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靖州,我來了
天元歷十五年,夏
大璇國,靖州
靖州是大璇國的都城。來往的行人大多穿的比較華貴艷麗。有的商人模樣打扮,付手前行;有的書生意氣,拿着一本經書挽着袖口;還有一些氣勢逼人的武道高手,背着各式各樣的武器。這是陳墨站在鳳來樓上看到的一副風景。
陳墨微微閉上眼睛,一縷清風爭相在臉上撫摸。聽着遠處的叫賣聲,一下子就勾起了陳墨對家鄉的回憶。
十六年前,陳墨的靈魂突然穿越來到這個世界。那時的他附身在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身上,看着周圍一地的殘肢斷體還在留着暗紅色血,肅殺的環境讓前面的一條清澈小溪也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遠處一隻只綠油油的眼睛正注視着這一切,空中還盤旋着巨大的禿鷲,這可把剛醒來的陳墨嚇了一跳。
一陣恍惚間,陳墨靈魂慢慢佔據了整個身體,也蘇醒這個小孩的部分記憶。原來這個小孩也叫陳墨,五六歲時就被母親帶着逃難,好像還經歷了幾次追殺。
對於這些恐怖的記憶,陳墨的腦袋也變得疼痛,好像原本身體的主人並不想要去回憶一番。陳墨不敢繼續回想,只是依稀記得,他的母親好像還是一位公主……
“爺,這位爺……”耳邊傳來一位小廝的聲音。
片刻后陳墨的心思也漸漸回收,看着側后的小廝伏倒在地,頭跟着低低的垂下去,整個身子恭敬的對着他。
“嗯,把好酒打滿”陳墨說了一聲,把腰間的酒壺放在桌上。
“好的”。
半響時間后,小廝拿着酒壺過來。
陳墨轉身拿起桌面上的寶劍,撣了撣身上的些許灰塵,把寶劍和酒壺挎在腰間,意氣風發的走出鳳來樓。
稀稀朗朗的聲音在陳墨耳邊縈繞,看着眼前車馬行人,他覺他離心中的夢想又近了一步。
陳墨走着,走着。突然一輛馬車停在他的面前。陳墨心裏很是平靜,因為他知道眼前人要幹嘛。趕馬車的人立馬跑到陳墨跟前,接着跪伏在地上,剛想說話。
陳墨一個縱身飛入馬車中,片刻后從馬車裏飛出一塊鐵令。跪在地上的老馬夫看了一眼那鐵令,露出驚喜的表情,連忙朝着陳墨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起身趕起馬車來。
“去朱雀門,趕慢一些”陳墨吩咐道。
“好,好,多謝主人”。老馬夫平復了一下心情。朝着裏面的陳墨一拜。
大璇國是這個世界的中心,也是武道的中心。據陳墨這些年的了解,大璇國建立不到二十年,第一任大璇國國主因頻繁戰爭身體留下十幾處致命傷勢,建國不到五年便離世,現任的國主是年少繼位,已經過去十幾年。
這個世界尚武,武者與普通人有着天然的區別。在這個世界中武者就是用來崇敬的,武者可以隨意斬殺普通人。一旦普通人對武者不敬,不僅被判刑還要遭受其他普通人的唾罵。
那個被陳墨丟出去的鐵令就是武者的象徵。陳墨看出那位老馬夫應該是有求於自己,拿出那塊鐵令應該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陳墨在馬車裏打坐了許久,元力在整個身體裏快速流轉。很顯然陳墨是個武者,還是一個頂尖武者。
按照這個世界武道的劃分:開筋脈鍛骨骼為後天境,等打通了任督二脈之後進入先天境,先天境就是武道的起點。
先天境有九重天,納天地元氣於一身,可以初步學習一些武學,元氣在體內慢慢積累化作元力存於丹田之中,等元力在丹田中充滿凝結成液態后,進入超凡境。
超凡境修行的是人體五臟-心肝脾肺腎,利用液態元力從丹田遊走打造人體五臟。等人體五臟打造完成後,開始打磨液態元力變成一絲實質體,即可踏入入聖境。
入聖境修行人體的三魂七魄,即有十重天。三魂為地魂,天魂,命魂;七魄位天沖、靈慧、氣、力、中樞、精、英。
入聖境后還有天人合一境,這個境界的武者就極少了。一般超凡境的武者就是高手,入聖境的武者也是頂尖人物。
而坐在車裏的陳墨已然是頂尖人物-入聖九重天的武者。目前就差命魂這一關,但這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步。
說起來陳墨來,不能稱得上是一位武道天驕。之所以年僅二十六歲達到入聖九重天,是因為剛來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進入了一個古遺迹。
陳墨那時剛剛蘇醒,魂魄暫時歸位。後方一片狼群注視,空中巨大禿鷲盤旋,時刻給陳墨致命一擊。
陳墨臉上些許慌亂,畢竟剛穿越而來。順手一模,撿起地上的斷刃。慢慢地挪到不遠處的血色河流邊。現在唯有躲在河裏才能避開危險。
也許老天爺也幫了一次陳墨。這時天色突變,一道肅殺的雷聲驟然響起,後方的狼群和空中的禿鷲也被嚇跑了。
陳墨暫時逃過一劫,來到那血色河流邊,剛想休整一下,一股吸扯力從河流中傳來。片刻間,血色河流水形成一個漩渦,陳墨被拉了進去。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陳墨漸漸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竟是一片桃花源。
這片桃花源的天地元氣非常渾厚。在裏面修行一天相當於外面苦修五六天。除此之外,陳墨還通過一具屍骸,找到了一本古武者遺留下的神秘內心功法-混元金斗功。
就這樣陳墨在桃花源里修行了十二年,相當於外面苦修六七十年。等到踏入入聖八重天,煉出地魂時,遇到瓶頸期,陳墨這才走出桃花源。又花了六七年的時間在整個大璇國走南闖北,這才達到了入聖九重天。
後來,陳墨才知道類似桃花源這種天地元氣渾厚的地方被稱為古遺迹。整個大璇也只有幾處古遺迹而已,而陳墨誤入的桃花源顯然不被世人所知。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陳墨穩了穩心神。
“主人,朱雀門到了,前面就是朱雀大街了,小人不敢過去”有些年邁的老馬夫小心翼翼的說道,絲毫不敢去掀開掛帘。
“好”。
片刻后,陳墨回了一聲,
老馬夫才掀開掛帘。
陳墨走出馬車看了看這傳說中的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在靖州甚至整個大璇國都是很出名的,裏面出入的人非富即貴。一般的武者都不能隨意進入,可想而知這朱雀大街的名聲。
這時老馬夫連忙向前伏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詞:多謝主人相助,多謝主人相助……
陳墨沒有理會這些,說道:“我不是你的主人,那塊鐵令送你了。”
老馬夫一聽嚇一大跳,顫顫巍巍說著:“不可主人,能為主人服務,是我的職責,況且主人若是不收留,小人也活不了”。
陳墨呼一口氣,說道:“好了,你起來吧”。
“多謝主人,多謝主人……”老馬夫又連連磕頭。
“你帶着鐵令去春風閣,自有人會安排你做事”陳墨說完這一句便離開了,只留下老馬夫欣喜的面龐,他知道這鐵令應該能夠救下他的女兒。
陳墨剛踏入朱雀大街,見前面走來四五個人,為首的頭戴一頂束官帽,身穿綠深色官服,上面紋了些許鬥牛圖,腰胯一把銀色飛龍刀,其他幾人也皆是如此。
陳墨知道這是靖州軍的巡邏隊。
幾人走向陳墨小心的問道:“這位貴人看着面生,不知可要進這朱雀大街?”
“確實”。
“好,不知可有憑證或者貴人推薦”那位巡邏隊隊長問道。
這憑證陳墨也是有的,早在一個月前,周瑞寄來的一封書信中就夾着一份憑證。
陳墨從袖口裏拿出憑證交給那位隊長。
隊長連忙恭敬的雙手去接,接着仔細看了看手中的憑證,確認無誤后,又朝着陳墨鞠了一躬:“貴人裏面請”。
陳墨也沒有在意這些,彷彿這些年的磨礪,讓他對於這個世界多了另一層的理解。
沿着朱雀大街走了半晌左右,陳墨終於到地方了。
抬頭往上一看,就是這家客棧了。再一瞧客棧的牌匾上寫着-大璇客棧。那龍飛鳳舞的字體,陳墨一看就知道是周瑞的手筆。
一個月前,周瑞寄給陳墨一封書信,除了夾帶着一張憑證,一幅靖州地圖,還有幾句話:
幾年未見,賢弟可好,愚兄有一事想要賢弟幫忙,若是賢弟不忙,一個月後可來靖州相會。這朱雀大街里的大璇客棧,這是我為你選的住所,到時再向賢弟表明情況,賢弟勿怪,愚兄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