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日子開始變得歡樂起來,這是件讓人愉悅的事情,在劉起的主導下,兩人之間沒有所謂情侶之間的爭吵和煩惱,有的只是快樂。
現在父母在身邊,也不用去干辛苦的農活了,生活條件比以前好的太多,一家人其樂融融。
只是姐姐劉芳初中畢業后沒能考上高中,便準備去讀個技校,想去學服裝設計,劉起極力反對。
現在的人不知道,劉起是知道的,什麼技校,就是忽悠你學一堆理論,然後送去工廠給學校賺錢,在劉起的堅持下,姐姐最終哪也沒去,留下來和爸媽一起打理食堂和小賣部。
劉起既不想姐姐去讀什麼技校,也不想她去南方的工廠出賣血汗,就這樣安靜的在家生活就好。
徐文成低着頭,強忍着眼裏的淚水,收拾着課桌里的書包和學習用品,班上的同學都在一旁看着他,竊竊私語,徐文成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他只想儘快離開教室。
背起書包,徐文成又來到了宿舍,他要把席子,被子和桶都帶回家。
東西太多,但他一樣都捨不得丟掉,這些東西都是需要花錢來買的。
最終他把書包放進被子裏,然後用繩子把被子捆起來,背在背上,右手捏着桶,左手拿着席子,離開了太和中學。
一條泥濘的小路,彎彎曲曲的通向遠方,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背着一身的行李,蹣跚地走在路上,離開學校已遠,四周無人,少年強忍的淚水終於洶湧而出,他嚎啕大哭起來。
少年一邊哭一邊腳步不停,沿着泥濘的小路一直往前而去,他必須得在天黑前趕回家。
“聽說了沒?初三班的徐文成退學了”。
“噢,就是昨天回來收書包的那個?”
“嗯,就是他,聽別人講他爸有神經病,他要回去照顧他爸,沒時間讀書了”。
“胡扯,他爸是因為告別人狀,被抓起來關了幾天,才瘋的”。
“什麼關起來才瘋的,我告訴你們,是被人打的”。
“你怎麼知道是被人打的?”
“哼,這可是內幕消息,你們知道個毛!”
“操,狗日的!”
當劉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
劉起一臉陰沉地走進了初二3班。
“尹振剛,出來”。
“怎麼了?”尹振剛一臉疑惑的來到劉起身邊。
“去借台摩托車來,馬上”。
“去哪裏?”
劉起沒理他,轉身走了。
尹振剛饒饒頭,他感覺到了劉起身上那股抑制不住的憤怒。
“媽,借我點錢”。
“你要錢做什麼?想吃什麼,自己去店裏拿好了”。
曠春蓮忙着切紅薯,沒注意到兒子的異常。
“我要500塊錢”,劉起說道。
“嗯,多少?”,曠春蓮停了手,扭頭看著兒子。
“我要借500塊”,劉起再次說道。
“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曠春蓮很奇怪,她感覺兒子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媽,你不要問了,你先把錢借給我,我以後再告訴你”。
“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給你?”
“算了,我還是自己去拿吧”,
劉起轉身就跑,他不給母親講清楚的話,母親是不會把錢給他的。
“哎,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曠春蓮還想再問,卻發現兒子已經一溜煙的跑遠了。
”自己去拿,去哪裏拿?,曠春蓮嘀咕着。
“哎喲,這個怪崽,該不會知道我把錢藏在哪裏了吧?”
劉起跳上摩托車,一拍尹振剛的肩膀道:“去我家”。
尹振剛二話不說,一擰油門,摩托車“轟隆隆”地冒出一股青煙,往劉起家疾馳而去。
徐家村,霧露群峰下眾多山村裏的其中一個。
當劉起和尹振剛趕到徐文成家時,天已近黃昏。
楊秀萍對劉起和尹振剛的到來,很是奇怪,她並不認識這兩個少年。
“你們來做什麼?”
徐文成目光充滿警惕,劉起和尹振剛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徐文成是認識他倆的。
“嬸,我們和徐文成是同學,想來看看叔叔”,劉起對楊秀萍說道。
“誰跟你們是同學”,徐文成依然語氣不善。
楊秀萍見劉起說是徐文成的同學,不疑有他,都還是孩子呢。
“進來吧”,
楊秀萍率先朝裏屋走去,劉起和尹振剛跟了過去,徐文成欲言又止,沒再阻攔。
屋內的光線略顯昏暗,一個40來歲的男人躺在床上,他頭顱浮腫,臉上腦袋上塗滿了黑褐色的草藥,已完全看不清面容,渾身散發出一陣陣刺鼻的中藥味。
劉起站在床邊,靜靜的看着這個男人,沒有說話。
尹振剛站在劉起身後,他看不到劉起的臉,但他卻發現劉起的雙拳緊握,微微顫抖,顯然已憤怒至極。
屋內一片沉默,楊秀萍看着床榻上的丈夫,臉上充滿了無助和悲傷,徐文成看着父親,眼中不自覺的又掉下淚來。
良久之後,劉起回過身來,從褲兜里掏出500塊錢遞給楊秀萍。
“嬸,我這次來沒買什麼東西,這500塊錢你收下,我以後再來看叔叔”。
楊秀萍很驚訝,問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我爸是劉承,我媽是曠春蓮”,劉起說道。
楊秀萍想了想,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這二人。
“嬸,你先拿着吧,我爸我媽以後再來看望叔叔”。
楊秀萍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這500塊錢,她不知道劉承曠春蓮夫婦二人是誰,她以為是丈夫認識的人,她現在確實很需要錢,丈夫的傷,已經沒錢買葯了。
“徐文成,你跟我來”,
劉起走出裏屋去了屋外,徐文成擦了把臉上的淚,不自覺的跟了上去。
門前屋外的桃樹下,劉起回過身向徐文成問道:“你知道你爸為什麼會這樣嗎?”
徐文成說道:“上個星期爸爸說我們家應該是貧困戶,但村裡卻不給我們家評,他要去鎮上問問,為什麼不給我們家評?爸爸去了後到晚上也沒回來,第2天媽媽去鎮上問,才知道爸爸被警察抓起來了,警署的人說爸爸告刁狀要拘留他7天。後來爸爸被關了三天,警署的人把他給放了,媽媽把爸爸領回來的時候,爸爸的頭就腫起來了,也不認識我和媽媽妹妹了,警署的人說爸爸在拘留所里精神病發作,自己拿腦袋撞牆給撞的”。
“你相信你爸爸頭上的傷是自己撞的嗎?”
徐文成咬牙道:“我不知道,但我聽村裏的人說,爸爸頭上的傷是被人打的,不是撞牆撞的”。
“不錯,你爸爸頭上的傷就是被人打的,而且還是故意打的”
劉起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