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嫂吃相也太難看了
族長也是滿頭黑線,知道江老太一家難纏,想不到難纏到了這個程度。
江河當仵作辛辛苦苦掙的銀子全到了他們手裏不說,如今還想藉著梅丫頭訛自家兄弟一把,這人品,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望着江平秀娥也沒了好臉,「梅丫頭是不是自殺可由不得你們來說,衙門裏的人在這呢,他們自有定論。」
「這衙門裏斷案總也有斷錯的時候吧?先前不還懷疑張秀才來着?」秀娥小心地瞟了趙捕頭一眼,「趙捕頭,你說說,我家小梅是不是弔死的?」
趙捕頭點了點頭,「的確是。」
「是就結了。」秀娥立時撥高了幾分嗓門,望向江河,「他大伯,我想起來了,小梅身上的刮痕是我不小心弄出來的。」
「當時小梅身上滿是穢物,我實在瞧不過,就把她身上的臟衣裳全部扒了下來~~那些刮痕就是我把屍首挪床上去的時候刮出來的。」
江平也趕緊附和,「的確是這樣的,我這個當爹的不方便,就在門外等着。」
大家聽到這裏,也是暗暗嘆氣,尤其是趙捕頭。
江小梅的死因的確有別於王老三和吳屠夫,之所以斷定她是他殺,憑的就是身上的傷和脖子上的勒痕,如今江小梅的父母這樣打馬虎眼,那誰都無法認定她就是謀殺。
江雪珂對他們的行為倒沒感到意外,這些人什麼德行沒人比她更清楚。
讓父親瞧清楚他們的真面目也好,省得累死累活給他們當牛做馬,拖了一身的病還捨不得花錢治。
於是她就沒說話,默默地站在一旁看戲。
江河望着江平語重心長道:「二弟,哥哥就問你一句話,你婆娘所說可是真的?」
江平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心虛地勾了勾頭,可感受到自家娘們凌厲的目光射過來,忙又挺直了腰桿。
「當然是真的了,我們還能撒謊不成?」
江河的心這一刻也是涼透了。
「好好好,身上的刮痕你們解釋清楚了,那脖子上那麼多道勒痕,這總不至於是梅丫頭自個兒能勒出來的吧?」
「怎麼勒不出來?」秀娥雙手掐腰胸口一挺,「說不定她上吊的時候猶豫不決,踩着凳子吊了好幾回,這樣不就勒出好幾道了么?」
這話聽着有道理,可只有仵作才知道,想在脖子上勒那麼深幾道勒痕出來,踩着凳子是不可能辦到的。
一旦脖子被死死勒住,慌亂之下就會使勁蹬腿,第一個就是把凳子踹翻!
但這些江河懂,其它人卻不懂,一時間圍觀的人們紛紛點頭,覺得的確有可能。
秀娥一臉得意,只要咬死小梅是江雪珂逼死的,一百兩指定能到手,這可不是小數目,省着點花也夠明仁讀書和家裏吃香喝辣的了。
秋菊則撅着嘴遠遠的看着,心裏不爽極了,一口氣訛走江河那麼多錢,自己卻一個子兒分不到,她都要氣死了。
「娘,你看看二嫂?吃相也太難看了,把跟大哥的關係全搞僵了……」
「你住嘴。」不等她把話說完,江老太一眼刀子劈過來,「得罪了又怎樣?江雪珂如今變得那麼厲害,往後想從江河手裏拿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不如手重點,一把將羊毛薅光。」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等錢拿到手,我會讓老二他們分你們一份的。」
「真的嗎娘?娘你太好了!」秋菊高興得差點兒跳起來,察覺有點大聲忙又捂住嘴巴,眼睛裏流露着興奮。
很快又奇怪地望向江老太,忍不住地問,「娘,大哥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你對他咋就那麼狠心呢?」把他當羊來薅,這是親娘能說出來的話?
「你說呢?」
「我咋知道?瞧着跟江平江安兩兄弟也不咋像。」
江老太剜了她一眼,也沒答話,幾十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罷。
那邊,江河一臉痛心地望着二弟江平:「金銀有價,親情無價,你當真要為了一百兩銀子跟自家兄弟翻臉?」
江平臉紅了紅,這些年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的確多虧了大哥當仵作,掙銀子。錯就錯在他不該撿個棄嬰回來養,侄子侄女這麼多,過繼哪個不行?
以前他每月四兩銀子的月俸全部拿回家的,可打前年開始就只給二兩了,說什麼要給那個來路不明的賤丫頭攢嫁妝!
這錢一下就縮水了一半,哪夠家裏人開銷的?光明仁讀書一年就得十兩!為了一個沒有血親的賤丫頭都不管家人了,不要親情的分明是他!
想到這些江平倒是氣鼓鼓起來,陰沉着臉道:
「親兄弟,明算賬,大哥總不能因為一個和江家不相干的丫頭,讓我的女兒白白死了吧?」
「好一個親兄弟,明算賬,那我這麼多年拿回來的銀子,要不要算一算?」
「他大伯,你這話你可就不對了,你那銀子是孝敬娘的,跟我們有何干係?」秀娥雙手抱胸,瘦削的臉頰滿是刻薄。
江河被氣得發出一連串的咳嗽,江雪珂實在看不下去了,忙上前給他捋着背,小聲在他耳邊道:
「爹,陪給他們,錢不夠就寫欠條,我有法子拿回來。」
江河卻搖頭,止住咳後站了起來。
「一百兩是吧?行,我們賠。」說完望向族長,「不過我們兄弟今日鬧成這樣,不分家恐怕也不成了,還請族長做主,把我和珂丫頭分出去。」
江老太一聽這話眸子一轉,肥胖的身子倒是靈活,旋風似的就從暗處跑了出來。
「誒呀大兒啊,你可是江家長子,怎麼能說出分家這種話?」
邊說邊抹起了淚,之後一巴掌抽向二兒子江平,「你這逆子,為了兩個銀子鬧得家宅不寧,你這樣的兒子我權當沒有,就是分家我也不跟你這樣的逆子過,我只跟大兒過!」
「娘,你怎麼打我?」江平委屈地捂着臉,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挨娘打。
娘平時待他可好了,總是‘寶兒寶兒’地喚他小名,今天抽啥瘋啦?
秀娥倒瞧出了端倪,忙一把拉住江平,偷偷對他使了個眼色。
娘可真狡猾,心裏小算盤打得噼啪響。
只要她跟着江河過,那江河的月銀就總有她一份。
娘的錢不就是他們的錢么?這一巴掌挨得值,多打兩巴掌都沒事。
江平懵了一下之後也回味了過來,縮着腦袋不再說話。
江老太大肥臉淌滿了淚水,「大兒啊,你可是個孝順孩子,總不能不要娘吧?」
心道江雪珂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就不信不能把江河的月俸把在手裏。
江河也挺無奈的,母親貪財他這些天也不是沒瞧出來,可總不能因為這個就不贍養她了吧?這樣不孝的事他可做不出來,就是怕委屈了珂丫頭。
江雪珂倒是一臉大度,跑過去一把攙住江老太的胳膊。
「爹,那就讓奶跟我們一起過,這樣爹不在家的時候奶還可以照顧我。」
嘴巴像是抹了蜜,手卻暗戳戳頂向江老太手肘上的穴位,江老太胖,肥肉多,一時也沒察覺到痛,但江雪珂敢保證,明天保准讓她拿不起筷子。
和這惡老太一起過多好?正好可以治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