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少帥帳內。
紅羽端着一盤吃食站立在側,輕聲道:“少帥,您吃點吧。您都好幾天沒正經吃過東西了。”
楚天瀾卻沒看一眼,不耐煩道:“拿走,拿走。”
此時楚天河掀開帳簾,滿臉的笑意。
紅羽見此扭頭轉向別處,竟是不想看他分毫。
楚天河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走上前來,特意在紅羽面前清了清嗓子。
“少帥,你把晚膳吃了,我與你講個好消息。”
楚天瀾聞言扭轉過頭,眉目依舊皺的厲害。
“什麼好消息你直說便是,不必賣關子。”
此時的楚天瀾哪有往日活潑的樣子,話音中也陰沉的厲害。
“如果我說,有一批匪寇,手裏有近萬石糧食,這算不算好消息?”
楚天瀾聞言頓時驚站了起來,近萬石糧食可足夠三十萬人吃上一個半月了,若是省些用的話,那秋季荒災自是可以平穩度過。
可轉念一想,連州牧糧庫都未必有上萬石存糧,一群匪寇又怎麼會有。
“你不必寬我心了,這西南之地本就荒涼,哪家匪寇會有萬石口糧?”
紅羽這時也一旁添油加醋道:“就是,當真是吃白飯的,什麼話張口就來,也不過腦子想一想,西南之地哪還有這麼一大窩匪寇,你怕不是晚上吃粥吃出幻覺了吧。”
楚天河依舊選擇默視,繼續道:“少帥,我可沒開玩笑,你若把晚膳吃了,我就把萬石糧食給你弄來。”
“你就吹吧你,空口白話我也會說,要不我再讓人送碗粥來?你喝完早些睡吧,別在這鬧眼睛。”
要論牙尖嘴利,這紅羽與楚天河倒是有的一拼,只是平日楚天河讓着她,以為時間久了她也就不會再刁難他了,可不曾想這人呀,越慣越是皮,說的話也是越發的難聽。
楚天河雙眉一挑,使勁拍了下桌子指着紅羽,沉聲道:“敢不敢立軍令狀?”
紅羽當即冷哼一聲:“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我又何不敢,來呀!”
楚天瀾被兩人吵的頭大,怒聲喝道。“你倆能不能閉嘴,每日見面就吵,要不你倆出去打一架?打死一個少一個,我也落得清凈。”
帳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少帥,你給我一千人馬,三百兩紋銀,六百石糧食,兩個半月我必為你送來萬石糧食。”
楚天瀾面色一寒,沉聲道:“胡鬧,你剛來軍中幾月,就學會領兵打仗了?你以為戰場是什麼過家家嗎?你若真有消息,便告訴我,我也和幾個參謀共同研究一下制敵之法。”
楚天河連連擺手:“用不着參將,我打聽過了,少帥支出人馬不過三千可以不用報備,你手下有三萬兵丁,我只需一千,你若信不過我,我再把王千夫長帶着,他領兵多年,節制一千兵馬自不在話下。”
楚天瀾此時也覺得他這是在胡鬧,就算匪寇有萬石存糧,這等匪寇光憑一千人,一個千夫如何攻的下來。
不全軍覆沒那都算是好的了。
紅羽聞言在旁更是冷笑連連。“真是少年不知水深淺,什麼河你都想趟過去試試,也不怕淹到自己。”
“那王千夫長就在帳外,也覺得此計可行,你不信喚來問問便知。”
說著也不等楚天瀾反應,直接掀簾將中年男子喚了進來。
“屬下,王志,見過少帥。”
楚天瀾也不繞彎,直言問道:“王志,你在我西南楚軍已有多年,向來老成持重,楚天河所說之事你覺得有幾成把握?”
“保守估計,八成。”
楚天瀾聞言不由得面色一滯,王志雖然只是一個千夫,但若無把握也不可能在軍中放出此言,楚天瀾不由得看向楚天河。
這小鬼頭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紅羽此時面色難看,他雖然知道王志的為人,但是他不相信楚天河有這麼大的本事,僅憑一千人如何攻下一個存有萬石糧食的山寨。
當即說道:“王志,你可莫要為了幫襯他,無故扯謊,謊報軍情軍中可是重罪,你可別以身試法。”
“屬下願領軍令狀,若三月後不能交出近萬石糧草,我願辭去千夫一職。”
此言一出,紅羽心中也有些沒底,但行軍打仗怎麼可能會跟計劃一模一樣,其中變數又怎是人力可控。
楚天瀾此時也覺得,這王志什麼時候說話也和楚天河一般沒譜,這種軍令狀都敢擅領。
楚天河緩緩走到紅羽身前,指着在她的鼻前沉聲道:“紅羽,你敢不敢與我賭上一賭,我若能帶回萬石糧草,你授一百軍杖,我若不能我受一百。”
王志聞言連忙開口勸阻:“天副官,這可不能亂賭啊,一百軍杖可是要死人的,我頂多也就沒了官職,你這是在賭命啊。”
原本紅羽心裏就沒底,聽到王志的話心中一陣竊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好我跟你賭,但少帥偏袒與你,我們要賭就當著三萬西南軍的面賭。”
“好,那條件得改一改。”
還不等楚天河說完,楚天瀾沉聲喝道:“你們倆這是幹嘛?賭命嗎?都是我的左右手,非要一爭高低嗎?”
楚天河卻沒有理會,而是一把拉過紅羽向外走去。
“這是我與她的個人恩怨,少帥不必管了。”
看着兩人已出了內帳,楚天瀾連忙去追。
就在這時,王志卻是伸手攔阻。
“少帥,由着他倆去吧,天副將自有分寸。”
楚天瀾不由得一愣,看着王志一臉的笑意,不禁問道:“你和他到底在謀划什麼?哪裏的匪寇會有萬石存糧?你們又是什麼計劃?”
王志微微搖頭。“少帥,此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你只管開印發兵,將兵權交於天副將,他自有辦法為你弄來萬石糧草。”
楚天瀾眼眸微轉,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掀開帳簾直追而去。
王志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的走出營帳。
“年輕啊,年輕真好。”
說話間,雙眼中似是無比的嚮往。
楚天瀾雖是快步追去,但是已經晚了,此時楚天河周圍已經圍滿了兵丁,由原來的一百軍杖也加到了兩百軍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