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短暫寒假

臨近考試，陳勝凱還在和他的幾個所謂的混世的朋友保持着頻繁的溝通，最近他的成績還算處於平穩狀態，在班級的排名中沒有上升也沒有下降，在班裏也算是一個隱形人一樣沒有受到各科老師的重視，至於他為什麼要選擇和他們相處，寢室里的人倒是也沒問。

日復一日，最後的幾個星期的日子和往常一樣悄悄流逝，很快劉少威他們考完試就回家了。

接下來，那就是短暫二十幾天的寒假。

成績單還沒有發下來的時間內大家生活還是安逸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如果可以這樣估計的話，紀律是可以和成績掛鈎的，每一個到七（3）班來上課的老師都會誇獎班上的學生紀律無可挑剔，所以每次月考，七（3）班的語數外三科成績均分都是全年級第一，班裏的成績比對最好的私立Z中學的平均成績要好一點，就這個成績已經比絕大部分公立的學校都要強，周邊的學生家長聽到私立學校的學生就是比公立學校的學生成績好，實踐出真知，他們確實注意到了去私立初中部門的學校就是比大部分的公立學校成績好，有先見之明的家長在考慮拋棄公立中學，去把自己的孩子送去私立初中去讀書，相比較來說那裏似乎有更好的未來。

第一個學期就這樣過去了，劉少威再次回到學校拿到成績單的時候，聽有的老師同學說又有很多人要來這所私立學校，學校更是打算再招一些有教學經驗的老師來上課，擴大自己的教師隊伍。

這幾年是私立學校慢慢學校成長、摸索的過程，他們很快找到絕佳的方式大肆捕食公立學校的招生名額，而在這個時候公立學校的校長卻看了看手機，看看哪些人要和他一起共進午餐，什麼危機感、什麼遠見都蕩然無存。全然不知，他那午餐，到後來成了別人剩下的。

坐在公交車的劉少威再次偷偷瞄了一眼成績單，心碎，數學還是慘不忍睹，五十幾分，語文高分，英語可以，單單數學成績可以全班倒數，一直在拖後腿。想了想，決定好寒假一定要好好看數學，好好看書，讓自己的成績上來，他把成績單摺疊數次，成了一小塊，塞在褲子口袋裏，回家了。

回到家的劉少威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成績單交給了爸媽看，對於成績，劉少威的父母也是並不在乎，倒是看見語文的分數，父親誇獎了一下，而對於其它成績就說了一句要加油了哎，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是一個對於成績沒有什麼關注度的時代，對於劉少威他們那一大群人來說稱的上如此。人們早起晚歸的或者在外面打工好久難得回來一次，很少顧及孩子成績的事情，也僅僅是少數人對孩子的成績有着苛刻的要求，所以在外打工的人的孩子很多初中還沒畢業就去打工了，邁向了一無所知的社會中。這種對於學習漠不關心的態度相對發生了好些年，直到看見或聽說自己當年的老同學可以在空調房裏上班，活得十分愜意，那些在烈日下幹活的他們才慢慢意識到這一點，這一點竟然也是漫長的，就算知道了，但是學問不高的家長畢竟表達能力有限，處於叛逆期的孩子們接受能力、理解能力也是有限，畢竟初中兩年基本決定了後面一年能不能考上高中，等孩子們反應過來了，基本也就晚了，現實畢竟是殘酷的。當然也有最後一年學會三年課程的傳奇，然後奮力一搏考上高中的，但那也只是數百個差生中跳出來的寥寥幾個傳奇。

那時候基本上很少有人知道為什麼要讀高中，更不知道大學是用來幹嘛的，基本上沒人給大家去普及一下這方面的知識，包括老師絕對不會告訴你為什麼要去讀書，更別說文化水平不高的家長去給孩子普及了。很多人認為初中就是玩的，考到了高中還要讀三年，等於在高中還要繼續坐三年的板凳，又聽說大學能不能考到還是個問題，考到了照樣找工作，工作能不能找到還是個問題。於是很多人不想讀了，既然都是打工，初中打工一直等到上完大學的同學畢業，他們掙得錢也不少了，這種的心態和想法使一群人對於讀書是嗤之以鼻，他們沒有目標，不知道是為了誰去讀書，也不知道學了幹嘛。

後來的劉少威問了問那些成績好的同學，他們很多人早在初一的的時候就有了人生目標，有的想做老師，有的想成為醫生，而有的想成為翻譯，在劉少威還天天想着釣魚的時候，別人都開始展望未來了，更為關鍵的一點是，他們中肯定有一個或者多個親戚或者家人知道讀書的好處，並且給他們引導即將要做的事情，而很多像劉少威一樣的孩子並沒有人去幫忙指路，只能靠着自己在一片白茫茫、霧沉沉的荒野上孤獨艱難的走出。

比對那些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要幹什麼的同學來說，他們仰望的是晴朗無比的天空，是星河璀璨的夜晚，是前輩們一遍遍走過的道路，接着走下去就完事了。

老班是一個熱心的人，他在班裏會多次強調成績的重要性，他的嚴格是在不僅在Y學校出了名，還在A初中，老班之前是在A初中教書的，教了十幾年，有時出去坐公交遇到之前帶過的學生，那些被他打罵過的學生都會主動給老師讓坐，聊天的時候說真後悔當初沒有聽老師的話，還說老師當年打自己時打輕了，應該往死里打。不過後來老班被挖到私立學校來教書了，這裏有倆點好處，一個是工資待遇比公立的要高不少，另一個就是調班、留級的費用直接給班主任。在褚老師課上最神奇的地方就是，那些每天上英語課不聽的人英語一百分也能考七十多分，包括在他的課偷偷睡覺的，所以期末考試考試英語均分甩了第二名十點幾分也是情理之中。聽到這麼恐怖的實力，初一的十二個班立即知道了三班的名聲。

踏入寒假的劉少威還是在渾渾噩噩的夢裏沒有醒來，他依然看着電視，回家之後便沒有打開書包，裏面沒有寫完的寒假作業，還有帶回來需要從頭複習的數學書，都隨着過年的餃子的蒸汽、鞭炮的炸響、電視裏面的輕歌曼舞，都被遺忘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而那些在公交車上說好的要回家好好看看數學書的心裏話，一切都拋之腦後，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罷了。

時間匆匆一閃而過，很快，都不肯給劉少威好好寫寒假作業的時間，08年的晚鐘終究響起，09年新年來了，而再過十幾天，劉少威就要在七年級下學期開學報到。

看着之前荒廢的自己，於是乎劉少威制定了所謂的學習計劃，認認真真寫了百把字，幾乎把每門課都囊括在內了，而這學習計劃卻在拜年的途中、新年的愉悅的心情、還有小夥伴的玩樂中被摧枯拉朽，曾經的信誓旦旦卻無形之中覆滿灰塵、掛滿蛛網，他不斷的在痛恨沉迷其中的自己，然後第二天忘卻所有，又重複一日的痛恨着，固步自封自欺欺人罷了。

那樣只能抄了，來不及寫了。最後了四五天劉少威終於“得了空”，開始認真考慮寒假作業的事情。但是作業還是很多，來不及寫了，想抄，然而聰明的老班早就把後面的答案撕下來了，一張答案都沒有。於是打電話給張雨翔，看看他有沒有寫完，結果張的處境更糟，數學作業名字都還沒寫。劉少威翻了又翻數學寒假作業，那一道道，一張張紙的題目就是不會，劉少威也只能寫點簡單的，難一點的就死球了，沒有辦法，亂懟了一些式子上去了，明知道不可能對，但是還是硬着頭皮寫得滿滿的。也只能希望老班數學不好，查不出什麼錯的來。

過了兩天，張雨翔騎自行車過來他把劉少威的數學作業借過去抄了，劉少威一再強調是瞎寫的，不對，而張羽翔則說沒事，帶回家悄悄的抄完。

弄完了寒假作業，還有一天的空，劉少威愜意的在家享受着最後的寒假時光，回味着這個年的味道，就是感覺過日子實在太快了，劉少威坐在沙發上，依然津津有味地看着電視，留下牆角的書包在暗自神傷着。

複習？那都是扯淡。

今年放假的時間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