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紅和已過氣（02）

陳么：“……”

哦。

fuck。

陳么面不改色：“我能不能換個人，你知道的，我其實不是很挑，只要身高腿長xx大、英俊多金就好了。”

這還不挑？

系統沒有吐槽陳么這點，它說話一直很平靜：“不行。”它補充道，“在看到男主后，你就看不上其他人了，必須得是他。”

洗手台泛着雪一樣的白，水龍頭嘩嘩的流水，就像陳么心裏的淚，他顫抖、反覆的哆嗦：“你是說我勾引男主不成后就要自殺了？”

“我好不容易才撤銷了保護模式！”

時空管理局部門多、人員雜，負責審核投訴的部門每天要處理不計其數的大小事件，不僅事多，審核部工作人員還極其的負責和考究，講究事事躬親，陳么這點芝麻綠豆點的事愣是被壓了三年才通過審核。

三年了、三年才批下來。

陳么悲痛欲絕，“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當然，審核部效率這麼慢的原因，除了事多和講究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陳么在炮灰部。炮灰嘛，往往不那麼重要。

就連陳么這樣的，扮演炮灰的人在時空管理局都處在邊緣。

陳么當初是覺得當炮灰比較自由，畢竟和主角相處少了，事就少了……誰知道陳么一腳踩進來這麼大個坑。

炮灰事是少，但死的慘啊。

系統仍舊是公事公辦的聲音：“任務是上面隨機派發的。”

嗡。

陳么的手機又跳出來兩條短訊。

屏幕亮了兩下，又被迸濺上去的水珠觸動了自動熄滅。陳么一手滑的不好去碰，但他視力好，看清了那兩條訊息。

季姐：小賀在練舞室，你現在就過去吧。

季姐：好好帶他。他像你當年一樣有天賦。

陳么看着手機，微微眯起了眼。

——像他當年一樣有天賦。

陳么看見這句話，不知道會不會好受。總之，應該不會太好受。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更可況是陳么這樣早就過氣的前浪。

陳么洗完臉，若無其事的把手機塞到了兜里：“走了，走了。”

得快點。

連打車錢都沒有了，他得去坐公交車去。

晚一會還行，晚久了就不禮貌了。

陳么這個人私生活可能有問題，但還是挺禮貌的，畢竟也是書香門第出來的。

陳么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到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要帶帽子口罩，玄關挺大的，有排米色的柜子。

就是柜子上擺的不是鞋子，是帽子和墨鏡。

明星出門必備，尤其是陳么還是T.U門面的時候。

陳么隨便挑了個鴨舌帽和墨鏡，看到logo時還嘖嘖稱奇：“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看，陳么雖然過氣了，這墨鏡帽子一轉手還是能賣個好幾萬。”

不過陳么這人骨子裏有點傲。

或者這是他能維持的最後的尊嚴了，所以陳么就是再落魄都不會賣的。

陳么是準備坐公交的，他臨走前又戴了口罩還是覺得不保險：“雖然過氣了，但我可是火過的，萬一被人認出來了怎麼辦？”

系統：“你怕被粉絲認出來圍堵要簽名？”

“不。”

陳么又穿了個大衣把身型都遮住才覺得保險，“我是怕被粉絲認出來打一頓。”

系統：“……”

也是。

陳么現在基本沒什麼粉了，有也是黑粉。

黑粉其實還挺多的，都是當初對陳么由愛轉恨的人，不說微博里關於黑陳么的超話，就是快被眾人遺忘的貼吧里還活躍着不少陳么的黑粉。

她們當初對陳么愛的多熱切，現在就恨得多真實。

七月的魔都還很熱。

陳么的打扮多少有些異於常人，也就是大城市的人比較包容開放，也可以說比較淡漠、很少管其他人的事。

鴨舌帽壓的很低，只在兩側露出了些炸毛藍發。陳么的體態很年輕，或者說頎長勻稱，即使是有些不倫不類的穿搭，在他身上仍然亮眼。

墨鏡遮的很嚴實。

青年靠着窗，或許是熱，他屈肘拉了下鼻沿的口罩，興許是好看的人哪都好看，他袖口一滑，那是截精緻的腕骨。

屬於男性的、有着流暢的力量感，但就是很精緻。

或許是他肌膚過於蒼白光潔，還泛着紅暈的原因。

帥哥。

絕對是帥哥。

蘇姚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有些走神。

“……文娛到了。”

車上的女音在播報，“請到站的乘客有序下車。”

蘇姚看到陳么下車猛地驚醒。

她也是要到創海文娛下的，是作為一個新人助理被招聘到創海的。

由於是上班的第一天，特別是在娛樂公司的第一天，她打扮了下，還穿了不常穿的高跟鞋，這一急，她就沒注意下車的台階不是一階是兩階。

失重的感覺並不好。

尤其是要出醜的時候，蘇姚眼皮直跳：“……謝謝。”

有人扶了下蘇姚。

被蘇姚抓住的手腕很穩，溫熱。

他很高。

清瘦。

蘇姚不得不抬頭：“謝謝。”

她抬頭才看見自己離人家太近了。

幾乎要栽在男生懷裏。

蘇姚的臉皮瞬間滾燙，彈跳開，有些手足無措：“對不起……我。”

“沒事。”

隔着鴨舌帽，蘇姚能感覺對方在打量她，似乎確認她沒事，男生邁步走了。

砰、砰砰。

蘇姚心跳的厲害，這肯定是創海的藝人，還有，她揉揉耳朵。

那人聲音真好聽，她不知道怎麼形容。

就是有些清冷、沙啞，又有點欲。

矛盾複雜……又很勾人。

……

陳么簽的創海文娛。

創海文娛作為企業里的龍頭老大，不僅就建在魔都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還高達88層，這是個娛樂文化比較發達世界。

大廈的明燈璀璨，一仰頭就顯得人特別渺小。

陳么只看了一眼就徑直走了進去。

這要是他的，他肯定得多看兩眼，可惜他是來上班的。

打工人不需要感情。

大門很高級，裝得有人臉識別系統。

陳么短暫拉了下口罩。

練舞室在21層。

創海是大企業，但這會不是上下班高峰期，電梯還是挺空蕩的。其實陳么對新人也挺好奇的，公司好像沒準備推什麼組合。

難道是要空降？

新人空降，整個團都空降么？

那能打出來什麼名氣。

陳么正想着。

他兜裏手機又震了下。

其實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現在還聯繫他的只有季琳。

季琳：小賀在2112。

叮。

陳么吸氣，到了。

系統關心了下陳么：“你今晚能跳嗎？”

“不太行。”

陳么得花時間熟悉一下，畢竟記憶只是記憶，肢體記憶更是保留不了多少，“但問題不大。”

“今天先教一下雙人舞。”

“告訴他什麼叫……氛圍。”

2112的門關着。

陳么推門，激烈的電音、歡快韓樂傾瀉而出，空氣似乎瞬間有點燥。

是新曲。

可能是公司花重金給新人準備的專輯。

很熱，很辣。

新人在跳爵士。

就是以陳么挑剔的眼光來審視，新人的條件都是出類拔萃的，甚至，勝於他。

只能說不愧男主么。

室內打光很足，那腿、那腰、那腹肌……哇，要流鼻血了。

爵士是追求自由，愉快、活潑，富有生氣的舞蹈。

簡單來說，得夠野。

但新人似乎放不太開，這曲風一看就是走熱辣路線的。

陳么抱着胳膊看了會。

練舞室沒開空調，跳舞么，出汗才好看。

尤其是腰上的。

賀休確實是空降的。

就兩月的時間，上面說得速成。

他耐性算好的，但還有點心煩氣躁。為了節目的炸裂感，他有段雙人舞要跳，還是和男的跳。

賀休是打心裏有點抗拒。

他在努力克服了，也盡量表達了，但帶他的經紀人還是說差點感覺，至少比不上當初的MainDancer。

賀休也沒不服，他說要學一下。

經紀人說請人親自來教。

賀休同意了。

……

又來了。

雙人舞這段。

賀休有點煩：“嗯？”

是只手，帶着些許潮濕，卻好像天生有點涼的手，很輕的撫過他肩膀，幾乎要貼着他，但又沒有貼。

淡淡的酒味。

賀休下意識想過肩摔。

但馬上意識到或許這是他的新老師。

音樂歸於舒緩、曖昧。

像是情人在纏綿。

賀休能感覺到那是個男人，他幾乎要炸毛，但那人始終保持着適當的距離，他們有肢體接觸，但不多。

止於肩和手肘。

那人的聲音有些冷，還有些沙沙的啞：“張力不是下流。”

“我不會碰你。”

很近，很近。

但確實沒碰到。

賀休開始放心：“你是？”

總得認識一下。

“還不知道我？”

陳么笑了下，只是一下，他垂眼，“叫我老師就行了。”

陳么這名字有點臭了。

幾乎是接觸的瞬間，他就敏銳的感覺到賀休有點恐男。

賀休和陳么現在處於面對面的姿勢。

賀休跳到有點高的部分，要下腰、摸胯。他還沒和人跳過雙人的，有點收不住了，他想叫陳么躲一下，但沒喊出口。

藍發，耀眼的藍。

肌膚很白，看着有些許文弱，但他眼尾是挑着的，即使他正垂着眼皮，不用看人，都有種欲語還休的挑釁感。

還有……賀休想，那唇色太艷了。

好像，好像被人經常咬。

賀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總之等他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陳么躲了。

也沒故意躲，他側了下身，手撐了下賀休的胸膛，給了賀休一個平衡，再朝下。

接觸、再離開。

就只是一下，大概零點一秒。

賀休心跳短暫停了下。

胸膛下就是小腹了。

小腹再往下。

那是禁忌又充滿刺激的地方。

賀休感官都要爆炸了，可他又清楚的知道，陳么不會去碰。

他抿唇，倏然一退。

耳膜在狂鳴。

心跳要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