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信你個鬼
“程老黑,住手!你要是傷了小遙一根毫毛,老子跟你拚命。”
二當家單文耀,用手中的摺扇在程元凱後腦勺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厲聲喝道。
他這樣講並不是想拍大寨主的馬屁。
單文耀三十多歲,還沒成親。在麻鷹寨是唯一一個讀過書的人,也是山寨的軍師。
他最大的夢想就是以自己的才學,當個地方官,為一方百姓造福。
怎奈造化弄人,當初為了救結拜大哥秦元青,殺了不少獄卒,甚至連縣令也被他們給一刀咔嚓了。
最後只得落草為寇。
在山寨里,他不僅教少寨主讀書寫字,還把自己的畢生絕學—暗器和輕功一併教與他。
少寨主從小就聰明玲麗,不論文治武功一學就會。
唯一的遺憾就是,這小子雖然什麼一學就會,但吃不了苦,什麼都不精,也算是學廢了。
要不然也不會喝點馬尿就從桌上摔下來。
可以說他和少寨主情同父子。
少寨主要是再受傷,他如何能接受。
程元凱自知理虧,把大板斧一收,嘿嘿一笑,轉頭對着身邊的小土匪喝道:
“還不把棺材撬開!小心點,傷了少寨主一根毫毛,我剁了你們!”
諸位小土匪們這才拿起順手的工具。
刀、槍、劍、棍齊上陣,但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傷到少寨主。
折騰了好一會兒,愣是沒把棺材撬開。
程元凱看得心急,左右開弓,一手提起一個正在撬棺材的小土匪,把他們扔得老遠,喝道:
“沒有的東西,滾一邊去,看你家三爺的!”
另外幾個正在撬棺材的小土匪,放下手中的傢伙,很識趣的退到一邊。
不退下不行呀!山寨里誰都清楚三當家那火爆脾氣。
不聽他的,他就跟你講道理。
但他講道理的方式很特別,別人用嘴講,他卻是用拳頭講。
打得過他聽你的,打不過你就得聽他的。
用三當家的話講叫“以德服人”
但他功夫好,力氣又大。
跟他打……!
那不是找刺激嗎!
別說一對一,就是十對一也不是對手。
通常跟他講道理的人,都是鼻青臉腫的回來。
當然,也有被抬回來的。
好在三當家下手有分寸,不往要害處動手,就算被抬回來的,躺個兩三天,又能行動自如。
……
程元凱撿起地上一把劍,在手上掂了掂。
貌似輕了點,扔到一邊。
又撿起一把長槍。對準棺木的縫隙,把槍頭扎進去。
程元凱雙腿微張,身體稍稍往下蹲,扎一個八字馬,向下一壓,斷喝一聲。
“起!”
“喀……喀嚓,嚓!”
棺木好像聽得懂他說話似的,裂開一條不小的縫。
“小遙,你躺下別傷着!”
透過縫隙程元凱看到秦逍遙正縮着腦袋,抬頭坐在那向外張望,連忙叫道。
秦逍遙只得又躺了下去。
程元凱拔出長槍,又用力順着縫隙扎了進去。
“呸!呸!”
在兩隻手上吐了一口唾沫,雙手緊緊抓住槍柄,然後扎穩馬步,運足丹田之氣。
“嗨!”的一聲,向下猛的一壓。
“轟!……”
棺木蓋飛向空中翻了幾個翻,跌落一旁。
秦逍遙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站在他眼前,離他最近的有三名中年人。
一個黑大個,留着絡腮鬍子,應該是三當家程元凱。
一人比較瘦小,面白無須,文士打扮,應該是單文耀。
另外一個身材魁梧,留着八字鬍,應該是這世的老爹。也就是山寨的大當家秦元青。
秦逍遙藉著伸懶腰的功夫,腦袋高速運轉。憑着這具身體的記憶,將面前三人對號入座。
“遙兒,你……沒事吧!?”秦元青激動問道。
“小遙,你感覺怎樣?”程元凱和單文耀也同時關切問道。
“不好意思,你們的秦逍遙已經嗝屁了!我來自一千多年後,只是靈魂附在他身上而已。”
要是把事情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會相信。因為這……太匪夷所思了。
退一步來講,如果他們相信了,那就更麻煩。
鳩佔鵲巢,佔着了別人兒子的身體。讓死者不能安息。
眼前的三人不把自己剁成肉醬才怪。
因此秦逍遙打着哈哈,笑道:“沒事!沒事!就是躺久了腰酸背疼。”
“疼!疼!三叔輕點!”
逼還沒裝完,程元凱就在他臉上用力捏了一把,把他疼得嘶牙咧嘴。
“是小遙!他沒事。他的臉是熱的,還知道疼!”程元凱興奮朝秦元青和單文耀叫道。
“沒事就好!”單文耀前後打量了秦逍遙一番,順手拍了拍秦逍遙衣服上石灰。
繼而又道:“回去再洗。”
秦元青強忍着要流出來的淚,
兒子是樂極生悲,才導致一命嗚呼。
現在卻又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眼前。
心中五味雜糧,不知該如何表達。
只是更咽道“好!好!……”
“那個……她是怎麼回事?”秦元青指了指躺在棺材裏的女人問。
這女人最多也就十五六歲,可能睡得正香,也可能是暈迷過去了。
在棺材裏悶了太久的緣故,一張精緻的鵝蛋臉上泛着潮紅。
你兒子死了,裝進棺材那是理所當然。
但這小姑娘正值花樣年華,就這樣活生生的被你們跟你的死兒子一起裝進棺材活埋。
太殘忍了!簡直就是土匪!
好吧!他們本來就是土匪!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講?
得想辦法儘快離開這土匪窩,要不然時間久了,自己一個堂堂人民教師也會被黑化。
說不定,哪一天就被官兵剿了。到時候咋死都不知道。
“那個……!兒呀!現如今你十八了,還沒碰過女人,就這樣走了,在地府會變成青頭鬼,沒辦投胎轉世。你二叔就建議讓這女娃給你陪葬,讓你到下面有個伴。”
秦元青清咳了一聲,解釋道。
“哦!”
“我現在沒事啦!這姑娘還有呼吸,把她一起救回去吧!?”
秦逍遙肯求道。
程元凱彎下腰,上半身探到棺木裏面,伸出二個手指,搭在女孩的頸部大動脈上。
幾息過後,他湊到秦逍遙耳傍小聲道:
“放心她沒事。你只要對着她的臉,撒泡你的童子尿,保證她馬上就醒。”
秦逍遙一頭黑線。
我信你個鬼,你這老土匪壞得很。
人命關天的事,還拿自己開刷。
但他馬上記起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