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

入山

中原沃野極西之地,有山喚作卦台,以此山為軸方圓萬萬里又有大山無數!其中以寂涅山(麥積山),大崆山,周冢山,無量嶺,子午嶺,隴山,武山,龍凰峰八座大山為最。

傳說,自天地肇始,混沌初開,卦台山自天而降,震動天地,遂周邊造化而出其餘八座大山,如眾星拱月!之後千百年來,因八山天清氣明,惠風和暢,靈氣充沛,逐漸演變而來八個江湖巨頭這其中又以大崆山,無量嶺和龍凰峰為江湖執牛耳者!

之後故事便從位於卦台山東北之地無量嶺說起

無量嶺上山峰聳立,樹木叢生,且盛產各種山果草藥,當地村民多有入山採藥,以補貼家用。

然採藥者眾,卻無一人知曉,此山乃江湖修仙門派中的江湖巨頭。便是方圓千里的百姓也無一人見過山中有亭台樓閣,或者尋常建築。

這一日,少年袁峰如往常一樣,背着竹簍手提钁頭,向山中更深處涉險而去。

要說他的背簍里已經有不少草藥,其中,光柴胡,遠志,赤芍,山丹子就佔了大半。袁峰只是聽鎮子上人說深處有更值錢的草藥靈芝子,玄蓿子,党參,丹參等,他頭腦一熱就進山了。也不管那前方等待他的是什麼,是否有萬丈深淵,是否有豺狼虎豹,魑魅魍魎,這些……少年不曾多想,只知道家中尚有身殘志堅的父親和日漸蒼老的母親。

少年一路翻山而去,自小練就的一身入山本事,讓他總能找到相對安全的路。這一路也不是第一次走來,只是比以往走的更遠而已。

抬頭望去,遠處一座山峰好似一把直挺挺的長劍楔進山嶺之中,略顯突兀。想想打小在山腳長大,怎麼從來不曾瞧見這劍一樣的山頭,可能是山頂終年雲霧繚繞,加之距離太遠所致。要知道以少年當下的腳力,不到半日功夫,已然走了有幾十里地了。

收回視線,眼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塊巨石,還相對平坦一些,旁邊幾棵古意盎然的千年老松就像一把大傘遮住了烈日的暴晒,山澗溪流陣陣,鳥鳴猿啼,雲朵像棉花一樣被揉成一團擱放在山間,啊,真是人間絕美。

要不是趕在天黑之前下山,真想就這樣躺着看雲捲雲舒,看日出日落。

索性卸下竹簍,靠在腳邊,手裏提溜着幾個顏色略紅的野果,用袖子擦去表皮的絨毛,放進嘴裏嚼了起來。別說,這果子看起來相貌一般,可是汁水特別多,味道酸甜可口,真是入山人解飢止渴的不二之選。

腳力稍有緩和,便再次背上竹簍用钁頭做登山杖尋葯而去。只要採到一株靈芝子或者幾顆丹參,党參一類的珍惜藥材,那就不虛此行,至少爹爹可以少跑幾趟,娘親可以換上一套新衣。

想着娘親那身滿是補丁的舊衣裳老是被村裏的婆娘數落,袁峰就是一肚子火,幾個賤蹄子靠跟村上有錢人眉來眼去的勾當,一天巴不得換三次衣裳,天天坐村頭頭顯擺個屁。一身白花花的肥膘都快要把胸口撐破了,真不知道那些有錢人到底圖個啥。

少年胡思亂想之間,已經走到劍山的不遠處,突然看到崖山上一束開滿黃花的草,額,確切的說像一顆小樹一樣的藥草。少年心裏砰砰直跳,看花色和葉子分明就是尋常的柴胡,可長這麼大何曾看到過這麼大的一棵柴胡啊,哪怕以前跟父親去大城寧州的草藥市場也是不曾見到的。

一不做二不休只要採到說不定就能脫貧致富了,哈哈。

話剛說完,突然間狂風大作,山間竹林一陣竹爆聲不絕於耳,頭頂更有巨鳥做垂天之雲俯衝而下,遠處大樹被不知名凶物連根拔起擲向一堆亂石之中。可他么那哪裏是一堆亂石,分明就是一個大到像房子一樣的蟾蜍。我的個媽啊,這是不是妖怪啊,袁峰真是嚇出了屎一樣,生怕那幾個龐然大物一不小心就把藏身的巨石踏個粉碎。那蟾蜍,額不是,是那妖怪抖抖身上的土石,呱的一聲,直接震的巨鳥掉下雲頭,凶物更像彈珠一樣重新被彈回竹林一頭。若非,那些巨物沒有發現數百米之外的一個螻蟻,恐怕袁峰此時已經見到了離世多年的祖爺爺了。

此時蟾蜍已然是大局在握,百丈長舌啵的一聲卷向那株柴胡,眼見自己一生富貴之源就要落入蟾蜍之口,袁峰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撩起钁頭就要出了巨石。

突然,又是突然。晴天中午一下子就伸手不見五指,就連平日裏星河燦爛也見不到。身體感覺就像被泡在了墨汁一樣。

爹,娘,我是不是回不去了,我是不是得交代到這自小長大的無量嶺上了,嗚嗚。

這一次,是少年自出生以來,第一次這麼想念爹爹和娘親,也第一次對離別有了感知。

也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欲睡的袁峰恍惚間看到天上有幾隻(拖)棍子的人飛過,後面好像還趴着那幾頭巨物,也跟着被拽的飛上了哪座劍山。

一陣哆嗦,少年被尿給憋醒了,要知道人在極度驚懼之下,看能否還魂就得看這一泡尿,是否尿的出來。

尿了,迎風尿三丈的那種。

腦海里也只剩下那株柴胡的影子還在晃蕩。

一抬頭,果然葯還在,哪有什麼妖魔怪鬼,天上飛的幾(只)人也不見了。就好像只是一場夢。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爬上碎石之上的那株柴胡旁邊,才看到,原來主幹之下的主葯已經不知去向,只有少量的根筋還在,饒是如此,哪旁枝至少也有小兒胳膊粗細。哈哈,還是賺了,抄起傢伙就挖,只挖的火星四濺,碎石亂飛,刀頭卷刃,也只是撓下來三條葯根子。抬頭看了看天色,至少也是申時了,再不下山,指不定又要遇到什麼狼蟲虎豹之流,就真要去見祖爺爺了。

少年,一路無言,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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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右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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