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她只是想活下去
一大群修士御劍從各個方向朝蒼玄山趕來,被慕含章的結界擋在了遠處的半空之中。
他們在劍上交頭接耳地俯視着蒼玄山校場上倒了一片的弟子以及身穿藍衣的天機殿修士,他們面露疑惑,不少人在嘗試着衝破結界。
但是還沒等他們之中的哪一個人成功衝破結界,慕含章大手一揚,便將結界撤走了。
修士們定在了半空之中,似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下去。
終於,一個挺着鑼鼓般的大肚子的修士率先開口說話了,他對着自己用了一個“聲如洪鐘”,以保證他的聲音能讓在場眾人都聽得清楚。
“我們接到天機殿的詔令而來,不知天機殿為何召集我們來此?”
慕含章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來得正好,也省得我再費一番功夫了。”
御劍而來的修士面面相覷,似乎是在思考這眼生的小子是誰。
“哪怕你們不認得我……”慕含章將手中的赤星挽了一個華麗的劍花,“總該認得這把劍。”
胖修士定睛一看,大驚失色。
“赤、赤星!”他肚子一抖,大聲喊叫起來,“你跟魔族到底是什麼關係?”
慕含章抬起左手,一陣光芒閃過,一個灰色的包裹出現在他的手心之上。
他將包裹丟在地上,包裹裏面的東西便現了出來——居然是一顆血淋淋的慘白人頭。
說是人頭,但是那顆頭上卻長着一對黑乎乎的魔角,比牛角還要大上許多,胖修士活了將近三百個年頭了,一眼便瞧出了這玩意兒到底是誰的腦袋。
“魔王骨莫……”他胖胖的身體顫抖起來,“這是魔王骨莫的腦袋!”
聞言,在場眾人,包括曲湘湘身後的天機殿弟子都忍不住發出了一陣小小的驚叫。
魔王骨莫已經統治魔界近千年,是修真界中不可小覷的強大力量,而眼前這個看上去不過二十齣頭的小子竟然這般雲淡風輕地將他的腦袋扔了出來,這人究竟是誰?
“小子,”人群之中響起了雜亂的喊聲,“是你殺了魔王骨莫?”
“快說快說,魔王骨莫到底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下?”
慕含章手中的赤星劍閃爍着耀眼的紅光,如血一般詭譎,他欣賞着自己的赤星劍,悠悠說道:“是,是我用赤星殺死了魔王。”
“你殺死了魔王,那你豈不是下一任、下一任……”
“沒錯,如今魔界對我俯首稱臣,但我想要的遠不止魔界。”
在場的修士都不是傻子,仔細琢磨了一下他的話就知道他的野心是整個修真界。
在場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沉寂已久的天機殿出面給他們發信號,原來是魔界要易主了,就連修真界也岌岌可危。
“如今擺在你們面前的有兩個選擇,”慕含章輕蔑地舉起兩根手指,“一,順從,二,如果你們想落得跟骨莫一個下場,大可以不怕死地向我挑戰。”
修真界的修士雖然一直瞧不上魔界,但是修真界和魔界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近千年來都沒有起過衝突就是因為魔王骨莫的存在。
魔王骨莫的力量深不可測,想當年魔族與妖族起了衝突,魔王骨莫不費一兵一卒,單身匹馬不費吹灰之力便打得妖族叫苦連天,此後,原本勢力龐大的妖族一蹶不振,皆因魔王骨莫將妖族元氣大挫。
而這個人居然毫髮無傷地砍下了魔王骨莫的人頭,他的實力必定在魔王之上,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但凡了解這一段往事的修士心裏都有了計較,只有一些剛冒頭的小年輕在叫囂着要跟慕含章動手。
眼看修真界的人未戰便已經被人挫敗了大半的士氣,齊緣再也忍不住了,她站了出來,學着胖修士那樣用了一個聲如洪鐘,看着曲湘湘鏗鏘地說道:“諸位莫怕,他不過是一個魔族與修士混血生出的小雜種,怎麼敢在我們面前大放厥詞?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天機殿已經將聖女尋回,眾人皆知,聖女身賦神族血脈,定會率領我們打敗這個狂妄的混血,維護修真界的正道。”
“聖女?”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曲湘湘身上。
曲湘湘站在離慕含章幾臂遠的地方,抬頭仰視着目光驚詫的一眾修士,臉上無悲也無喜。
無論結局如何,她已經受夠了,只想儘快結束這一切。
慕含章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將手中的赤星橫着扔了出去,赤星劍速如電如風,歸來的時候收割了好幾個人頭。
一眾修士沒想到慕含章會在這個時候出手,頓時便慌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慕含章便飛身向前,對着前面一排修士揮動赤星,一時間,黑壓壓的天空被一片血光照亮,蒼玄山上空猶如下起了血雨,驚得一眾修士紛紛亮出武器橫擋在自己胸前。
“聖女!”天機殿眾人在曲湘湘身後着急地催促起來。
曲湘湘忽覺胸口一陣灼熱的疼痛,她咬着牙,執起酌月一躍而起,就在慕含章的劍要碰到一個乾瘦的女修士,酌月纏住了赤星。
抽氣聲起此彼伏。
四目相對間,曲湘湘猛地一用力,想趁其不備將赤星從慕含章手裏抽出去,可惜她太低估慕含章了,赤星不僅沒從他那兒脫手,反而釋放出了更為銳利的劍氣。
曲湘湘用力地將手往上一抬,大喊一聲:“破!”
結界先是出現了細微的裂痕,一聲衝天的巨響,結界化作一道光柱將周圍的修士沖得七零八落。
一些道行高深的修士不受結界影響,立即抄起武器趕上前去援助。
“天機殿!”有人衝著紋絲不動的天機殿眾人大喊道,“你們還傻站着做什麼?”
齊緣與趙霽對視一眼,咬牙下令:“上!”
人群如潮水般湧向慕含章,一道道不同顏色的靈力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地朝慕含章席捲而來。
曲湘湘握着酌月的手微微顫抖着,但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只是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