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穩定
......
雖然已經被四個兄弟給聯手diss了,但是問題不大。
因為段星白其實在路上就已經想好了,只要他躺平的夠快,只要他不爭不搶,只要他安分守己,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皇子,而且現在兩位皇后的感情看上去也頗深,他當一條快樂的吃皇糧的鹹魚肯定也是沒有問題的。
四個皇子無論日後誰上位,必然會優待他這條不爭不搶,鹹魚翻面了也還是鹹魚的,真的只想要過養老生活只想要當個天家吉祥物的兄弟的。
天家嘛,其實只要不對那個位子有興趣,也不要當只猹跑進去吃瓜湊熱鬧,那至少保命是沒問題的。
所以段星白現在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也樂得和這四個來者不善的兄弟打交道,演出大家都喜聞樂見的兄友弟恭的劇情——只要他表現的夠淡然,只要他不拉幫結派,只要他安分守己,只要他繼續養養花養養草胸無大志,還有什麼能夠擊倒他嗎?
沒有的。
不可能有的。
所以說,你們不必把我當競爭對手,我只是條弱小可憐無助但可能比較能吃的鹹魚而已,不會對你們有任何威脅,當然了,你們要是和我玩親親好好兄弟劇本利用我來做個秀什麼的我也不介意滴啦。
我願意當你們刷名聲的工具人兄弟!
#兄弟の肯定#
段星白是這麼想的,殿內此時的氣氛也是非常好的。
但是吧,正所謂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兮旦凡。
上一秒的段星白還在心裏偷偷的給自己點贊,而下一秒。
“既然回來了那就好,明天休息一下,後天就跟着上朝。”
皇帝用一種平靜到不行,就好像喊孩子吃飯一樣簡單的語氣隨口道,“休息一天也就夠了,多了你不受補,缺席多年,得趕緊把落後的進程給提上來才是。”
“有你大兄他們帶着你,朕也放心了許多。”
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笑的特別的愉悅,表示自家人是都是應該的,幫助兄弟那可是應盡的責任與義務。
#父慈子孝.JPG#
段星白:“......”
段星白:“???”
what?!
段星白雖然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至於失態,但是他的瞳孔卻在不明顯的瘋狂地震。
好傢夥。
真的是好傢夥。
怪不得這群兄弟對他那麼熱情,原來全是你這個便宜爹做的和人沾不了多少邊邊的事兒太多了!
他一個放在道觀長大十四年,傻了十三年半清醒了半年,壓根沒碰過朝政或者說根本不知道朝政是個什麼玩意兒的不受寵皇子,回到皇宮見到爹娘兄弟還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被便宜爹給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給他一天休息都好像是他佔了大便宜似的,竟然後天就讓他直接上朝???
上朝誒,就算他是個政治小白,但他也知道能上朝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那可全是成了精的狐狸,就算有小白兔那也肯定是變異的鐵牙小白兔,他何德何能竟然要和這麼一群成了精的狐狸兔子玩聊齋?
原來他拿的不是單純的宮廷劇本,而是還摻和了聊齋故事的宮廷劇本嗎?
過分了吧作者,你就這麼對待你親兒子的?連環套的組合拳都不給反應時間的嗎?!讀者都要朝着你扔香蕉皮了你知道嗎?!
#啊這,狗子對你很好了呢,年輕人,勸你不要不知足哦,不然狗子我就關門放真君和天天了!#
...跑題了,扯回來。
難怪四個兄弟那麼針對他,估計早就知道他要上朝這事兒了!而且讓他上朝什麼的...段星白瞟了一眼似乎對自己的決策滿意到不行的便宜皇帝爹,在心裏呵呵了兩聲。
這就是天家啊。
看似皇帝是在對他好在器重他,實際上只不過是將其他皇子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他的身上去了:眼中釘,肉中刺,他就是行走的,還會唱歌跳舞亮着燈的靶子精。
要是換一個稍微有點野心的人估計都覺得不可思議感覺自己受到了器重,都得為便宜皇帝爹鼓掌,都得為便宜皇帝爹的器重而肝腦塗地而膨脹不該有的慾望,認為他是在愧疚補償他什麼的,然後成為一塊磨別的皇子督促他們成長的磨刀石。
再說的更深一點,沒準這群皇子都不合皇帝的心意,所以皇帝就看中了他這個要啥沒啥的鹹魚,想要藉助他的手壓制住所有皇子——培養一個聽話且沒有羽翼的傀儡不香嗎?
天家的水,真的好深哦。
也不是段星白有被害妄想症,縱然是他處的那個先進開放的年代,哪怕是為了一點錢,或者是為了一點點的,連畝都沒有的地,很多人家都能上演各種勾心鬥角家破人亡父不慈子不孝的劇情,所以就更別提現在還是天家獨大了。
天下之主,萬萬人之上,多大的誘惑?
但是!
他對這個誘惑是免疫的!
因為他是真的沒有野心,也不想摻和到什麼聊齋版本的宮廷劇本里來,他是真的真的真的相當一條鹹魚,喝喝茶念念經,再研究研究菜譜什麼的,真的對天子之位沒興趣,也不想和其他兄弟們爭個你死我活。
他就是他,最鹹的一條鹹魚。
所以段星白在心裏渣渣嗚嗚了便宜皇帝爹兩句后心態立馬又放平了,不管是便宜皇帝爹說的上朝,還是說要給他準備些趁手的親衛什麼的,他都面不改色,榮寵不驚。
一臉下一秒就要羽化飛升的模樣,惹得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笑彎了眼睛,朝着他笑的更燦爛了。
...他們應該是初步感受到他的鹹魚氣息了。
很好,初步共識他們算是勉勉強強的達成了呢。
他拿的不是宮廷劇本,而是簡簡單單的兄友弟恭劇本哦。
段星白很是欣慰無比的如是想着。
......
雖然便宜皇帝爹做的人事不明顯,但是給他準備的住所還是不錯的,該有的人手都有,而且考慮到他現在的狀態恐怕還未恢復至最好,所以他的住所是最靠近皇宮的。
當然了,皇子們的住所基本上都不會距離的特別遠,皇子府周圍也都是各種達官顯貴的人家,以皇宮為中心,自然是越靠近皇宮的地段越好,越靠近皇宮的人家就越是有權勢。
段星白的回歸併不是秘密,雲浮天宮送過來的‘四皇子參與奪嫡之戰’的批語也不是秘密。
故而不少的權貴都在觀望着,琢磨着是不是要與這位交好。
與其他四位已經定型的皇子不同,他們對段星白的了解為零蛋,也不知道這位到底是個什麼脾氣的存在:是像大皇子的桀驁不馴呢,還是二皇子的學富五車,還是三皇子的難以捉摸,又或者是五皇子那般病得不輕...咳,是個性鮮明。
總而言之,回歸的四皇子段星白已經成了目前皇城裏最熱門的話題。
無論是高門大戶,還是市井小道,都在議論着這位在皇城從未有過存在感,在道觀待了十四年,一朝被召回的四皇子。
千人千面,各有所思。
不過所有的話題暫時和段星白無關,他趕路坐馬車整整一天,晚上又演了一場兄友弟恭的戲碼,心情大起大落不說,他十四歲身體尚且在發育精神也並沒有成年人那麼好,故而他在回他的四皇子府的馬車上就已經睡著了。
到了住所后他是被侍衛給小心的喊醒的,然後基本上是大腦放空全程靠飄的躺到了床上,被人給塞進了暖暖的被子裏。
因為實在是太累了,所以就算現在天塌下來,段星白也不會搭理的。
可睡熟的段星白並不知道,將他塞進被子裏的人並沒有走,而是藉著透過窗而悄悄跑進來的月色端詳了他的臉許久,然後伸出手給他掖了掖似乎有些被踢開的被角后才離開。
“宮主,您吩咐的已經做好了,這皇子府里的人除了一部分是天子的親衛不能動和部分需要用的僕人,該換的都給換了,皆是咱們雲浮天宮的人了。”
“嗯。”
“宮主,那什麼,您真的要給四皇子當護衛啊?”
“嗯。”
“......”
“那、那宮主您要小心一點,屬下瞧着這位軟趴趴的就跟個糯米糰子一樣,您千萬別拿着對待咱們雲浮天宮的人的態度來對待這位——我們斷胳膊瘸腿不要緊,這怎麼說都是四皇子,他要是斷胳膊瘸腿了那天子一定會找咱們雲浮天宮的麻煩的。”
“而且他師父無名道人是連咱們家通天地曉鬼神的老宮主都不願意對上的存在,宮主您一定要輕拿輕放四皇子,這可是盞美人燈,一不小心就被您給吹滅了嗚嗚嗚!”
“宮主,宮主您真的行嗎?要不然還是讓屬下我上吧!反正四皇子也不認識您,咱們誰當護衛不是當呢?讓屬下我來吧,我覺得您不行啊,您真的不行嗚嗚嗚!”
“......”
“無妨。”
無名道人是個連雲浮天宮都無法估量出來他的功與過有多少的傳奇,用他家師父的話來說就是‘那老東西屠過的生滅過的門,可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妖魔鬼怪見了他都得跪着喊爺爺,道家的清靜無為他是一點不會,但是自在隨心這塊可沒人比他更懂了’。
既然無名道人親自指名讓他來當四皇子段星白的侍衛,那必然是有道人的理由的。
再說了,男人想了想方才他將段星白給拎着塞進被窩裏,那怕是連還沒剛斷奶的小老虎重的小身板,眸中透出了兩分肯定的色彩:他連雲浮天宮的老虎都能看護好,怎麼可能看護不了一個絕對連小奶虎都打不過的段星白呢?
“......”
指望宮主恐怕是不行了,他對自己的認知與常人不同啊!
他不能指望宮主了,他只能希望在屋裏睡覺的那位,測評后推斷出來的,應該是脾氣很好,似乎不求上進只想躺下當鹹魚的四皇子能夠睜一隻眼閉兩隻眼了。
不要退貨,千萬不要退貨!
一直在世人心裏各種高大上各種神秘的雲浮天宮的宮主要是因為被嫌棄而被退貨什麼的,他想想都要哭了——雲浮天宮歷代宮主的墓棺恐怕都壓不住,託夢都得把全宮上下的人給罵成狗啊。
這邊有雲浮天宮的人在默默垂淚,而另一邊。
皇宮·御書房·燭光明亮。
段星白的便宜皇帝爹孤身坐在御書房,看着御案上的一份名單露出了極其滿意的笑容。
“老大武,老二文,老三長袖善舞,老五的年紀最小,腦子卻也最不正常。”
“老大老二老三和老五已經成了四方穩定之勢,誰也不好奈何誰,本來如火如荼的爭鬥已然陷入了僵局。”天子輕敲着桌面,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和誰說話,“朕的老四,可是朕全部的希望了。”
“鬥起來朕才有盼頭,必須要鬥起來,給朕往死里斗。”
“朕當初可是從記事起就開始鬥了,十四歲才參加,真讓朕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