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番四夏顧

天韻國，永安帝夏天棄與皇後顧清韻生下嫡長子，取名夏顧。

夏顧是永安帝與皇后的第一個孩子，宮中一家三口，每日夏天棄與顧清韻下朝之後，就親自帶孩子。兩人在宮裏時，帶着夏顧折花弄草；打獵時夏天棄就將夏顧背在背上，帶着一起跑馬；批閱奏摺時，夏顧就在殿中一角，由奶娘、嬤嬤和小太監們陪着玩耍。每次爬到夏天棄或顧清韻的膝頭，看着兩人拿着硃筆御批奏摺。

朝中大臣們看得擔心，聖上不能納妃，皇後娘娘生下長子可金貴着哪，怎麼能這樣粗糙養着？堂堂皇長子，身邊沒幾個宮人伺候，時不時就在地上爬一身灰，萬一磕着碰着怎麼好？結果，夏顧不僅沒事，還越長越結實，一看就集合了聖上和皇後娘娘的優點，長得眉目清俊，身子骨也結實，兩歲就敢去扒拉馬背了。

顧昀覺得夏顧一看就有顧家人的習武天分，恨不得背着大外甥去練武。

夏顧兩歲多的時候，一次夏天棄與顧清韻去見大臣，他無聊地在殿中晃蕩，爬上了那張高高的御書案，看上面一本本寫滿字的摺子，他嘻嘻拍手一笑，抓過邊上的硃筆，在這奏摺上畫了個圈兒。

夏天棄回來一看，夏顧畫圈的摺子竟然是請立太子的奏摺，他一拍夏顧腦袋，“顧兒同意了，那就立吧。”於是，夏顧就因為一時手賤，在三歲那年，直接被立為太子，然後，過上了“水深火熱”的日子。

做了太子，什麼睡到日上三竿、跟舅舅出門追雞斗狗、跟父皇母后撒嬌賣萌……等等好日子全沒了。

夏天棄與顧清韻商量之後，直接安排上午習文，下午學武，晚上坐一起用晚膳，夏顧還得背首詩詞才能上桌。

最慘的是，那年母后又生了二皇子夏預，夏顧發現自己連住榴花宮偏殿的資格都沒了，沒住到東宮去，卻也被趕出榴花宮，父皇親自挑了榴花宮邊上的一座宮室，修繕之後就將自己搬進去。

然後，父皇親切地告訴他作為太子要安邦定國，作為兄長要為父母分憂，他懵懂地點頭。

然後，二皇弟夏預被塞了過來，自己在御書房讀書，二皇弟在御書房一角玩耍，然後是大皇妹、二皇妹……等到三皇弟出生時，他已經認命地讓人收拾好了房間，主動過去接人，順便把二皇妹用過的搖籃搬到御書房，就等着三皇弟使用了。

父皇安排了幾個先生授課，每天自己做完先生佈置的功課後，還得盯着二皇弟、大皇妹練字，再盯着二皇妹背書認字。

到了十歲的時候，夏顧覺得自己已經一臉滄桑，在宮中行走，身後跟了幾個蘿蔔頭，就連偶爾進宮的舅舅顧昀和舅媽楊氏，都同情地說，“太子殿下又老成了，年紀還小，也不要太操心。”

這是自己說不操心就能不操心嗎？

夏預那臭小子寫幾個大字就想溜，每日恨不得泡在演武場上，一天到晚想溜到北地去躍馬沙場。好幾次想在宮牆那兒挖狗洞跑人，都是自己發現端倪，讓人將洞堵了。

大皇妹夏思那張嘴，要多耿直有多耿直，一開口要麼得罪人要麼噎死人，將來她與駙馬怎麼相處？二皇妹年紀還小，目前看起來比較嬌氣，只怕性子會軟弱。父皇說皇妹的親事要丟給自己，自己去哪兒給她們挑個好拿捏的駙馬？他派人將朝中大臣們家中出色的年齡相當、外貌出色的兒孫，都編了手冊，每年都得更新一下，女子嫁人是一輩子的事，這事不能馬虎，他得從現在就為大皇妹、二皇妹把關。

還有小皇弟，現在是個話都不會說的奶娃，奶娘要是不經心，小皇弟連告狀都不會，自己每日還得去多盯着點，不能讓奴才們怠慢了，自己身邊得力的兩個小太監得劃撥過去貼身伺候。

家裏一堆事，夏顧愁得頭髮都快白了，朝中還不省心。前兩天西羌竟然又不識相地想進獻美人想派公主來和親。父皇早就跟自己說過，美人有什麼用，不當吃不當穿，還得養着還得派人伺候，西羌這是居心不良，想要吃窮天韻國的國庫！

所以，夏天棄將此事丟給夏顧處置，夏顧直接讓人回復西羌，自己才十歲，年紀太小不能聯姻，公主的嫁妝運過來就得了，公主就讓他們西羌自己養着吧。

禮部尚書鄭子詹聽了太子的回復，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才領旨去回復了。

據說西羌的南院王聽說公主被拒了，扼腕嘆息了很久，最後只好捨不得地讓人送了歲貢過來。

等到夏顧十五歲時，一日夏天棄和顧清韻將他叫到面前，仔細詢問了治國用人之道，夏顧一一回復，夏天棄很滿意地對顧清韻道，“你看，我就說顧兒比我當初還要強。”

“到底年紀還小，還未成親呢。”

“顧兒，你想定親不？”夏天棄一聽，和藹地問夏顧。

夏顧搖頭，他如今的月例都被二皇妹和小皇弟巴拉走了，“父皇，兒臣窮，不能娶親。”

“你想不想口袋裏有錢？”

“想啊。”夏顧剛在戶部跟着楊長治學了段日子，對於銀錢的重要性已經相當了解了。

“父皇有個主意，你很快就能富有四海了，開不開心？”

“真的？”夏顧眼睛一亮，他也想口袋裏多點銀子啊，上次在街上看中的玉佩都沒捨得買，還有給母后的生辰賀禮也想換個值錢的。

父皇騙他們說什麼送禮不在價格而在心意，可每次他送母后的東西，都是又貴又好看的，母後頭上戴的、手上戴的乃至嘴裏吃的，都是父皇送的。他也想給母后挑一根漂亮的發簪讓她戴上。母后騎馬比父皇騎得還好，哄高興了，也許母后就肯親自教自己馬術啦。

夏天棄看他點頭，沖顧清韻說道，“你看，皇兒自己都願意。”

顧清韻想張口，夏天棄臉色一變，拉了她到邊上，“清韻，難道你不想我陪你四處走走嗎？你以前把我丟下的時候，我才多大？顧兒都十五了，你還不放心？”

顧清韻目光慈愛地看向夏顧，走過去摸摸他的肩，“顧兒，你辛苦了。”

夏顧正高興於自己要有錢了，第二日早朝，悲催地發現，自己果然富有四海了，可是自己也不能去上街了。因為父皇將皇位禪讓給自己，帶着母後去逍遙山水，不想管朝政了。

夏顧皺眉，聽順子說夏預又想刨狗洞逃家，一拍御書案，“將二皇子叫過來。”這皇弟也該懂點事了，比如幫自己分擔一點朝政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