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兩個老傢伙

相對於打零工，崔水根和馮雲更看重一個穩定的工作和收入。

眼下，馮雲和崔水根在柳氏公司的工資加起來小六百塊錢了，兩個人班裏的很多同學都比較艷羨：雖然說現在還只是實習，但收入也和剛參加工作的學姐、學哥們差不了多少了，而且據說他們很有可能被柳氏正式錄用。

讓崔水根和馮雲欣慰的還不止是眼巴前的這些收入，還有比大多數同學多出來的社會經驗。

這幾年，就業形勢越來越嚴峻了，崔水根就聽老家一個同學說過：他的哥哥大專畢業，當時學的會計專業，去年分到了縣裏一個鄉上的糧管所，三個多月過去，一共才發了一次工資，而且只發了百分之三十……糧食關係、人事關係確實是很正式地落下了，但單位不行了，誰也沒有辦法。

還聽在一起打球的一個學長說過，他們的老鄉前兩年分配到江城國棉一廠，但現在企業效益不行了，要改制，面臨著下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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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水根把這些情況也和馮雲說了，兩個人在柳氏的表現更加賣力了，暫且不說工作能力，單從工作態度、主動性來講，真的是沒的說。

馮雲私下裏也和崔水根說：“咱們兩個一定得努力留下來，千萬不能出了大學門還得急頭巴腦地找工作！到時候實在不行的話，你找你們老三說說……他那樣撅董事長的面子，董事長還任命他做了助理，指定能說得上話！咱請他吃飯，不行送點東西！”

社會啊，不僅教人成熟，也教人市儈。

自從回去看了一次新房子，毛娜一直企盼着按計劃讓公公婆婆儘快到縣城暖一下房子，雙方家長坐在一起正式地商量一下兩個人的婚事。

元旦快到了，但這個時候的元旦只有一天假期，加上同六、日也就三天時間，有點太倉促了。

轉過年之後，畢業季說來就來，胡若雲也在打算着自己的工作，按柳如煙的安排，他這個董事長助理出了校門直接奔金城大道九號九層就行了，辦公室都給你安排好了！

但胡若雲覺得，如果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合作夥伴，還是不給朋友打工的好，至於為什麼他也說不來，反正就是覺得自己不願意那樣。

柳如煙是個幹事業的人，自己還是掛個助理的名字干“顧問”吧：顧得上就問，顧不上不問。

來文私下裏也和胡若雲談過：來我們單位吧，以你的水平和能力，絕對能進來！肯定也能幹得風生水起……要不我先找社長說說？

胡若雲感謝了來姐的熱情和好意：“謝謝來姐，我還沒有考慮好，先不要和領導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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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也很矛盾，按毛衛國的設想，他可以進入體制內，先從基層干起，以他的悟性和能力，指定也會幹得不差！

但胡若雲排斥“當官”，一旦進了官場，自己這想說就說、想做就做的性子是混不開的，到那個時候，更多的是聽命於上級讓你說什麼、讓你做什麼……太憋屈了。

就拿和柳如煙的這回事來說吧，假如她是他的頂頭上司局長、主任什麼的，就算是自己做的再對，敢這樣和領導硬剛？除非是你不想幹了，否則絕對不能再容於她的治下……哪怕就出現一次這樣的事情，估計自己從仕之路就算是斷掉了！

體制內，試錯的成本太高。

一時決定不了，就又結合大學生就業的現狀和自己的一些看法寫了一篇言論性的文章投給了江北日報。

文章很快發表了，然後接到社會部編輯陳家和的電話：胡小子，樣報就不給你寄了，自己過來拿吧！

江北日報社會部編輯陳家和、副刊部編輯章國華也是一對奇葩，兩個人不但是酒友，而且性格相投：不屑於蠅營狗苟，君子固窮。

看得上的稿子頂着壓力也得發，看不上的稿子頂着壓力也不發……

可這兩個老傢伙偏偏對胡若雲青睞有加，說實話，胡若雲投過來的稿子也不是每篇都是精品，可架不住這倆人喜歡，有的稿子有不足，他們就幫着“加工”、“潤色”一下，然後再打電話或者把胡若雲叫過來批講一番。

這兩年多來胡若雲的成長，離不開兩個老師的教誨和點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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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有召，天大的事也得放下，胡若雲屁顛屁顛地跑去了，先挨了一頓訓：“你小子如今翅膀硬了……你想一下多長時間都沒有來過了……”一副長輩教育子侄的樣子。

胡若雲先做了檢討，又拿家裏蓋房子打掩護，好歹糊弄着讓兩個老頭熄了雷霆之火。

然後又談起自己工作方向的迷茫。

說到毛衛國的意思，兩個人均表示不認同：當官得先修鍊心性，你小子不是當官的料，不行！

又說了來文的意思，兩個老頭又是不屑：切，一個晚報，出了江城誰看得到？

這個時候他們都表現出了對自己單位的強烈認同感：君子當有鴻鵠之志，要想干媒體，還是來咱們省報！

胡若雲苦笑：“兩個老師，我就一大專畢業，省報的門檻太高了！”

陳家和翻一個白眼給他：“2月份就有一個校園招聘，雖說要求是本科學歷……學歷要求我們兩個老傢伙幫你協調……但其他的還得看你個人能力和表現了。”

最後又再三叮囑：“小子，記着一定得報啊，不報只有一種可能，報名就有兩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