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們沒有調查過我么?
陸細辛並不在乎所謂的陷害,只要她想,她有千百種方法證明自己,甚至可以辯駁他們話語裏的邏輯錯誤。
但是,有意思的是,陸家並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們只需要陸細辛背鍋。
需要她乖乖承認。
對方已經在心裏給她判死刑,她的掙扎徒勞無用。
對於一條短訊,根本說明不了她和歹人的關係,完全可以找移動通訊,要通話記錄和通話時長。她若是真和歹人有關聯,不可能只有一條短訊。
前期的尋找人物,安排他進酒店,都要溝通。
以陸老爺子幾十年的閱歷和經驗,不可能看不出此事的蹊蹺,只要找人稍稍調查,就能發現真相。
但是,他沒有調查,就直接默認了,順從陸雅晴的指控,認定她是兇手。
在那一刻,陸細辛就清醒地認識到。
陸老爺子要放棄她。
許是因為她心裏還抱有一絲期待,所以要親口問他:是不是真要對她動手?
還有大哥,陸承繼,這個她在陸家唯一感受到溫暖的人,同樣放棄了她。
其實,那個時候,陸細辛是很懵的,她不明白為什麼?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么?沒有啊,她什麼都沒做過。
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呢?
陸細辛想不通,也就不願意耗費心神。
親情也是講究緣法的,大概她跟陸家無緣,既如此,便一拍兩散,徹底斷掉吧。
陸雅晴已成瘋狂狀態,陸細辛看她一眼,道:“我若是想走,早就走了,那些人根本攔不住。”
武力許是比不上那些壯漢,但陸細辛手段多的是,她身上有多種藥物,還有定位儀器,只要發送求救信號,立刻就有人來救她。
她之所以束手就擒,不過是為了還生育之恩罷了。
陸細辛的想法正直而坦蕩,但陸雅晴卻理解不了。
她心思狹隘曲折,如蜿蜒小溪,就無法理解他人如浩浩海洋般的心胸。
在陸雅晴眼中,陸細辛弄出這些事,明明有辦法辯解,卻偏偏隱瞞,做出一副冤屈姿態,就是為了在最後一刻,給敵人致命一擊。
她一定是想在受盡委屈之後,當眾揭穿自己私生女的身份。
這樣,陸母對她下手越狠,最後就越後悔,隨之還會遷怒自己。
陸雅晴想到方才還在房間裏擁抱她,說她是她唯一的女兒的陸母,會瞬間翻臉,恨她怨她,置她於死地,就忍不住陣陣心悸。
不行,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陸雅晴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注視陸細辛:“你知道爺爺為什麼不站在你那邊么?你知道為什麼我會輕易陷害你么?”
陸細辛:“因為盛嫣然。”
聞言,陸雅晴像是發了羊癲瘋一般,哆嗦了一下,震驚抬眸:“你怎麼知道?”
“這……很難猜么?”陸細辛挑了下眉,不過是尋常推理而已。
這些蠅營狗苟曲折蜿蜒的算計,她不是不會,只是懶得費心思而已。
光明正大,胸懷浩蕩,喜歡什麼就努力去爭取不好么?為何要在背後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只有實力薄弱,事事不如的人才會不敢光明正大地迎戰,只會躲在背後,藏頭露臉,耍心機,使手段。
就如同上次的自殺一般,盛嫣然就會這些不入流的玩意。
聽出陸細辛語氣里對盛嫣然的不屑,再對比自己對盛嫣然的忌憚,陸雅晴心裏就不太舒服,總感覺自己不如陸細辛一般。
她嘲諷陸細辛:“你也別自負,盛嫣然上次來陸家,還要靠自殺博可憐,利用陸姑姑的心軟,將你趕走。但是現如今,她在陸家的地位,已經穩如泰山,她根本不需要言明,陸家眾人就會自動將你趕走,不讓你出現在她面前礙眼。”
“說吧,她到底給陸家什麼了?”陸細辛一針見血。
她看透了陸家眾人嘴臉,如果不是盛嫣然手中有足夠的利益,陸老爺子還有陸承繼不會這麼輕易地放棄她。
畢竟,她也是拿過拉斯克獎的。
陸細辛的聰慧和通透讓陸雅晴很不舒服,一直以來她都是瞧不上陸細辛的,覺得她是土包子,是下里巴人。
但是每次對峙,她總是輸。
陸細辛輕描淡寫就讓她輸得一敗塗地,這次,若不是有盛嫣然相助,她根本就鬥不過陸細辛。
這個女人,聰明得嚇人!
陸雅晴穩了穩神色,開口:“知道古神醫么?”
陸細辛挑了下眉。
陸雅晴以為她不知道,心中得意:“也對,你不過是個書呆、子,哪裏認識古神醫。我告訴你,在當今社會,不是學習好,拿大獎,就厲害。人脈、資源,都要比學習更值錢。”
見陸細辛眉心緊鎖,陸雅晴越說越得意:“古神醫是當今最厲害的神醫,醫術出神入化,不知道多少達官貴人爭着搶着想請他治病,但是古神醫是被國家保護的,是國寶一級的神醫。像是你這種平頭百姓,恐怕連聽都沒聽說過吧。”
正說著話,張姨突然敲門進來,說是要把陸細辛挪到地下室關着,因為嫣然小姐要在二樓居住,要把討厭之人挪走,省得礙了嫣然小姐的眼。
“你瞧——”陸雅晴指了下張姨,而後轉向陸細辛,神情幸災樂禍:“毫無疑問,在你和盛嫣然之間,爺爺選擇了盛嫣然。你們兩個,一個書呆、子,就知道自己拿獎,對陸家毫無用處,而另外一個卻是能請來國寶古神醫,為爺爺治腿。”
陸細辛一直安安靜靜的,無論陸雅晴和張姨說什麼,都沒有開口,直到聽到“治腿”二字,突然抬眸。
“你說的古神醫,是臨江市的古澤么?”
陸雅晴一驚,雙眸睜大,難以置信地望着陸細辛,語氣警惕:“你怎麼知道?”
還真是!
陸細辛之前一直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會聽陸雅晴承認,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笑出聲。
“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她雙眸含笑,好整以暇地望着陸雅晴,問了一句:
“你們沒有調查過我的身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