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回想暗中調查
“還記得那天,天色陰沉,烏雲密佈,蜻蜓漫天遍野,不到中午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張副支的車在辦案回來的路上因避讓一輛在高速上調頭的車,又正好那天事發時正下着雨,路比較滑,下着的雨打在前擋風玻璃上,玻璃上是一片模糊,事發地又湊巧是一個大彎,所以就出了意外,張副支他們坐的車撞在上了那個掉頭的車,之後又不受控制地撞到路右邊的護欄上。”
“這世界上有那麼多巧合嗎”張隊開始有了疑惑。
“你說,你說,不打擾你了”說完一轉眼就開始想是哪件事出了差錯。
“幸虧那個鐵護欄結實,或許還有點幸運的成分在裏面,車上的幾個人都只受了輕傷,沒傷到要害,要不然早就沒命了,接到110報警電話后,我們就立即出警了。”
事發處理事故的路萬高速路州段高速交警事故中隊中隊長鬍艷彬在去事故現場的路上馬不停蹄的對重案組成員們說道。陪同的還有自己的下屬副中隊長王二。
交警隊長溜須拍馬說了一大堆對案件沒用處的廢話,讓急脾氣的張正忠逐漸急了起來。
“不不不,我想聽的不是這些,我想知道,i發生事情以後那些人都交代了什麼,這個案子又是怎麼處理的,處理結果又是什麼。還有最最重要的細節,把這些告訴我就好,你懂不懂。”張揚翻了個白眼對胡艷彬說。明顯的急躁。
“哎~”
明知張揚是個凡事都要究根到底的人的胡隊長只好把事發案件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一字不差得講給張揚。
事發現場:
“在我們去事故現場的路上時,雨還在兇猛地下着,前擋風玻璃視因雨滴滴落是一片模糊,能見度可憐的僅有五米。”
“我們還是看到案發車輛尾部雙閃燈中的閃的一個才確定到案發的具體位置。”
“肇事車輛當時正在掉頭,又剛好停在路最左邊的超車道上,擋了不少來車的路,張副支的車正自南向北靠高速的右邊行駛,因下雨能見度低,副支的車頭撞上了肇事車的車頭,變成了一場車禍,肇事車被撞得逆時針轉了90度,副支在撞過去之後車頭也狠狠地撞到了護欄上。”
當時的狂風暴雨很大,很大……
“我們趕到準確事故地點時,大雨還在嘩啦啦地下着。抬頭看去,眼前高速路上順坡往下流的已是血和水的摻雜體,現場慘狀無比。”
事故現場勘查:
“事故車車頭冒煙”
“肇事車裏兩個人,都是男性。”
“我們一開車門,海鮮味充斥着整個車內。”
“兩名男子都處於昏迷狀態,兩人的身上多處因碰撞出血”
“二人分別在駕駛位和副駕駛,車內經搜查就只發現後排裝着兩筐海鮮,車經碰撞,筐里的海鮮所剩無幾,都撒在了車後邊。
“對了,車裏還有把殺魚刀”
“駕駛位上的那個人屁股在位子上,頭靠在已經打開的車門上,車門就開了一道縫,副駕駛位的人無異常。
“為了不讓事發路段再次發生擁堵情況或造成相同的事故,我們就立即聯繫了大型拖車,讓拖車把兩輛事故車拉到了警隊的事故車輛鑒定處理中心進一步確定發生事故的具體原因,並在現場拉起了警戒線”
“副支車上的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但都有意識,稍作交談后,就立馬安排救護車把現場受傷人員送往醫院進行救治治療。”
“我們就留在現場做事故的善後工作了。”
“再,再後來我就接到了我妻子待產的電話,跟局長請示后就立馬去醫院了。”
“對了,我當時讓老王(王二)接手了,後來的我就不清楚了,剩下的讓他給你講吧。”張揚這一番簡直就是質問,讓胡艷彬這個交警隊長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哎,哎,哎,都別那麼多話了,別說了,車都到了,煩死了!一天天的,事這麼多!”作為隊裏兩名警花中的一個的田甜,對兩個隊長的墨跡感到莫須有的厭惡。
“甜甜,你……”張揚欲言又止,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說她吧,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已經讓我少操那麼多心了,不說她吧,年齡尚小,以後因為這個吃虧怎麼辦,算了算了,還是依着她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張揚做了一下頑強的心理鬥爭,但總歸還是為了田甜好,沒有多說什麼。
還拉着想反唇相譏的胡艷彬“下去吧,下去”
被刑偵隊長拉了的胡隊也沒多說什麼,但還是用眼輕蔑了一下她,腮幫子也鼓得跟氣球似的,一臉的不如意。
因為當時的事發地把高速路的單向三車道全佔了,為了不影響其他無關車輛通行,胡隊讓王二用錐形道路警示柱把事發靠中央防撞隔離帶的周圍圍一圈,又把最右邊的應急車道給圍了起來,只留下中間的一條行車道供過往車輛正常行駛。
維護好現場后便開始根據胡隊的偵查方向進行偵查。
胡隊:“當時案發現場就是現在圍的地方了,你們準備準備開始吧,需要提供幫助儘管開口,我勁大着呢!”
“因為事發都一兩個月了,被損壞路段的護欄、路面都已經被維修隊修理好了,不知道還能找到什麼線索了先找找看吧!”張正忠對一行跟着的警察們說道。
張支帶上出現場專用的絕塵手套,自己開始尋找現場遺留下的微小痕迹以試圖找到證據。
但他這裏看看,那裏摸摸,走走停停,同行的警察都着了急,可還是沒有看見一絲車禍的痕迹。
累了好一會的張支站起身子說:“哎呦,這可麻煩了哦。”
“怎麼了張隊,看出什麼了嗎?”小甜委婉的問。
“沒線索,都沒了,維修隊把碰撞過的地方,路面,護欄都換上了新的,中間也清理過了,沒一點案發時的痕迹了。”
王隊長
“這好辦啊,找到當時維修這裏的維修隊,問他們把換下來的護欄怎麼處理了,以及的當時的現場有哪些碰撞的痕迹,或許能找到點線索。小甜說著。每次的無奈她總能出點好主意
“你說的也對,多少或許有些線索。”
“也怪我,當時你給我說了副支那件事,那時候忙着辦案,沒在意”
這時,每次都能在關鍵時刻有點用的田甜扭捏地
摸了摸頭髮。
“你先去找施工隊吧!看看有什麼”張支對小甜說著,就要收拾東西離開現場。
“唉,當時的肇事者呢,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是吧王隊!”
“人還在醫院嗎,走,我們去看看”張隊對當時主辦這件案子的王二說。
“人...人”王二摸了摸頭,一副做錯事情不知所措的樣子說著。
“人送到醫院后就莫名其妙地丟了,對嗎?王隊長”手裏拿着當時案件卷宗的小甜舉起卷宗在眾人面前晃了晃一副正經地說。
頓時王二張口結舌,內心緊張地嘴都蹦不出一個字。
“王二,你...”張正忠被王二這個不負責任的交警隊長氣得氣不打一處來。
“當時是送到了醫院進行治療,是,我沒去,中隊的人在看着,可誰知道就上個廁所的時間,人就跑了。”
“那時候還戴着手銬鎖到了醫院的病床上,沒鑰匙根本打不開,誰知道怎麼這麼邪乎,連個招呼都不打。”
正在一旁生着悶氣拿他沒法的張支一下被他說出令人震驚的話吸引過來:“你說的是誰。”
“其實那時候我看到車裏有海鮮的時候,就差不多想到了,只是沒想到他動作那麼快,你認識他,任進召,鴻海集團的一把手,你們倆應該是老相識了。
聽到王二說的這番話,張正忠也差不多想到了自己身邊發生遭遇的所有事情基本上都和鴻海有關,所以他自己明白這絕不是偶然。
張正忠穩定了一下情緒:“小甜,你先去找施工隊,這邊就交給我吧,電話聯繫”說著張隊就用手比了個電話在耳旁晃了晃。
“啊,好,我先走了”看出張隊有心事的田甜也不在多說什麼。
田甜通過交警隊長鬍艷彬找到了維修隊。
找到維修隊的時候他們正在修一處路面上的凹坑。
“叔,我們是公安局的,可以問你們點事情嗎?”田甜拍了拍一個正在幹活的人的肩膀說道。
開口就說是公安局的。
“大家都過來一下,有點事問問大家”
聽到動靜的施工人員都湊過來看熱鬧。
“我姓田,叫田甜”
“你們一兩月前是不是去過高速路上維修過護欄什麼的”
“一兩個月前的,我想想啊”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接了話並思考了一段時間。
“對,是有,聽說裏面還有個你們公安局的大官呢!”
田甜說:“你們不是高速上專業的施工隊嗎,高速上那麼多事故,你怎麼知道我們想找的就是那個呢?”
“田警官是這樣,這兩月來我們就總共就僅接到過兩次事故維修,其中的一次就是有警官的那個事故。”
“對了,那次維修過後,我們隊長還請我們吃了頓好飯,喝醉了還跟我們說他賺了大錢呢,真的!”
“哎,哎,哎,都幹什麼呢,趕緊給我幹活去,不想要工錢了是吧”維修隊隊長江平邁着八字步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又向幹活的人揮了揮手,雙手放在背後,弓着腰。
“田警官,我們隊長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你可要小心點!”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灰容土貌的三十多歲的男的。
“你是這裏管事的吧!我是警察,有點事找你了解了解”
“警察?你是嗎,警察連個警察衣服都不穿嗎?”
“小妞,長得不賴嘛!”江平說著就要上前來靠近田甜。
一旁跟在田甜身後的朱陽想要上前保護田甜。
田甜把朱陽伸在自己前面的手推了過去並笑着說“沒事,這是小事”
說完邊掏出警官證放在了江平眼前。
就這一個動作直接把江平嚇了一哆嗦,他往後退了兩步,又接著說。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沒事的話就走吧,我還有事呢!”
說著說著就扭頭想走。
“你給我回來”田甜震耳欲聾般的吼聲把江平叫了回來。
“一個多月前的四月二十八號那天你都去了哪裏”
眼前的江平眼睛開始不停地閃躲,看着就非常慌張的樣子。
“警,警察,都一個多月了,哪還記得住嗎,忘了”
江平似乎試圖用這簡短的一句話來躲避警察的詢問。
說完這句話后江平就開始沉默不語,裝作一無所知。
“你說話啊,說話...不說是吧!行”
頓時,江平身體開始緊張的抽搐不停,眼睛裏噙着淚珠。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一十條,明知是犯罪的人而為其提供隱藏處所、財物,幫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證明包庇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犯前款罪,事前通謀的,以共同犯罪論處。”
“1984年你結婚,兩年後你女兒雯雯出生,又兩年後你和你老婆離婚,五年後父親病故,母親又常年卧床,你應該不想讓他們沒有依靠,自己坐大牢吧!”
就在這時,江平終於憋不住嘴裏的實話,撲騰一下子跪了下來,臉上掛着淚珠。
“警察,我求求你了,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放過她們,她們是無辜的”
“快說”
“四月二十七號晚上突然有個人給我打個電話,說讓我二十八號去高速上維修一處事故現場,說事成之後給我一萬塊錢,又說把事故遺留下的痕迹,換下來的護欄,都處理了。”
“然後就給了我個地址,然我去取五千塊錢,我到地方一看真的有五千塊,還說事成之後把處理的賴幾交給他們,還有剩下的五千。”
“第二天,剛好就接到了維修那起事故的的現場,晚上就用那些垃圾換到了剩下的錢”
“我就知道這些,你放過她們”
說著就開始對着小甜磕頭。
“你快起來,她們會沒事的!”說完就把江平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們倆認識嗎?”
“不認識”
“那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我真的不認識他,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我們就通過一次電話,後來再給他打就打不通了”
田甜看着江平誠摯的眼神,這一瞬間被他打動了。
“還記得什麼細節嗎?比如現場的痕迹什麼的”
“痕迹?不記得了,所有我知道的全都說了”
“行了行了,如果想起了什麼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田甜說著就從手中的本子上私下一頁紙,寫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遞到到了江平手裏。
有什麼第一時間告訴我,如果不說,被我們知道,後果自負。
說完便扭頭和朱陽離開了施工現場。
回警隊的路上。
“叮鈴鈴……叮”
“喂,張隊,有什麼事...好,在路上了馬上回去”
“張隊說讓我們快點回去”
朱陽腳一蹬加大了車的馬力。
回到警隊的田甜下車后關上門就直衝辦公大廳走去
朱陽只得灰溜溜地跟在她屁股後面。
所有警察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頭看着剛進來的田甜,張隊也在。
“張隊,什麼事這麼急啊,”田甜拍了拍自己胳膊上在施工隊那留下的灰塵說道。
“行了人都到齊了,我也不賣關子了,”從現在開始,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案子,你們,我說的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要出這個院子”
張正忠說完便帶着保溫杯自己向門外走去,開走了一輛車。
辦公大廳內的警察們議論紛紛。
“向東,怎麼回事啊”田甜對還停留在張隊自己走了的陰影中停留的林向東重案二組組長說道。
“是這樣,你走後,張隊就要去中隊看那個還未處理的事故車殘骸。”
“走到半路,張隊就接到個電話,醫院打來的,說是張隊的老婆出了車禍,重傷,已經送到了醫院,要馬上進行搶救,讓趕緊過去,張隊跟局長請示后,就和我一起去了醫院。”
“手術一開始,張隊就讓我和他一起回來了,就這”
“就這?沒了?”田甜一臉疑惑的問向東。
“對,就這”
“還有一件事,張隊說他走後,讓我給你們說”
“張隊說,這估計是有人故意乾的”
“上次小胖那件事,張隊就已經覺得是有人故意乾的,沒想到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次竟然挑張隊的老婆下手。”
“那些人是針對張隊的啊”
“不,你說的也不全對,那些犯罪的人是針對張隊查的這起大案子,也就是說鴻海集團背後的人在針對張隊,每一次下手都是張隊身邊的人,上次是自己的得力幹將小胖,這次自己心愛的老婆,下次有可能就是參與車禍那起案子的我們了,所以張隊要我們不離開這裏半步,自己隻身去調查,對嗎?”
林向東點了點頭,再沒說一句話。
就這樣副隊長張飛揚帶着隊裏所有警察在支隊院裏度過了寢食難安的兩天兩夜。
第三天一大早,在各自位置上拚命工作了兩天的同事們都已疲憊不堪,但心裏還是對自己隊長惶惶不安。
就在這時,張副支隊長拖着疲憊的身軀從自己辦公室走了出來,走路慢悠悠的,似乎心情不太好。
“張隊長被抓,入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