是灰塵,臉色略顯蒼白,胸口不斷的起伏,似乎剛經歷了什麼劇烈運動,渾身上下髒亂無比,就連臉上也是灰黑一片,她進門之後左右看了一眼,立馬就鎖定了正在用餐的幾人,她盯着離她最近的兀光年,眼中好似射出一道綠光,奮力用手推了一把牆壁,跌跌撞撞的朝兀光年沖了過來!
她的速度很快,兀光年來不及反應,順手抄起手邊的餐刀,再回頭的一瞬間,她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旁,慌亂間兀光年將手中的餐刀朝那名向他衝來的女生丟了過去,卻被她靈巧的側身躲開,此時以是近在咫尺,這時兀光年才注意到,她的眼神並未聚焦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自己身後,是那大堆的食物。
女生全然不顧眾人驚異的目光,兩手拍在餐桌上止住了移動,震的整個餐桌一陣抖動,餐具叮噹作響,
她掃視了一圈后,似乎像是獵人發現獵物一般,撲到兀光年面前的牛排上,全然不顧滿手的灰塵,抓起來就往嘴裏送,兀光年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站到一邊心中疑問溢於言表。
女生以風捲殘雲般的速度撕扯玩一整塊牛排之後,又端起桌上不知是誰的一杯果汁,一口便喝下了半杯,然後昂着脖子仰面朝天,用手捶打了幾下胸口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表情也從猙獰漸漸舒緩,彷彿旁若無人的靜靜享受這一刻食物帶來的巨大滿足,幾秒后,她臉上的表情消失,繼而又看向了一旁正用叉子插着半塊牛排張着嘴的嚴陽,嚴陽有些慌張的看着她,閉上嘴咽了兩口口水,將半塊牛排放回餐盤中,小心翼翼的往前推了推平露出了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那名女生並未客氣,抓起嚴陽咬過一口的牛排也不避諱什麼,直接塞入了嘴中,大嚼了幾口端起未喝完的半杯果汁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后依靠到牆邊,終於安靜了下來。
“那是我的牛排。”兀光年衝著陌生的女生說。
“哦,謝了。”女生並未看他一眼,眼神打量着四周,表情出奇的平靜,似乎吃飽之後一切都已不重要了一般,“這是什麼地方?”
“好問題。”兀光年笑着說,“我也想知道。”
女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繼而抬眼上下大量了兀光年和其餘幾人,眼睛中流露出一絲不善。
“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看着不像好人嗎?”旁邊的顧辰接茬道,“你看你突然衝進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該問這個問題的應該是我們吧。”
女生抬眼看了顧辰一眼,就像沒聽到似的自顧自的問道:
“有水嗎?讓我清理一下。”
顧辰吃了一記閉門羹之後顯然有些不爽,但也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發作,兀光年則是饒有興緻的走上前詢問。
“你叫什麼名字?”
“虞雯宣。”
“我叫兀光年。”
兀光年伸出手,但虞雯宣並沒要握的意思。
“這名字真難聽。”
虞雯宣撇下一句之後自顧自的走開了,留兀光年一人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還未收回,姿勢顯得十分滑稽,木安瞳見狀不由得幸災樂禍,站起給了兀光年屁股一腳。
“惡人還得惡人磨啊。”
說罷,逃也似的跑到虞雯宣旁邊,準備領她去自己房間洗澡。
兩人走後兀光年才從尷尬中換過勁來,他坐回到椅子上,看着不知所云的幾人,有些恍惚。
“第十一人,預示着什麼?”又一個新的疑問,這一整件事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繩結,在繁亂中尋求解開的方法,在迷茫中又添新結,將的思維擰成一團亂麻。“難道是因為死了人,所以送來了一個替補嗎?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我為什麼會認定一共就只有十個人呢?”
想到這,兀光年突然一愣,他突然意識到了問題,十個房間,所以所有人都想當然的認為正好是十個人,但轉念一想,明明所有人都做了先前那種存活人數根本不可控的遊戲,他們究竟是如何安排,才湊出的這十人,並在一人死亡的情況下,將其補全?
兀光年的腦中萌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或許就在自己身處的環境周圍,或許只隔着一面牆壁,無數的遊戲正不斷的進行着,一人兩人或是多人成功完成遊戲后對會被歸類,以分配到另一個場景中湊齊人數。
這個想法不停的在兀光年的腦袋裏亂竄,所產生的的無端聯想甚至彷彿將他的視線拉遠,穿透天花板,看到了數以萬計的小房間,裏面的人不斷的扭曲慘叫,跪地祈禱着死亡晚些到來,或許地獄,也不過如此場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