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真實的目的
柳眉心事重重的離開了陳曉的住處,她很糾結,雖然陳曉把後續的計劃和她說了一遍,但她總感覺陳曉還有什麼東西沒告訴她。
陳曉的計劃是他主動退出后,按照‘他,的行事作風,‘他,知道陳大雷不能死,但最終結果不會改變,陳大雷還是要死的。
只不過在死之前‘他,和父親應該會有一段爭吵,最後的結果肯定是父親贏,因為‘他,心裏知道陳大雷要是不死,死的就是‘他,了。‘他,沒有選擇。
‘他,會接受這個結果嗎?
肯定不會,從他之前的行事作風看,他一直在極力的求活,怎麼會接受這樣的結局?
這樣一來,他必然會冒險殺掉陳大雷,而他一定不會親手殺死陳大雷,這是他的‘底線,,進而殺死陳大雷的任務和之前一樣還會落到父親手裏。
但這次和以往不同,以往無論是父親殺人還是什麼別的案件,手尾處理的很乾凈,這次就辦不到了,因為楊樹和她都知道陳大雷是他帶走的。
所以他沒有選擇,只能在父親殺死陳大雷之後再殺死父親,放任父親在外自由行事,他怎麼能放心?
只有父親死了,他才會徹底安全,到時候他還會和之前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父親身上。
柳眉知道‘他,這麼做的可能性極大,因為無論別人怎麼說,在‘他,眼裏父親一直是活着的,只要這個認知不打破,‘他,就會一直認為殺死陳大雷的人是父親。
想到這她又本能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因為陳曉的父親死亡在所有人眼裏已經是既定事實了,陳曉這麼做雖然有着心理疾病的因素,但結果其實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他很可能會被送進精神病院,陳曉會忍受自己以後一輩子都待在精神病院裏嗎?
她覺得不會,與其接受這個結果,還不如直接死了呢,畢竟精神病院可不是個好地方,在那裏就算沒有病時間長了肯定也會生病的。
不對,不對。
她發現自己想錯了,無論是哪個陳曉,他們的最終目的一定是不會選擇進精神病院的,而不進精神病院的前提就是警方認為整件事和他無關。
也就是說他們想要的一定是無罪!
她閉上雙眼,仔細思考着陳曉和他說過的話,在她把楊樹控制住后,陳曉帶着陳大雷離開,那時候現場只會有他們兩人,誰都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會發生什麼。
而陳大雷是註定見不得光的,尤其是在發現陳曉父母的屍體之後。
想要無罪,要怎麼做才能辦到呢?
陳大雷的消失註定會和陳曉有關,這一點無論是她和楊樹都能作證,而且她也的確會作證,就算沒有他們兩人,警方也一定能發現和陳曉相關的線索,可以說陳曉根本跑不掉。
這樣一來,無罪就是不可能的,陳曉帶走了陳大雷,之後陳大雷就消失了,警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因為陳大雷就算是入獄了,也不能抹除他曾經是個警察的事實,他的關係,他的人脈等等因素,註定會讓警方不計代價的去調查。
千萬別小瞧警方的力量,警方要是真的對某一件現案全力以赴的展開調查,罪犯逃跑的可能可以說是微乎其微,誇張一點的說,哪怕一隻蚊子在現場,都得查出它體內殘留的血型。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積案,完全是警方人手不足的原因,畢竟每天都在發生案件,警方不可能因為一個案子而對其他案件不管不顧。
但現在這裏涉及到了警察,性質就完全變了,就算銀市的警力不足,銀市警方一定會向外省求援,到時候就是五湖四海的破案高手前來援助。
陳曉想在這麼大的壓力下證明自己無罪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根本沒有時間去處理手尾,這必然會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麼看來,陳曉口中的計劃就變了,像是故意尋死一樣,絕對不是這樣,這裏肯定有她沒有察覺的地方。
她仔細思考着之後事情的走向,陳曉第一時間被捕,在警方大力介入后,陳曉一口咬定人是他父親殺的,警方不會相信,警方要做的就是找到人活着說找到屍體。
找到屍體,找到屍體。
想到這,她眼睛一亮,她想到了,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高興,她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她發現了一個讓她細思極恐的地方,就是警方萬一找不到陳曉父親和陳大雷的屍體呢?
這樣一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陳曉還一口咬定他父親還活着,這時候警方為了讓陳曉認罪,就會把陳曉父親死亡的事實擺在他面前。
問題來了,屍體不見了,怎麼證明人死了呢?
唯一的證據就是當初陳曉父親的死亡證明和就醫記錄,但這些真的還有用嗎?
萬一,萬一,這些是‘假,的呢?這才是讓她細思極恐的真正原因。
她當然知道這些一定不是假的,畢竟當時陳曉父親的屍體那麼多人都看見了,怎麼會是假的?
但這些東西是可以‘變成,假的的,畢竟說穿了就是幾份資料而已,完全有造假的可能性。
想到這,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然後顧不得許多快速趕往陳曉父親每年做體檢的醫院,到了醫院,她借用自己警察的身份查找了陳曉父親生前的就醫記錄和體檢報告。
越看她的心就越涼,她擔心的事情正在成真,因為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地方,那就是警方是在陳曉父親被捕后才發現的他得了絕症,在此之前沒人知道陳曉父親得了絕症。
畢竟當時警方忙的焦頭爛額的,而且警方內部所有人都認為陳曉父親是為了頂罪,這樣一來陳曉父親得絕症這件事就變得順理成章起來。也不會有人太過在意,只是簡單檢查一下確認確實得了絕症就完事了。
之後警方查看了陳曉父親的就醫記錄,上面明確的記錄著陳曉父親確確實實得了絕症,加上警方的檢查結果,這件事就結束了。
而現在呢?
問題出現了,而且不是小問題,是非常大的問題,甚至會推翻之前的所有結論。
顧不得許多,她仔細查看起陳曉父親的檢查報告,她希望自己能發現一些破綻,但她註定失敗了,整個檢查報告沒有一點問題。
但洽洽沒有問題才是最嚴重的的問題,陳曉父親生前每年都會做體檢,這裏的體檢報告上卻沒有顯示他得了絕症而是非常健康。
那警方當初看的報告是誰的?
她迫不及待的拿出電話打算問問楊樹,但她的手在按到撥號鍵時又停住了,現在打過去問這個問題很可能會打草驚蛇,楊樹要是得知了這件事,整件事情可能會慢慢脫離掌控,朝着不可預計的方向去發展。
到時候發生什麼都不奇怪,但現在不一樣,她想到了這種可能,她知道事情的走向,這就意味着她或許可以阻止事情的發生。
就像看恐怖電影一樣,看過一遍會記住恐怖的地方,再看一次就會提高警惕,不會被輕易嚇到。
最主要的是她感覺就算問了也沒有用,她意識到所有人都被騙了,從一開始就被騙了,那份檢查報告是假的,有醫生偽造了報告。
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按照陳曉的說法,他的母親是自殺,既然是自殺那她之前就一定是清醒的,這樣一來植物人的證明誰給做的?
這個人肯定就是偽造檢查報告的人做的。
找到這個人么?
不不不,已經晚了,沒用了,就算找到又能怎麼樣?
只要他一口咬死自己給出的報告和現在自己手裏拿的這份是一樣的,警方怎麼辦?
警方沒有任何證明他們手裏拿的那份報告是醫生給的。
這樣一來事情就值得玩味了,一個本來健健康康的人,在被捕入獄后‘突然間,得了絕症,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死亡了。
警方給出的檢查報告和死者生前的體檢報告還不一樣,死者生前身體很健康,而且陳曉的父親是名人,他之前的表現完全看不出是身患絕症的樣子。
人們會怎麼想這件事?
不是說誰陰謀論,而是這看起來確實不正常。
而且警方因為案件中有些模糊的地方和警方懷疑陳曉父親是頂罪的這兩點考慮,並沒有給大眾一個解釋案件細節,只是簡單的通報了一下。
她理解警方為什麼會這麼做,因為怕打臉,萬一最後查出陳曉才是真正的兇手,那之前陳曉父親的事情怎麼辦?
這件事圓是肯定圓不過去,畢竟確確實實做錯了,但低調處理事後在推翻的影響可以降到最低,畢竟人們都是健忘的。
問題也洽洽出在這裏,到時候陳曉的事情肯定會引發人們的關注,只要‘有心人,簡單一了解就會發現這不妥妥的‘草草結案,嗎?
當時那些案子鬧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的,警方的壓力一定極大,在這種極大的壓力下,警方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例如,找一隻替罪羊出來。
最重要的是警方無法證明陳曉父親入獄前就得了絕症,現在人‘沒了,,連屍檢都做不了,警方再想做什麼都做不到,這就導致警方一定會處在劣勢地位。
加之陳大雷之前做的事情,他嫁禍過陳曉,這一點肯定無法隱瞞,他的犯罪記錄清清楚楚的寫着呢,這是不是進一步代表銀市警方有這樣的‘前科,?
現在陳大雷又‘越獄,了,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兩點一出來,人們會怎麼想?
陳大雷怎麼越獄的?
以現在的條件,在沒人幫助的情況下還能越獄?
那越獄這一點就很可疑了,人們會不自覺的想到,沒有警方的幫助陳大雷不可能成功越獄,一定是警方內部有人幫助,進而楊樹幫助陳大雷越獄這件事就會被扒出來。
這樣一來警方就又多了一個污點,而想洗清這個污點就需要找到陳大雷,但陳大雷也不見了。
到時候整個事情就變了一種說法。
銀市連連發生大案,警方迫於壓力,找到了陳曉的父親,然後逼迫陳曉父親認罪,為了讓事情不出紕漏,警方偽造了陳曉父親得了絕症的證據,讓他合理的死在獄中,事情得到完美解決。
而且這件事的影響力一定空前的盛大,在人們眼中,陳曉的父親這麼一個‘有權有勢,的人都會被拿來當替罪羊,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要是遇見這種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她可以想像那時的情景,一定是群情激奮,yu論會想海嘯一樣把銀市警方衝擊個體無完膚,人們會讓警方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顯而易見,警方的解釋註定是蒼白無力的,還是那句話,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因為能證明警方的所有條件都消失了。
那時警方已經把陳曉抓住了,控訴他殺了陳大雷,還和銀市最近發生的多起連環失蹤案有關,人們會相信嗎?
她知道公信力這個東西一旦出現一點瑕疵就會變得一文不值,更何況在人們眼裏銀市警方做的事可不是一點瑕疵就能掩蓋的。
加上陳曉的身份,他是‘替罪羊,的兒子,這就更值得玩味了。
到時候陳曉要是對他父親的絕症矢口否認,再說一些模稜兩可的話,人們很容易就會相信陳曉,人們會認為陳曉一定是早早發現父親‘死亡,的貓膩,但礙於警方的地位和權勢,他只能暗中調查。
人們還會想警方現在抓住陳曉很可能是陳曉已經查出了什麼東西,警方坐不住了,選擇用相同的手段來對付陳曉。
畢竟一個連環殺人犯的兒子也是個連環殺人犯這件事很容易就會讓人接受。
這時候銀市警方就無法自主調查了,上面一定會成立專案組來接替銀市警方來工作,這樣一來,有關於陳曉的所有懷疑,以及那些證據通通會變得不在可信。
而像她,楊樹,路星河,馬友貴這些對案件極其了解的人只能在一旁看着,提供一些不帶任何偏向性的答案。
她可以想像,那時候銀市警方的人心裏一定是不好受的,這種不好受會在應付專案組成員時表現的更加明顯,畢竟他們在一線拼死拼活,最後卻被懷疑,是個人都不會好受的。
而這就會讓專案組成員認為他們給出的證詞這些東西偏向性太強,無法作為證據。
這就是陳曉或者是‘他,想要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