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都怪他們太弱
濃郁的血腥味道,就像是一種特殊的空氣清潔劑,擠走了那些雜亂的臭味,讓人能夠更加專註地感受祖安的淳樸民風。
在南柯跟那位執法隊員親切交流時,金克絲這邊,也在開展着屬於自己的工作。
執法隊隊長的實力,比普通隊員是要強不少的,但在面對金克絲時,執法隊隊長的下場,並沒有比最開始那位過去攔路的隊員要好多少。
也就是兩個照面的功夫,金克絲找了一個空檔,用槍托拍在了執法隊隊長的胸口,將其擊倒在地。
還沒等他爬起來,黑色的槍口已經抵在了他的眉心位置。
金克絲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她就算不用槍,只憑拳頭,也能輕易拿下一個執法隊隊長。
畢竟,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會推後腿,什麼事情都辦不成的累贅了。
幾年的時間,足以讓南柯從一個瀕危的孤兒,成長為一個善於傾聽貴婦人心事的助理神父,也足以讓她,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女孩,脫變成一個「戰士「。
「咕嚕」
執法隊隊長咽了一口唾沫,他的額頭已經被汗水侵佔。
或許皮城執法隊裏確實有許多悍不畏死的正義衛士,但像他這種「普通人」,佔比肯定是更多的。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執法隊隊長問道,他雖然怕,但還能維持表面上的鎮定。
「你們來這裏,是為了對付戈拉斯克?」
執法隊長瞳孔縮了一下,他張了張嘴,而後又緊緊地閉合在了一起。
「看起來,你是知道的。」
金克絲把槍口挪開,對付這種人,用不用槍口抵住,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她有把握在執法隊長有異動前,一槍崩了他的腦袋。
「說說吧,你知道些什麼內幕?」金克絲蹲下,將更多重心壓在豎起的輕機槍上,「我有些時候真覺得,皮爾特沃夫的街道之所以那麼乾淨,是因為你們這些人已經夠骯髒了。」
執法隊長抿着嘴唇,從他面部肌肉的顫動能看出他現在的心情很掙扎。
良久,他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直接癱軟在了地上,「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覺得我能信么?那個混混死前給了你什麼?」
「你殺了我吧。」執法隊長直接閉上眼睛。
這一幕,讓金克絲有些意外,她接觸不過不少面前這種人,表面上冠冕堂皇,但私底下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任何東西在他們這裏,都是有價碼的。
想要讓這種人用自己的生命來保守秘密,只有一種方法。
「你的家人在他們手裏?」金克絲問道。
「你直接殺了我吧,你不可能從我這裏問出什麼來。」
「呵呵,我希望你的骨頭,跟你表現出來的一樣硬。」金克絲笑了笑,她抬起了槍托,瞄準了執法隊長的膝蓋,「現在,你還有機會回答問題。」
執法隊長睜開眼睛,他沒有嘗試隱藏自己的恐懼,反而是把自己的情緒徹底爆發了出來。
「殺了我,你這個廢物!」他表情猙獰地對着金克絲吼道。
托那位鐵拳硬妹的福,皮爾特沃夫執法隊內部對金克絲的經歷很了解,他們甚至組織了十幾個分析會,嘗試根據這些經歷分析出金克絲的弱點。
因此,這位執法隊長知道如何激怒金克絲。
金克絲的表情瞬間陰鬱了下來,「你再說一次?」
「你就是一個累贅,除了拖後腿之外,什麼作用都沒有的廢物!你害死了你的養父,你又害死了希爾克,你知道么,你的姐姐說過,你永遠都只會是一個麻煩!」
「砰!」
槍托,砸了下去。
但在最後時刻卻稍微偏了一些,擦着執法隊長的頭皮過去,將地面砸出了一個道痕迹。
金克絲努力地壓制着自己內心裏另一個黑色的小人,咬着牙齒道:「你是在找死!」
「是,我是在找死,但我起碼能自己選擇,但你身邊的人就不一定了,要不是因為有你拖累,范德爾和希爾克當時應該也不會死吧?下一個,會是誰呢,是剛剛那個年輕人?」
執法隊長一邊說,一邊抬起頭看向了金克絲。
而後,他有些錯愕地發現,本來已經快要壓制不住怒意的金克絲,在聽見「那個年輕人」后,忽然平靜了下來,甚至嘴角還泛起了笑意。
「你可能不知道。」金克絲嘴角的弧度逐漸泛開,「他說過,我不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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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克絲低着腦袋朝南柯走了過來,她沒有看路,因為她已經把所有精力都用來思考,怎麼才能顯得自己已經儘力了,怎麼才能把責任怪在那位倒霉的執法隊長身上。
但遺憾的是,這段路並不長。
因為她並不希望南柯看見自己暴戾的一面,所以她已經有意識地將那位執法隊長拉遠一些,但為了照顧南柯的安全,她還是沒敢離太遠,而這段距離,顯然是不足以讓她想出答案的。
在看見前方出現的模糊身影后,金克絲吞了口唾沫,她不是在害怕南柯,哪怕南柯從小就表現地比她聰明,但每一次」交鋒「最終都是以南柯落敗作為結局收場。
她害怕的,是南柯會失望。
畢竟南柯一直在強調着,她並不是廢物,但她又一次辜負了南柯的期望。
「我等下是應該先給他一個抱抱再解釋,還是先解釋在給他一個抱抱呢?」
金克絲嘟囔着穿過了濃霧,而後她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南柯。
在她印象中哪怕是發病到最為嚴重時,依舊維持着那種得體姿態的南柯,此時正像個乞丐一樣半癱在牆角,幾乎半個身子都被鮮血給侵染。
「南柯!」
金克絲急忙跑了過去,在南柯面前蹲下,湊近看了看南柯的眼眸和脈搏,隨即鬆了口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兒!」
說著,她用餘光掃了一眼南柯手邊的刀刃,又看了看已經有些血肉模糊的執法隊員。
「如果覺得心裏難受,可以哭出來,我保證不笑話你。」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後,在南柯的懷裏哭了一下午。
「我覺得很放鬆。」
南柯習慣性想要抿一抿嘴唇,但面前的血腥味讓他記起來了自己現在的狀況,嘴微微張開,又重新閉合回去,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
「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有點狼狽?」
「是。」.
南柯嘆息着搖了搖頭,「早知道他這麼弱,我應該再走遠一點的。」
「你是怕影響你在我內心的形象么。」金克絲眨了眨眼睛道。
「是。」
「哈,那就想多了。」金克絲退後了一步,把自己的衣擺往上扯了扯,露出了內側衣服上一抹紅色的血跡,「對不起,我已經收着力氣了,但我真沒想到一拳能把他打死!」
說完,她瞥向了南柯的表情,卻看見南柯笑了起來。
「這不怪你,都怪他們太弱。」
金克絲也笑了起來,「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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