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而此時楚天河正行走在長街上,突然一股異樣感油然而生。
那感覺轉瞬間又消散不見。
他也沒有過多的在意。
很快他便來到楚王府門前。
西南楚王名聲響亮,邊陲鎮關已有百年,是個不折不扣的軍旅世家,雖然楚天河在中原長大,但也聽過西南楚王的名號。
不知汴京中郎將,只認山觀楚南王。
一代軍候門庭也自然比尋常官家府邸寬宏許多。
而門前的守備,也是四名膀大腰圓的女兵,倒也讓楚天河知道了書中所說的巾幗不讓鬚眉是何意。
他在楚王府門前矗立許久,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到自己的各個叔伯姨娘,自己要說些什麼?他們又會問什麼樣的問題?我要如何回答?
雲霄子所說的內革又是何意?楚家內部政變?誰才值得信任?
就在楚天河還在琢磨的時候,一聲厲喝暴起。
“你是何人?在我楚府門前所謂何事?”
這女子聲如洪鐘,底氣十足,不似中原女子一般文弱。
楚天河雙手一禮,恭聲道:“在下楚天河,請見···請見···”
楚天河沉吟半天,自己從未見過這些所謂的叔伯姨娘,更不知楚家家主是誰,若是直言請見楚南王怕是不符常理。
那守備看楚天河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又是一聲厲喝。
“你來我楚府又卻不知要見誰?是何居心?”
說著兩名守備就緩步向楚天河走來。
見狀楚天河連退數步,慌忙道:“我是楚家之後,前來認親的。”
可那守備哪裏會聽他的辯駁。
“楚家何時有過楚天河這人,看你一臉白嫩又怎會是楚家之後,還不束手就擒。”
說話的功夫兩名守備已經擁了上來。
還好楚天河機警,身子也算靈活,扭轉騰挪卻讓兩人撲了個空。
但楚天河也暗暗心驚,果然是一代軍候,要不是兩人身上那數十斤的黑衣甲胄,自己斷然是逃脫不得。
那守備此時神色微怒,似是自己威嚴受到了挑釁。
一聲清鳴響起。
“你若再負隅頑抗,休怪我手中鋼刀無情。”
他是來認親的,怎麼就變成搏命了?看這種架勢楚天河此時哪還有認親的心情,當即扭頭就跑。
“我真是來認親的,改日我再來拜訪。”
可那倆守備並未止步,雖然甲胄在身,但是腳下步子卻是越來越快,還未跑出一趟街,楚天河就被兩人擒住,當即就捆了個結實,被兩人生押了回來。
娘喲,這西南女兵也太狠了。
楚天河不是沒見過兵丁,但這麼厲害的還真是頭一次,無論個把力氣,耐力比中原的精兵都強上不少。
等楚天河再次回到楚府時,門前卻多了兩人。
此人一身白衣甲胄,胸膛正中間嵌着一個簡易虎頭樣式的金屬護胸,渾身散發出冷峻的氣質,一看便知是上過戰場中的殺伐之人。
那守備伏身一禮,恭聲道:“少帥。”
那人此時才婉轉過身,長發高扎,髮髻上是一高挑的馬尾辮,雙眉劍挺,兩眼更是有神,雖然一身甲胄,但清麗的面容並不突兀,反而英姿颯爽別有一番。
少帥?女子?
雖然楚天河知道西南之地民風不同,但少帥是女子多少還是讓他有些驚愕。
那女子面色不變,指着被壓彎在地的楚天河沉聲問道:“這就是那個撞騙認親的賊子?”
守備恭敬道:“是,少帥想如何處置?”
那女子細細打量起楚天河。“看着還人模狗樣的,怎麼竟幹些齷齪事情。”
一旁的青衣甲胄的女子突然開口道:“長姐,若沒有這種長相怕是還幹不了這種事。”
那白衣女子隨即便轉過頭去,淡淡道:“說的也是,軍杖二十,送出城去,山觀城中不許有這種小廝。”
說完轉身便往府里走去。
“少帥請留步,我有憑證。”
話音剛落,一旁的守備聽聞,手中的力氣頓時大了幾分。
嘶。
楚天河倒吸一口冷氣,只覺自己左手都彷彿要被擰斷了一般。
“住嘴,還敢口出狂言。”
而那白衣女子卻是止住了身子,一旁青衣女子連忙勸道:“長姐,這種浪子巧言善辯,可不能輕信。”
“無妨,你長姐也不是初出閨閣的大姑娘,怎麼就那麼好騙?我倒要聽聽他能說出什麼花來。”
說著便又折了回來,看着面露苦色的楚天河沉聲問道:“你有何證據?若是敢哄騙於我你那雙手怕是不保。”
“我有楚家名牌為證。”
白衣女子聞言,遞給一旁守備一個眼神,守備當即會意。
在楚天河懷中翻找起來。
隨即便將一包絨布呈了上來,白衣女子隔着絨布捏了捏,確認無誤后才緩緩打開。
在那令牌出現在兩人的那一刻,兩名女子面色都是一滯。
這名牌卻是楚家沒錯,無論暗紋和木製,別處都很難仿製。
但楚天河這個名字,她們卻有些陌生,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兩人相視一眼,似是都不能確認。
“長姐,你先看着此人我去問問家裏長輩。”
白衣女子點點頭,隨即將名牌遞給了青衣女子。
目光又是落在楚天河身上打量了起來,看了半晌,面上狐疑之色漸重。
“你倆先下去,我和他單獨聊聊。”
守備恭敬一禮隨即退到一旁。
楚天河這才緩緩站起,勉勉擠出一絲尷尬微笑。
他曾想過千百種認親場面,但這種如此尷尬的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知家姐如何稱呼?”
白衣女子面色一寒:“少跟我套近乎,我問,你答,若是有半句虛言我立馬剮了你。”
楚天河啞言,沒想到楚家少帥這麼高冷。
“你是楚家誰人之後?”
“楚文之後。”
白衣女子繼續問道:“你爹是誰?”
“楚文啊!”
白衣女子顯得有些不耐煩。“我問你爹是誰。”
楚天河聞言不禁笑了起來。“家父楚文啊,剛剛不是與你說過。”
可女子的神情卻是一變,眼中寒芒漸盛,直接抽出手中長劍直接抵在楚天河脖子上。
連聲音也冰冷了起來。
“究竟是何人派你來的?你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