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您聽說過金手指嗎?
那名警察聞言心中頗為警惕,這種精神病的行為有時候很難理解,趙峰的檔案中並沒有提及過他有吸煙的習慣,精神病院裏也沒有給他養成吸煙這個習慣的條件,但是他剛才吸煙的狀態怎麼看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老煙槍。
盯着趙峰的臉,那名警察心中不斷地思考着。眼前這個年輕人讓他的感覺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矛盾感。
猶豫了片刻,那名警察抽出一根煙叼在了嘴裏,點燃之後吸了一口,才遞給了趙峰,眼前這個年輕人彷彿身處在一片迷霧之中,明明就老老實實的坐他面前,但他總感覺自己有點看不清他,不過這個年輕人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危險的感覺,那是他從事警察這個行業多年,給他帶來的一種直覺。
雖然他很信任自己的這種感覺,但這並不能成為他放鬆警惕的理由,所以他連打火機都不打算讓趙峰接觸到,雖然他並不覺得一個打火機在這個年輕人手裏能玩出什麼花來。
趙峰接過了煙,並沒有因為那名警察的行為表現出什麼情緒,很自然的接過煙猛抽了一口,這一口比剛才那最後一口吸的更狠,整根煙在他這一口之下直接嘬沒了三分之二,剛吸進去還沒吐出來,他突然一把將煙頭扔在地上,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臉上湧起一抹十分不自然的潮紅,感覺就像是被這一口煙噎住了似的。
“咳咳咳咳,我的時間不多了,看在一根煙的面子上,我和你們說說,不過我要提醒一下你們,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那封信,咳咳咳,是一隻鬼,你們當然困不住一隻鬼了,那封信只會出現在我的附近,當我離那封信超出一定的距離,它就會自燃,咳咳咳,那種自燃無法阻止,即使凍在冰里也會自燃,當它自燃之後,會在某一個地方等我,它能預知未來,現在幾點了?”趙峰說的話神神叨叨的,說話的語氣就好像自己要噶了似的,而且說到一半時候,突然又問起了時間。
他這種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語的說話方式,即使是兩位經驗豐富的警察也感到有些無力,所幸他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表現,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他確實十分配合警方的工作。
“等等吧,咳咳,馬上就到了,到時候咱們一起進去。”趙峰莫名其妙的又說了一句。
話音剛落,一束燈光便打在了三人的臉上,一輛警車由遠及近在三人面前停了下來。
在眾人都沒有留意到的時候,趙峰突然兩隻眼睛向上翻去,過了大約兩秒鐘的時間才恢復正常。
先下車的是那位宋姓警察,隨後那名叫國征的年輕警察緊跟也着下來了。
“宋老師,這麼快就又見面了。”趙峰的臉上迅速的爬上了一抹笑容,一邊拍着屁股一邊站了起來用腳將煙頭徹底捻滅。
“那封信為什麼會消失?你明明知道那封信的異常為什麼隱瞞不報?”那名叫國征的警察臉色有些冰冷,人還沒到就先質問起來。
“您這話講不夠嚴謹,嚴格意義上來講,那封信不是消失了,信只是它表現出的物質形式,信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信背後所隱藏的能量,它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只會從一種形式轉換為另一種形式,從一個地方轉移到另一個地方,而且我並沒有隱瞞不報,我甚至還特意提醒過你們,嘻嘻。”趙峰此刻又換上了那幅病態的笑容。
宋姓警察突然想到了什麼,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表,12點零3分,也能說是明天見了,只是沒想到這個明天見的居然這麼快。
“看樣子我們來的不算晚。”宋姓警察說道,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趙峰在這裏等着他們的這件事他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趙峰聽到宋姓警察的話,目光中閃過一抹驚訝。
“看樣子您知道的比我想像的還要多一些。”
“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罷了。進去看看,你在這裏等着不就是想讓我進去看看嗎?”宋姓警察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錶情。
“我這不是琢磨着空口無憑領導們不一定相信嘛,一直啰里吧嗦的和你們說這種事兒顯得我和個精神病似的。”趙峰好像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很努力的在維持着自己是個正常人的人設。
宋姓警察似乎根本就沒想過從趙峰的嘴裏問出什麼,徑直的走到門前,隨着一道紅光掃過,“咔噠”一聲,門鎖開了。
“別看這公寓破破爛爛的,但是這公寓門卻搭載了目前最先進的虹膜識別系統,兩側均能在三秒鐘之內完成動態虹膜識別,對識別對象做出判斷並保存記錄,門體採用合金製造,你的個人安全無需擔心。”
宋姓警察一邊進行着虹膜識別,對趙峰解釋道。
“安全個蛋!”
趙峰皺了皺眉,這個宿舍是他日後的住所,這種留後門的行為,讓他十分沒有安全感,即使對方是警察。
宋姓警察為首,那名叫國征的警察跟在宋姓警察後面半步,中間是趙峰,送他過來的兩名警察則是一名跟在最後面,另一名留在了門口。
公寓的位置不算好,處於陰面見不到多少陽光,一打開門就能感覺到有些潮濕,還帶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兒,空間不大,一室一廳一衛,連個廚房也沒有,宋姓警察似乎對這裏挺熟悉,徑直奔着卧室走去。
卧室的門相對來說就落後一些了,可以看出來這棟公寓並不是所有的門都搭載着所謂的虹膜識別系統。
“到時候把鎖眼換了……”趙峰心裏想道,外面那扇門他肯定是不能動的,裏邊兒這扇門,他說什麼也得把鎖眼換了。
幾人進屋后,身後的門自動關上了,另外幾位警察倒是沒什麼反應,卻嚇了趙峰一跳。
“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裏面的門雖然簡陋了一些,但是自動關門的功能還是搭載了的。”那名叫國征的年輕警察有些鄙夷的向趙峰解釋道。
卧室里很簡陋,除了一張床就只剩下一個小柜子,打開櫃門能放點兒衣服鞋子之類的,柜子的頂面勉強可以當個桌子。
一封沒有寄信人也沒有收信人的空白信封就靜靜的躺在櫃面上,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時,那名叫國征的年輕警察走了進來,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對着宋姓警察搖了搖頭。
宋姓警察平靜的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臉上依舊看不出來什麼變化。
“不介意我打開看看吧?”
“當然,只要您做好了心理準備就可以。”趙峰迴答道。
見到趙峰同意,那名一直跟在後面的警察將信封拆開,從信封之中抽出了信件,將其遞到了宋姓警察手裏。
“不必了,一起看吧。”宋姓警察擺了擺手道。
攤開信紙,上面是一片歪七扭八的字,那字極丑,與其說是字,讓人更願意說是塗鴉。
我叫沈森,今天我從深淵之中取出了專屬於我的絕望,就如三天之後,我的舌頭將從我的口腔中扯出來一樣。
一開始,這件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直到但隨着時間的推進,我的身邊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怪事,起初我並不在意,但明天晚上總會發生一些怪事,而且這些怪事越來越多了,或許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就應該自殺,那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但現在已經太晚了……
信上還有一段內容,但是字跡卻越來越潦草,看到這裏已經完全看不出後面寫的到底是什麼了。
“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取出那封信的警察名字就叫沈森,看到這封信的內容后,他腦海中第一反應就是思考趙峰是從什麼途徑得到他的名字的。
眼前這個叫趙峰的精神病開的一個不好笑的玩笑,一個無聊的惡作劇!
他猛的轉頭看向趙峰,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但趙峰依舊十分認真的盯着這封信,似乎是想將後面的內容讀出來。
為首的宋姓警官那一直平靜如水的面容開始出現了波瀾,面色沒有什麼變化,但咀嚼肌卻可以看得出來已經繃緊了,不過這種不自然的面部表情僅僅只是在他的臉上浮現了一瞬間而已,不過他並沒有看清。
“切,裝神弄鬼。”那名叫國征的警察十分不屑,警局每天早上都會開早會,又不是什麼機密,只要稍加留意,要查到這些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早會的內容又沒有寫出來,信上可以辨識出來的內容除了那種沒有什麼營養的常識之外,剩下的都神神叨叨的,完全就是一個精神病人十分低級趣味的惡作劇。
“這上面除了一點常識之外,其他的內容一點兒營養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個精神病人的自我高潮,森哥,你不會相信了吧?”那名叫國征的警察道。
“怎麼可能?哥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宋姓警察打着哈哈道。
“好了,沒什麼其他異常今天就到這兒吧,折騰到這麼晚,明天開早會別遲到了。”宋姓警察臉色已經完全恢復如常,轉身便走。
“老師,那封信咱們不帶走嗎?”沈森和那名叫國征的警察見宋姓警察走了,趕忙跟了上去,那名叫國征的警察跟上后小聲問道。
“只要他在這裏,那封信就跑不了。”宋姓警察說道。
聽到宋姓警察這麼說,叫國征的警察也就沒再繼續說什麼,那封信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精神病的惡作劇,只要這個人不跑,那封信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出了門,沈森和守在門口的那名警察很自然的就招呼着叫國征的警察一起上車離開了。
三人走後,宋姓警察也上車離開了。
剛上車,宋姓警察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
“宋局,您讓我查的信息我都整理出來了,對於這個趙峰和那封信,有以下幾個猜測。
最好的情況就是那個趙峰在裝神弄鬼,醫院的那把火就是他放的,那封信很可能是他的開脫手段,信上塗上白磷什麼的,也有可能達到讓信消失的效果,他很有可能是一個高智商罪犯,甚至還有可能有同夥存在,不過化驗結果還沒有出來,暫時不能下定論。
第二種猜測,這個趙峰背後的能量很大,甚至已經滲透到了我們警局內部,但是這種可能性偏小,有這種背景的人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願意蝸居在精神病院中。
第三種猜測,那封信上可能確實有一些未知的元素,有可能是一種神秘的我們沒有發現的能量,亦或者真的存在靈異元素,但同第二種觀點一樣,有些站不住腳,其他的猜測就更扯了,甚至比靈異元素還扯。”電話那頭的聲音說道。
“說來聽聽吧。”宋姓警察平靜的說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感覺有些難以啟齒。
“您看過小說嗎?”
“您聽說過金手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