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重獲新生
楚國邊境的一個小村莊,兩個孩童正在田間嬉戲玩耍。
“尹秀,聽說你爺爺前幾日在河邊撿到一個人,是真的還是假的呀?”其中一個小男孩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聽我爺爺說,那個人渾身濕漉漉地躺在河岸邊昏迷不醒,我爺爺就把他背回家了。”被稱作尹秀的另一個小男孩說道。
“那人是哪裏來的啊?”
“不清楚呢,他在我家昏迷了三天才醒來,我爺爺問他問題也不答。”尹秀氣鼓鼓地說道。
“哈哈哈,莫不是個傻子吧,我們去你家看看那傻子!”
兩個孩童邊玩耍邊向尹秀家走去。
“你看,溪邊坐着的就是那個人。”尹秀手指着遠處一間略顯破舊的農舍,那農舍門前流淌着一條小溪,小溪邊坐着一個白衣青年,他正望着溪水流過來的方向。
兩個孩童悄悄地躲在遠處的大樹背後,好奇的望向那白衣青年。那青年樣貌清秀,一副書生氣,只是那雙眼空洞無神。
這青年竟是被浪天打落懸崖的慕悔。
慕悔也發現了兩個好奇的孩童,但他沒有作任何反應,只是回頭繼續望着溪水。
那溪水清澈見底,涓涓流水潺潺流淌,似歲月流逝。
兩個孩童小心翼翼地來到慕悔的面前,好奇的盯着他。
“大哥哥,你從哪裏來呀,你是楚國人嗎?”小男孩問道。
“……”
“大哥哥,聽說你在河邊被撿到,你是受傷了嗎?”見慕悔不答,小男孩沒有氣餒。
“……”
“這朵花送給你,希望你早日好起來。”尹秀遞給慕悔一朵花。
慕悔微微怔了怔,接過花點了點頭。
“他好像有反應,看起來不像個傻子。”小男孩轉頭對尹秀說道。
“噓,爺爺說這位大哥哥是富貴人家,可能腦子受傷了,我們不要打擾他了,讓他靜養吧。”尹秀拉着小男孩離開了。
望着兩個小男孩離開的背影,慕悔的眼神里出現了一絲掙扎和痛苦,他好像看到了年幼的浪天和自己。
……
“悔兒,以後浪天就是你的兄長。”慕放微笑着。
“兄長?”年幼的慕悔滿是好奇:“我有兄長了?”
年幼的浪天雙手作揖:“公子,浪天將誓死守護你。”
“兄長……守護我?”慕悔看了看浪天:“哈哈,那以後沒人敢欺負我咯。”
“哈哈哈!”三人的笑聲回蕩在慕府上空。
……
慕悔捧起一抹溪水潑在臉上,頓時清醒了不少,心緒稍稍平復。
時至申正,一位老農回到了農舍,炊煙漸起。
在門口坐了一天的慕悔起身幫助老農準備吃食,但動作顯得十分生疏。
“年輕人,讓我來吧,你去休息。”老農對慕悔說道。
慕悔就像沒聽到,繼續在一旁幫助老農。
“年輕人,看你的動作就知道你從來沒有干過這些粗活。雖然我不知道你來自哪裏,經歷過什麼,但是你眼中充滿了絕望。”老農像在自言自語:“把你救回來那天我就查看過了,你身上沒有外傷,但是你一直不肯說話,想來是有心結吧。”
慕悔瞥了一眼老農。
“我們村子西邊有一位神奇的巫醫,是個大美人,如果你不想和我這老頭敞開心扉,可以嘗試去找她。”老農轉頭對慕悔說道。
……
用完晚飯後,慕悔在村子裏漫無目的地散步,整個村子一派祥和的安寧景象。
村裏的房屋雖然結構簡單,但從精緻的工藝不難看出村民們對生活的態度,這裏的村民樸實且純真。
不知不覺慕悔來到村子西邊,他略帶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巫醫住所。
這間住所並不大,和普通的農舍差不多。
房門外的牆上隔着一塊橫板,橫板上站着一位巴掌大小的木雕將軍,那裝束與中原着裝大相逕庭,長長的披風垂落腳踝,雙眸用黑芝麻點上,看上去炯炯有神,他手持一把大戟,戟尖用紅綢掛着一顆小枝,顯得木雕精緻細膩。
慕悔盯着那木雕將軍看得入神。
漸漸的,屋內診病的病人終於走完,慕悔緩緩邁步而入。
門口鋪着彩色蠶絲線的地毯,房間中央擺放着一張木頭案桌,案桌上的茶壺茶杯都有精雕細琢的花紋,牆上刻着一些不知名的圖騰,整個房間顯得簡樸又溫暖。
慕悔正在欣賞屋內格局,一道身影突然映入他的眼帘。那是一個女子,有着一頭飄逸的銀髮,一襲白衣,似冰肌玉骨的仙女。
那女子也抬頭看見了慕悔,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二人對視半晌,那女子率先開口道:“我是這個村子裏的醫師杜葉苛。你是想治療什麼病症嗎?”她的眼神晶瑩明澈
“我想……”這是數天來慕悔第一次說話。
“你哪裏受傷了嗎?”杜葉苛的大眼睛一眨。
“我不知道……”慕悔搖了搖頭。
“那我幫你看看吧!”
語罷,杜葉苛來到慕悔身邊,雙掌相距三尺而對,掌間泛起白色的真氣,再緩緩將真氣在慕悔體內遊走。
杜葉苛沉吟道:“你沒有外傷,但脈象異常紊亂,雖然表面寧靜但心緒不穩,想來是心結所致。”
“那你能解開心結嗎?”慕悔低下頭,避免與杜葉苛對視。
杜葉苛沒有回答,只是好奇的盯着慕悔,一雙大眼睛眨呀眨。
“你不是這個村子的人吧,你怎麼來到這裏的?”杜葉苛嫣然一笑。
“你也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吧,你為什麼在這裏?”這是幾天以來,慕悔說得最長的一句話。
“我呀,我在等一個故人。”杜葉苛故作神秘地說道。
“……我經歷了很多事,失去了一切卻無力改變……”慕悔的聲音越來越低,眼裏一片晦暗。
又是一陣沉默。
杜葉苛緩緩伸出一隻手,從掌中變出了一朵鮮花遞給慕悔:“這個送給你。”
“給我?”慕悔有些驚訝。
他伸手接過了那支花,剛想仔細端詳,但那花瞬間變成了粉末飄灑向地面。
慕悔急忙伸手,卻始終接不住那些粉末。
“逝去的我們終將無法挽留,就讓它隨風而去吧,它在你手中那一刻便是最美的,不是嗎?”杜葉苛微微揚起眉頭。
慕悔抬起頭,看着眼前的杜葉苛若有所思。
“謝……謝謝。”慕悔揖手鞠躬,欲起身離開。
“對了,記着半夜不要出門,可能會有危險。”杜葉苛提醒道。
慕悔並未回答,低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