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貪食
“他是不是太勇了一些了？縱然這個世界有着古神留下來的復生規則，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不知道。可能他比較特殊吧。”
沈念皺着眉頭看向楚南，這位師弟的表現實在是讓她大吃一驚。這種局面，就連她都不敢說可以輕易脫身，而楚南竟在其中廝殺了快有二十分鐘了。
“還不出手嘛？”
“再等等，或許他自己搞得定。我想我這位師弟，一定還有着什麼驚喜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不停地戰鬥不但沒有讓楚南的體力有絲毫的減弱，反而讓他的精神狀態更飽滿了一些。對動作的捕捉，對聲音的感知都愈發地靈敏起來。
這是來自於那柄匕首的饋贈，楚南感覺得出來。匕首不斷吸取着這些怪物的生命力，然後再把這些生命力轉化成某種能量注入楚南的身體。
但怪物不斷聚集，從最開始的輕鬆應對，到楚南不得不去以傷換命。雖說傷勢可以不斷修復，可那些痛感卻是不可避免的。
被咬掉的血肉，被刺穿的骨頭，深入骨髓的疼痛刺激楚南全身的每一處神經。不知是否是匕首的影響，這些本該讓楚南失去行動能力的痛苦，反而成了不斷某種興奮劑，讓楚南保持高度清醒的狀態。
更多的專註，更高的集中，一個月的理論知識學習，終於有了實踐的地方。不知疲憊的身體，能不斷修復的傷勢，這簡直是絕佳的實戰環境。
暗紅和深綠的汁水已流淌了整個地面，連楚南的身上也被從怪物身上濺射出的血液披滿。這倒是沒什麼，只不過腥臭與刺鼻的味道順着鼻孔鑽入，讓人着實反胃。
而隨着這些一擁而上的雜兵被楚南不斷斬殺，幕後的大傢伙也浮現了出來。送死的嘍啰們四散開去，一個騎士模樣的傢伙走入了楚南的視野。
楚南看了看，自己的身高……emm，大概是勉強可以到這個傢伙的襠部。銹跡斑駁的盔甲，沉重的大劍，還有纏於手腕處的鐵鏈。這傢伙看起來就像是角斗場中走出來的死士囚徒。
楚南的繃緊了渾身的每一處肌肉，被其他怪物傷到不過須臾便能恢復。而眼前這邊的一擊怕是就能把它劈成兩半了，他必須認真起來。
轉了轉手中的匕首，他自信憑藉匕首絕對可以撕開這傢伙的盔甲，他要做的就是有效地閃避開對方的攻擊。毛多弱火，體大鑽襠，這句流傳於魂玩家中的遊戲秘籍忽然在楚南的腦海里冒了出來。
就這麼辦！楚南向著怪物的方向俯身奔了過去，趁着怪物舉劍，一個滑鏟楚南順利地鑽過其襠部來到了怪物身後。緊接着向著怪物腰部一劃，匕首順利地割開鎧甲。
這感覺？楚南馬上拉開了距離，與攻擊其他怪物時的感覺不同。這次楚南感覺自己的匕首彷彿是插入了海綿中一般，毫無阻力與打擊的感覺。
他低頭看了看匕首，一些黑綠色的液體正順着匕尖處滴落。沒有肉體嗎？楚南自己喃喃道。
與迷茫的楚南不同，匕首卻變得更加興奮起來。就像是一個被餓了三天的旅人，竟在野外發現了一處烤肉堆那般。楚南感覺得到匕首的激動，同時也明白匕首正催促着他展開下一次攻擊。
水也罷，肉也罷，既然你想吃，就讓你吃個夠吧！
第二次的攻擊展開了，這一次楚南的目標不再是襠部。故技重施不是一個好的辦法，他想廢掉這傢伙持劍的右手，如果沒了這把巨劍，對方的威脅程度至少要下降一半。
滑鏟、側步，一系列的閃避動作被楚南應用的愈發熟練。他順利地躲避了怪物的攻擊然後來到其右手邊上。可就在楚南準備揮舞匕首攻擊時，來自腳踝處的一記拉扯讓他失去了重心。
楚南心中暗道糟糕，只關注這怪物卻忘了腳下有鬼這件事了。還沒等楚南反應，怪物便順勢將失去重心的楚南提起，然後左手一記重拳狠狠地砸向了楚南的小腹。
腹腔的貫穿感很快直通大腦，楚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就像是體內的臟器都被攪爛了一般，連着那些血管，一起被粉碎。
還沒等楚南繼續反應，怪物的第二拳再次沖向了楚南，而這次的目標是楚南的心臟。肺部與心臟的同時貫穿，讓此刻的楚南在地上如蟲子般殘喘。
正常來講，這種程度的力量足以粉碎他的肉體，但卻因為這個世界的法則和匕首的補給。讓他的肉體足夠堅韌，恢復力也足夠強大。
之前的楚南就是憑藉這兩點才能在怪物群中遊刃有餘，而如今卻成了楚南的累贅。不斷破碎再不斷修復，這種折磨讓楚南的每一個細胞都痛苦萬分。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條敗軍之犬蜷伏於地上，任人宰割。怪物雙手巨劍，欲給楚南最後一擊，楚南也希望如此，給自己一個痛快的了解。
就在巨劍即將劈向楚南之際，其身體卻突然地僵直在了那裏。一旁的沈念和Amanda出手了，沈念控制住楚南身旁的怪物，Amanda則是快速沖了進來，將楚南帶了出去。
“還好吧？”
“好是談不上了，不過還…還沒死…就是了。”楚南用儘力氣回應着Amanda，同時從口中咳出了一些血塊，他覺得他咳出來的就是自己被打碎的內臟。
“再堅持一下，前面有安全的隱藏點。有念兒在，他們追不上來的。”
楚南閉上雙眼，不再出聲。他已經沒有力氣在回答Amanda了。傷勢所帶來的疼痛讓此刻的楚南覺得呼吸都是奢侈的動作。
而此刻那柄飽食的匕首正靠在楚南的小臂處，就好像一個有生命的物體，自發地向楚南靠近着。刃尖刺破楚南的幾乎，一抹奇異的流光閃過，楚南腹部和胸部的創口開始緩緩癒合了起來。
“他怎麼樣了？”
“還好，又活過來了？”楚南艱難地爬起回應着剛剛歸來的沈念。
“你好了？”
“你好了？”
剛剛還僅存一息的人現在就能爬起來，這種詐屍一樣的事情讓沈念和Amanda無比震驚。
“差不多吧，只是疼痛所帶來的後遺症可太糟糕了。”
疼痛過後的無力感正蔓延着楚南的每一處身體，虛汗也不斷順着額頭和後背流出。
“不是說這個世界會有復活的機會，幹嘛搞得如此緊張。”
“復活，說得可是死掉有機會再次重組身體，而你的問題是那個怪物殺不死你！”沈念語氣很是嚴肅。
“什麼意思？”楚南有些不解地看向沈念。
“我不知道你那柄匕首究竟有着多大的能耐，想來你的傷勢恢復地如此之快就是它的功勞了。我猜測它是能吸取那些怪物的生命力並回饋給你。”
沈念凝視着楚南，帶着疑惑、帶着期許、也帶着一絲絲的忌憚。
“而且，據我觀察，它在吸收這個世界的力量。也就是說，只要你在這個世界裏，並帶着這柄匕首，被砍成肉泥都不會死，這就是規則的力量。不死就是這裏的最高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