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邪劍噬天

第69章 邪劍噬天

血,到處都是血。

紅色粘稠的液體沿着山腳下的階梯向下流淌,將玉白的台階染成刺眼的紅色,台階之上的山門上,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曾在上面留下了血手印,最終無力地在山門上劃下幾道絕望的血跡。

沿着血跡向下,他們發現了一個穿着流羽宗弟子服的弟子,他的胸前、後背、胳膊上都留下了一道道劍上,其中最為致命的是脖子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

他死前像是看見了極其驚恐的事,一雙眼睛瞪得很大,即使已經斷氣,也死不瞑目。

謝修霽彎下腰摸了摸他的體溫,身體早已冰涼僵硬,死去多時。

謝修霽從屍體上感受到了淡淡的邪氣殘留,他瞥開眼,「是邪修。」

地上的屍體,是邪修,殺他的人,也是邪修。

「劍尊,這……」

旁邊一位化神期長老遲疑地朝流羽宗內看去,諾大的流羽宗,此時除了他們這群人發出的聲音外,竟連個鳥叫聲都沒有。

一條血路從山門向著流羽宗內蔓延,兩邊的小路上倒着幾個同樣身穿流羽宗弟子制服的人,皆是被一連穿胸而死。

長老抬手讓弟子們噤聲,霎那間,這裏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謝修霽負手站在山門處,龐大的神識向流羽宗內更深處蔓延,隨後,他皺了皺眉,隨後對着身後的人吩咐道:「元嬰以下弟子迅速撤離,元嬰期與化神期的長老在此處駐守,別讓人進來。」

「是!」在場的人中謝修霽的修為最高,又有天下第一劍修的名頭,謝修霽並不需要對他們解釋清楚緣由,他們無條件信服謝修霽。

金丹以及築基期弟子紛紛撤到了百丈遠的地方,元嬰期與化神期封鎖了流羽宗的各個出入口。

謝修霽潔白的靴子踏過滿地的污血,飲血劍出鞘,他身形一閃,便出現在流羽宗的主殿外。

流羽宗的主殿外,數百個身穿流羽宗弟子倒在殿外的廣場上,他們有的被削掉了頭顱,有的被砍掉了四肢,有的則是被攔腰砍斷,死狀各異,幾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血染紅了廣場上的每一塊地磚,填滿了廣場下那個乾涸的池塘,血氣衝天,人間煉獄不外如是。

在這群屍體的中間,有一個身穿紅衣、身形高挑的男人,手持一把妖冶的紅色寶劍,但仔細觀察,才發現他身上的哪是紅衣,那是被血液染紅浸透的白衣!

謝修霽將飲血劍握在手中,神色冷漠地打量前方的男人,神色平靜到幾近冷漠,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道:「秦不文。」

前方的男人轉過身,他那張雌雄難辨的臉上,左半張臉上沾滿了鮮血,右半張臉卻滴血未沾,眼尾的一顆紅痣分外妖冶。

他抬眸看向謝修霽,左手持着一把血紅色、散發著衝天邪氣的寬劍,鮮血順着劍身的凹槽淙淙向下流淌,在他的腳下匯成血的溪流,一雙眸子已經透着令人不適的邪氣。

「你來了?」秦不文看向謝修霽,唇角牽了牽,只是那笑容卻十分地詭異,有種不協調的感覺,聲音也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似的,怪異極了,「你終於來了……」

謝修霽冷淡地看着他,眼中閃過瞭然之色:「我該叫你秦不文,還是該叫你噬天?」

「你看出來了?」「秦不文」笑得越發高興,「也對,是你將我從封印中取出來的,你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噬天,是五百年前,謝修霽與秦不文從一個隕落的大乘期邪修洞府中取出的邪劍,那時候謝修霽還是天羽宗的弟子,與秦不文的關係還算可以。

噬天被二人從邪修的洞府中取出后,謝修霽看出了這把劍的劍靈有一種能夠蠱惑人心的邪性,他主張將噬天劍毀掉,不留後患。

但沒想到,秦不文卻捨不得毀掉一把將近品階無限接近神級的寶劍,他沒有經受住噬天劍的誘.惑,打傷同門,叛逃出了天羽宗。

而天羽宗因為門下弟子被邪劍誘.惑叛逃這件事太過丟臉,一直沒有向外聲張,謝修霽也因為此事在宗門不受待見,後來在柳宜真人的引薦下,退出天羽宗拜入劍宗。

沒想到五百年後,秦不文冒名頂替成了流羽宗的掌門,將流羽宗打造成了邪修的窩點,他們這些人燈下黑,居然沒有發現異常。

秦不文被噬天劍誘惑叛逃,但他本身卻沒有掌控噬天劍的能力,這些年他修鍊邪法,修為進展很快,心境卻沒有提升多少,如今看來,秦不文應該是被噬天劍的劍靈奪舍了。

秦不文當年進入梧桐林奪走萬年梧桐木心,應該也是受劍靈指使,但他沒想到,萬年梧桐木心遮蔽天機的效果,正是劍靈為了奪舍他而準備的。

謝修霽在當初發現是秦不文拿走的萬年梧桐木心時,就已經猜出了幾分,直到昨晚,宋知知說她夢見兩個秦不文,謝修霽才確定,秦不文已經被噬天劍奪舍了。

「也只有秦不文這個蠢貨,才會想着掌控我,」噬天劍不太熟練地用秦不文的臉露出笑容,他上下打量謝修霽,露出垂涎的眼神,「當年我看上的是你這具完美的軀體,可惜……」

可惜謝修霽道心堅定,不受蠱惑,甚至還建議師門將噬天劍毀去,噬天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選擇蠱惑那個本就對師兄充滿嫉恨的秦不文。

「我只不過是和他說,融合我的力量,他就能打敗你、將你踩在腳下,他就迫不及待的答應了。」

「秦不文」的臉上神色變化了一瞬,這一次發出來的聲音較之前正常了許多,表情也更為生動欠揍,「今日我殺了七百二十五人,其中有三百金丹,四百築基,十一化神,十四元嬰,我吸光了他們的修為,我如今已有大乘修為,又有神劍噬天在手,謝修霽,你不是我的對手。」

這一次說話的是真正的秦不文,他主動融合了噬天劍的劍靈,所以噬天劍的劍靈還未完全將這具軀殼奪舍。

謝修霽神色仍舊十分冷漠的哦了聲,想了想,他將身上的威壓完全釋放,他進階大乘不到百年,竟隱隱又有要突破的跡象!

「你的修為……怎麼可能?!」秦不文差點氣歪了臉,他犧牲了流羽宗所有的弟子長老,修為才堪堪抵達化神,而謝修霽居然又要突破了?這怎麼可能?!秦不文感覺自己方才的得意就像個笑話。

「你怎麼可能這麼快進階?不可能的,你的進階速度不可能這麼快的!」

謝修霽嘴唇微微向上扯了下,露出一個有些微妙的、居高臨下的表情:「因為你沒有道侶。」

秦不文:?

秦不文不知道修為高不高和道侶有什麼關係,他整天待在流羽宗琢磨怎麼超過謝修霽,將他壓在腳底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不知道謝修霽已經成親的消息。

他只覺得謝修霽在嘲諷他,於是他將噬天劍換到右手,用劍指着他,「你也就只能高興這一陣了,你修為比我高又如何,噬天劍後來經過我的調整,可以將你的飲血劍壓製得死死的,你沒了劍,如何跟我打?」

謝修霽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飲血劍,飲血劍身為靈劍,在這種充滿邪氣的環境中確實已經被壓制了一半的實力,沒了趁手的靈劍,兩人的修為又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情況確實有些棘手。

謝修霽眉心微皺,但很快又舒展開,他迅速將飲血劍收起。

秦不文嘲諷道:「謝修霽,我勸你還是把劍拿出來吧,這樣死得還不是很難……」

他話還沒說完,又見謝修霽右手一翻,一把赤紅色的、劍柄雕着一直朱雀的靈劍出現在他手中。

謝修霽手中的劍雖然也是紅色,但卻不邪性,反而散發著灼熱的、能將一切污垢焚燒殆盡的正氣,此劍一出,周圍的溫度都隱隱升高了幾度,秦不文恍惚間似乎聽到了一聲鳳鳴。

實際上,朱雀劍在謝修霽的腦海里瘋狂逼逼:「我可是答應了知知不讓你掉半根頭髮的,你放心,有我在,對面那個丑逼絕對近不了你的身。」

「看我一會就將那把臭烘烘的垃圾劍靈打得落花流水,讓他知道,做劍靈不能太犯賤!」

「一會你打人,我打劍,咱們早點收工早點回家,這裏臭死了,你回去之後記得讓知知幫我洗個澡,替我掛個香包熏幾天。」

秦不文死死盯着謝修霽手中的朱雀劍,臉色扭曲了片刻,心緒波動,劍靈掌控身體主權,他用着變了調的聲音尖叫道:「朱雀劍?怎麼可能?它不是已經沉眠了嗎?你一個冰靈根,怎麼可能拿到朱雀劍!?」

它,堂堂修真界第一邪劍,天不怕地不怕,但怕剋星朱雀劍。

謝修霽又露出那個微妙的、隱隱有些驕傲的笑容,「因為我有道侶。」

噬天劍:?

謝修霽拿着朱雀劍指着噬天劍:「五百年前大意放走了你,今日我便將你本體折斷,投入煉器爐中融了,免得你再為禍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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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懷了反派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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