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應眾人所請,楚天河決定在演武場的觀武台上行刑。
這一消息一經傳開,演武場瞬間便站滿了人。
平日操練都不曾見過他們這麼積極。
楚天河從台下拉來一條長凳擺放在正中間,手持軍杖坐立在上靜靜等待。
“天副將,今日你想打軍杖多少啊?”
“你們想我打多少啊?”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又的喊二十有的喊五十,更有甚者嘶吼的聲嘶力竭放言全打的。
“我今日打六十五吧,同營將士,日後還要一起上陣殺敵,也不好做的太絕。”
一陣唏噓聲立時響起。
“誰不知道平日裏你與紅副將最不對付,要打就打一百。”
楚天河聞言淡淡一笑,也不理會。
就在楚天河與底下人說話的功夫,紅羽不知何時已登上了觀武台,徑直走了過來。
楚天河見狀站起身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還請紅副將趴好,我這就行刑了。”
“嗯。”
紅羽只是輕聲應了一聲,便乖巧的趴在長凳上,這倒是讓楚天河有些意外,這丫頭何時轉了性子?
楚天河也沒多想,掀起她衣襟示意眾人,他沒有加塞作弊。
正常來說杖刑分三種,背杖,腰杖,臀杖,行刑者打哪裏都行。
楚天河特意選的臀杖,因為紅羽是女子不用脫褲受刑,所以好作弊。
當楚天河假模假樣檢查的時候,他驚了。
紅羽竟然臀上竟沒有塞那方布。
楚天河強自鎮定,又順勢向她后腰和背部摸去,可結果卻還是一樣。
難不成長姐沒給她墊布嗎?
楚天河佯裝笑意,向台下人朗聲說道:“還不快去取塊軟木讓紅副將咬上。”
聞言便有人快步向營中跑去。
楚天河隨即也背轉過來,附身蹲下低聲道:“那布墊呢?”
“你打便是,若是讓人知道你我徇私舞弊,你讓少帥以後如何依法治軍?”
楚天河一陣頭大,這女子心思當真難猜,原本倆人一唱一和把這戲演完就算了,可偏偏紅羽這時候犯倔。
軍中無戲言,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他更是難做。
楚天河目光落在杖棍上,反覆打量,試了好幾種握法。
雖然知道杖刑有可以卸力的辦法,但執杖這種事畢竟他是第一次做,顯得有些笨拙。
第一杖他並沒有收住力,紅羽死死咬着軟木一聲不哼。
但楚天河很快便找到了些技巧,漸漸遊刃有餘。
饒是他手下留情,可紅羽仍是被打的皮開肉綻,殷紅的鮮血順着木凳滴滴落下。
六十五杖打完,楚天河直接抱起已經昏厥的紅羽,快步向少帥營跑去。
剛進營帳就迎上了楚天瀾的目光,看到在楚天河懷中昏厥的紅羽,連忙快步過來急忙問道:“不是墊了布墊怎麼還打的如此重?”
“那你問她,不知道抽什麼風硬是沒墊,當著眾人的面你說我打是不打?”
聞言楚天瀾眉頭緊鎖,沉聲道:“你先出去,我給她換藥。”
片刻后等楚天河再進來時,楚天瀾神情已經完全鬆懈下來。
“不用擔心了,我看過了,你勁道用的極好,只是皮外傷沒傷到筋骨,將養半月就好了。”
“好了?我建議一會把軍醫叫來再給看看,我覺得紅羽不是沒長腦子就是腦子不好用。明明這般簡單的事現在讓他弄的這麼麻煩,今天幸虧是我執意親手執行,她今天就得死在觀武台上。”
聞言楚天瀾臉色微變,連連給他使眼色,楚天河大感奇怪,順着楚天瀾的目光探頭望去。
紅羽此時已經醒了,正趴在床榻上一聲不吭。
楚天河一時啞然。
尷尬,很是尷尬。
楚天河看了一眼楚天瀾,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少帥,等她醒了幫轉告她,軍令狀的事我會想辦法,如果事不可為記得提醒她,切莫別再像今天這樣。”
說完便轉身離開,揚長而去。
孤月當空,軍營中一片寂靜。
楚天河盤膝坐在床榻上,淡淡流光從他掌心湧出,圍着周身緩緩縈繞。
在山谷中短短三月,交代完王志事情后他便幽居深山,按照雲霄子留下的心法潛心修鍊。
玄門功法,共九個階段,玄空,玄心,玄氣,玄靈,玄汲,玄清,玄丹,玄寂,玄劫。
而雲霄子所留下的只有前五階心法。
至於后四階只怕再很早以前就失傳了。
玄門一道艱晦澀心,講究的就是精神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專為術,因陰陽之大順。
他修行了小半年才到玄心階段,能用的道法也沒有幾樣。
倒是雲霄子的劍法在楚天瀾的格外關照下,略有小成。
楚天河緩緩睜開眼,此時清晨的明媚陽光已經照落在他的營帳上。
他拾起長劍來到演武場上,舞起了劍。
身形靈動,劍風直指。
一個白衣女子默然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他。
直至他劍鋒一轉收起長劍。
女子才緩緩走上前來,憂心道:“楚家同輩中像你這麼勤懇的人怕是沒有了,看你這般我不知我是該喜還是憂。”
楚天河輕轉過身抱拳一禮。“長姐,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些?”
楚天瀾輕嘆一聲。“南詔國多年動蕩,我楚家雖在西南但也頻頻被波及,我楚家後輩竟是沒有一個能為楚家擔起些責任的人,我真怕待姨娘這一輩老去楚家就沒落了。”
楚天河並沒有說話,楚家對他而言除了沾有血親以外並沒有什麼情感交集,對此他也並沒有過多的感觸。
“你能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如此勤勉嗎?我又該如何教導我的姊妹兄弟像你這般上進。”
楚天河沉默半晌隨後緩緩說道:“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我想實現權勢自由,至於教人我可能還不如你。”
楚天瀾不禁問道:“權勢自由?何為權勢自由?”
“其實就是控權,勢力大到,一件事我不想做的時候可以不做,我可以有說不的權利,我可以吃我喜歡的菜式,我可以安安心心睡一個好覺,我可以不用擔心我走在大街上有人會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不想永遠活在軍營里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但是我沒有辦法,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取我性命,楚家不可能永遠護的住我。我想過我想要的生活,我必須要掌權,所以我除了勤懇些我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