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下結他曲
雨仍在下，在一望無際的夜色里雖看不到雨滴，但耳邊還是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滴滴答答傾盆而下，但僅僅在少頃就停了下來，時不時的薄霧隨風飄蕩，裊裊縷縷…
“接下來發生什麼事都不足為奇了，我想有必要先做好心理準備。”悄悄潛行登山的二人，楚山潑了潑頭髮的雨露，開口。
他心性向來縝密，一路上同時梳理來到清虛鎮后的前因後果，讓他不得不再起疑心。莫名其妙的車禍、迷霧籠罩、打不通的電話，吃不飽的食物、失蹤的二人，死無全屍的晨安等，這一系列的詭譎迷雲，交錯覆蓋，宛如一條線，全部把矛頭指向了“清虛鎮”，雖然有些事情已有所解釋，但全都集聚在清虛鎮、這個夜裏，未免太過撲朔迷離吧？
他甚至懷疑，這是小鎮上的居*手合謀的“陰謀”，或者說罪魁禍首，其中尤為是徐光吃的燒烤與酒，竟如“空腹”一般消失不見，實在太過離奇古怪了。
很怪、非常怪，還是有點古怪！楚山垂眉，百思不得其解，這些零零碎碎的離奇事情有什麼聯繫嗎？還有晨安的死？曉鶯她究竟怎樣了，人在哪裏？會在山上嗎？
以上諸類，他覺得，即便在發生一些別的怪事，也非常有可能，並且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平靜以待。
“老山、你…你看那！”就在楚山思忖間，一邊的徐光忽然呼起來了，一瞬間也將他的打破了思緒，只見徐光已遙遙指向，驚道：“有火光！”
火光？楚山瞬間抬頭，順着他的手指看去，驀然間山頂之口，果然騰現幾束火光，微薄的火浪搖擺，遠處望去如點點星光，極似一些火炬、火棒之類的，鑲嵌在某種建築上。
他挑目而去，在細微的火光之處，他在黑暗中隱隱所見，山頂裏頭似乎被造成什麼粗陋的建築，延綿不絕，似乎是一些木頭、石頭、乃至零零碎碎的金屬堆積起來了，格外簡陋就是了，甚至完全不像是一個建築，更像一個堆積而上的山丘，從中火點搖晃，幢影擺動。
“有火把、就代表這山上果然有人在這裏。”見狀這一幕的楚山，冷冷笑了幾聲，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樣子，他緩緩道：“殘害晨安的兇手，多半就在山上裏頭了，你信不信？”說到這裏，他極具疑惑，為何住在山上這麼顯眼的地方，從這搭起來的粗陋建築上看，必定有一段時間了。
作為兇手的心理，竟敢如此明目張胆住在這、以如此怪異、異於常人的舉動，究竟有着怎樣的目的嗎？
“喂，我們還是回去找些同學一起來吧，兩個人實在有點不安全。”雖然已猜到幾分，但看到山頂那片建築時，徐光也忍不住毛骨悚然了，想到晨安慘不忍睹的死相，他就忍不住寒毛直豎，忐忑不安，如果真是這些兇手，那簡直是泯滅人性的殘忍傢伙，說不怕死假的。
“不行，曉鶯生死未料，如果她還活着，也一定不安全了，等找人再上山，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而且如此興師動眾不太好，一定會驚動山裏頭的人，人越多越不行。”楚山一口否決了，他隱匿其中窺向山頭，接着一腳踩開一片樹葉，徐徐道：“你也不用擔心，我們也不是去尋死，遇到危險就馬上逃了，在這黑暗中，我不信“對方”真能抓到我們，而且現在是敵明我暗，如果曉鶯已經遭害，我們也能順便從裏面探測點什麼，只要小心一點，不要驚動風吹草動，見機行事，隨機應變就好了。”
“要是你害怕的話就在這獃著，我去看看。”楚山掠了他一眼，不再離他了，就獨自向山繼續爬着，朝那個山頂建築逼近。
“等我、我去總行了吧。”後邊傳來徐光的苦笑聲，沒辦法，一個人呆在他很害怕，起碼在這傢伙身邊比較有安全感。而且楚山所言有理，遇到危險大不了就跑唄，大家都是男人，難道還有跑不過的道理，難道對方還帶槍啊？
就算帶槍，只要跑到這黑夜中狂奔，他不信對方能打到，又不是大白天那樣朗朗光亮
念此、無奈，壯其膽，徐光在後邊跟了上去，兩人悄悄潛行，在山腰上，小心謹慎，果然沒驚動任何風吹草動。
“嗡…”就在這個時候，忽從山上傳來一道細微的樂曲聲，延綿不絕，宛如某種彈撥樂器，帶着縷縷彈性與清澈的波動聲，隨兩人的逼近，縷縷揚來。
“某種琴聲嗎？”楚山、徐光相看一眼，都露出驚色。
“是結他！”最後，細細品嘗此聲，徐光低聲而答。他為人喜歡樂器，特別是對流行曲的這一類很感興趣，曾就自己大手揮霍買了不少管弦、弦鳴，乃至吹奏類的笛、蕭都文騷賣弄了不少，但都半途而廢，不過，卻能聽出此曲為“結他”所彈。
嗡——嗡嗡！弦音又撥，曲聲遠揚，悠然飄了過來，離得太遠的兩人尚聽不出曲奏，隨之逼近，其曲亦愈發清亮鳴透。
但是，這卻帶着悲傷、絕望、黑色、迷茫旋律的色彩，似在交錯、繾綣着，令人時不時感到悲鳴，有點難受。
楚山皺眉，從山上竟然傳來這樣的結他曲？他雖不懂樂器，但能夠感覺其中手法的純熟，不遜色專業人士，難道殺人犯是個演奏家不成？
結他曲仍在彈奏，似乎毫不疲憊，弦聲波動，毫無止境一般，長揚而來，回聲不絕。
有人在演奏！兩人都升了這樣的想法，這當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是人在演奏、難道還是鬼不成？
“天助我也！”楚山卻呼了一口氣，徐光不懂，他好整以暇地道：“不管殺害晨安的人、或者說不管殺害晨安的主謀是不是這個彈結他的，有這種調子對我們有利，因為注意力不會輕易被分散。”
“走、我們在攀爬上去看看。”楚山一揮手，兩人又在黑暗中的山腰上，偷雞摸狗般的登山。
兩人很快就登上山頂，曲子也越來越響，越來越脆耳而揚鳴，兩人果然看到，山上已經搭起來一些建築，有石頭排列成類“欄杆”的東西，就連山上也被挖掘了不少，並且一處地方，堆成“大石屋”，雖不高，卻圍了起來。從縫隙里看，還能看到有許些微光，那是火把的光源。
接着，從裂縫之中，傳來了有人議論說話的聲音，似在竊竊私語，啊嗚噓呼般的傳來，細聲不太清楚。
“果然是人！”楚山和徐光心一凜，徐光則是雙腿有些發軟，獲知這群人極有可能是殺人犯，而且如此之近，加上兩人偷偷摸摸的潛行進來，那種驚心動魄、心臟狂跳不止的刺激感不言而喻。
結他聲呢？楚山卻敏銳發覺，有人說話的聲音、與結他彈奏的聲音，是兩個不同的地方傳來的，也就是說什麼？
也就是說除了這裏，另一邊還有人。
“要怎麼辦？去那邊看一下嗎？”徐光指了指一處，意思是要竊望，要繞道另一邊找到門口。
楚山懂他的意思，誰知只是掠了他一眼，沒有離他，於是從褲兜抽出了自己的手機，接着打開攝像頭，徐光湊過來，不知道他要幹嘛。
只見楚山上前來到石堆的“屋”上，左看右看，探來探去，終於找到了一個稍大的裂縫，於是把手機店攝像頭對準了裂縫，左手兩根手指觸摸屏幕，雙指劃開，手機攝像的屏幕逐漸放大，頓時映照出什麼了。
我靠這也行，我咋沒想到呢。一邊的徐光驀然無語，突然發現自己對楚山佩服得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