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錯的時空
順着萬物朝着的方向前進,遺迹的深處開始躁動,光線也在漸漸扭曲。
“遠風少爺,這裏的磁場不太穩定,儀器失靈了!”
一個黑衣人檢查着手裏的儀器,上面的指針絮亂不堪,快速地來回擺動着。
洞穴深處也開始躁動起來,呼嘯的風如同猛虎一樣從洞穴深處撲了過來,吹得眾人站立不穩,而黑衣人們迅速組成了人牆。
洞穴頂部的神龍石雕爪子開始無聲地移動,正在緩緩褪去石頭的顏色,爪子慢慢變回深青色,生機重現。
風大到人睜不開眼睛,風暴中周圍忽的響起了腳步聲,還有人的竊竊私語。
隊伍中敏銳的人全都警惕起來,易虎從背後取下戰術斧,整個身體如同猛虎一樣弓起,死死地護在林君度身前。
“快一點,都別磨蹭!今天必須把這部分雕刻完!”
一道聲音從風中傳來。
風突然停了,眾人這才睜開眼睛,周圍卻景象大變——一群白衣赤足的人出現在周圍。
正好有一個人就在他們周圍,易虎暴起揮斧,一斧頭劈向白衣人的脖子,血腥的一幕卻沒有出現。
斧頭如同劃過水面,掀起了一點點波瀾而過。
白衣人毫髮誤傷,依然在專心致志地雕刻着已經雕刻好的石雕。
“這是……幻象……”林君度看着周圍有老有少的白衣人喃喃自語。
“這就是穆王朝當年負責雕刻萬物圖的那群人?”張器走近一個白衣人,伸出手穿過了白衣人的身體。
林君度環顧四周,看見不少白衣人踩着空氣而立,雕刻着石壁上的動物。
不,本來這裏應該是有着腳手架的,只是只有白衣人的幻象穿梭了千百年的光陰到了這裏。
林君度更好奇,是什麼樣的匠人能雕刻出頭頂的神龍:那是怎樣的妙手匠心?
林君度坐起身,帶着肅穆的目光抬頭——
頭頂是有白衣人,那些赤足雕刻的匠人們費力地雕刻着飛禽。
“龍呢?誰在雕刻那條……”
林君度轉頭四處尋找。
“!”
面前的空間如同鏡子碎裂,黑衣人手中儀器的指針一下子崩飛。
一個巨大的龍頭猛然破開眼前的空間突破到林君度的眼前,栩栩如生……不,那就是一頭活着的神龍,那光滑的青色鱗片,豎著如同燃燒的一對黃金瞳,那讓人喘不過氣的神威都不是假的,無以倫比的氣勢壓制住了林君度的思維。
林君度變得呼吸困難,直面一頭神龍是什麼感覺?林君度緩緩低下頭,脖子上彷彿有千鈞之重,時間變得黏滯,身體僵硬如同石頭。
“君度?君度?你沒事吧!”林君度恍惚間被易虎叫回了神,神龍已經消失不見了,抬頭去看只能看見石刻的石雕。
林遠風用戲謔的眼神看着林君度,眼神的輕蔑怎麼都壓制不住,在他看來林君度被嚇到了,被這些幽靈一樣的白衣人嚇成這樣,赤裸裸的廢物!
羅安也有些擔心,但沒有直接去詢問,而是推了推張器,嘀咕道:“器哥,這小子是咋了?”
張器帶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說:“嚇到了吧……”
羅安沒看張器,就自然沒看到張器臉上詭異的表情——張器心中卻有一萬頭草泥馬奔涌而過了。
“那是龍吧……我草,你們都沒看到嗎???”張器在心中瘋狂咆哮。
張器和林君度都抬頭看向神龍石雕,
不約而同地喃喃道。
“所以,這玩意兒現在是活的還是死的?”
……
白衣人的出現讓他們嚇了一跳,但一行人發現他們就是自顧自地雕刻也就不害怕了,但看向深處的洞穴,眼神中都帶上了一絲恐懼。
洞穴是越走越黑,那些白衣人在黑暗中散發著淡淡的光。
一行人像是行走在某個巨大的博物館之中。
“咚……咚……咚……”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敲擊着地面。
易虎把耳朵貼在地面上,仔細地聽了一陣,站起身來面上的凝重揮之不去。
“敲擊地面的東西,不下三百斤,還在靠近我們。”易虎對眾人說道。
眾人不敢貿然前進,決定原地設防,等待那東西靠近過來。
來了,近了,黑暗中一個高大的人形輪廓慢慢出現。
三米,不,五米。
一個五米高的巨漢,私隱部位穿着獸皮,身上的肌肉如同龍蛇盤扎,身上全是傷疤,頭髮又長又亂,雜亂如同雜草,遮住了面目。
又是一個如同金鑼寨的五哥一樣的傢伙。
巨漢在眾人面前停了下來,無視了黑衣人的槍械,在他的手中,提着一個人那麼高的巨鼎。
巨漢沒有發出聲音,眾人腦海中卻迴響起了雄渾的男聲。
“人,來……萬物生……死!”
巨漢拎起巨鼎帶着呼嘯的風聲狠狠砸下,眾人的子彈宣洩在他的身上卻毫無作用。
這口巨鼎被狠狠地砸在一個黑衣人身上,黑衣人瞬間變成了肉泥。
巨漢放下巨鼎,張開大手一把抓起三四個黑衣人,只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黑衣人們被塞入鼎中。
“走!!”張器大吼一聲,他沒有轉身離開,而是邊沖向巨漢邊衝著易虎大喊:“跑,往裏面跑!”
易虎也顧不上林君度的輪椅,三下五除二撕開上衣變成布條,把林君度捆在自己背上,怒吼一聲開始突圍——突破這個非人的怪物的圍殺。
林遠風見狀不妙,也指揮起黑衣人:“三隊四隊全力開火掩護一隊和我撤離!”至於二隊?都跪在大門前做了虔誠信徒了。
巨漢沒有阻攔從身邊過去的螞蟻們,他盡情地散發著自己的暴戾,抓狗一樣將黑衣人們砸入巨鼎。
巨鼎里充滿了血肉,眼看着就要滿了,巨漢也不再繼續動手,任由黑衣人開火攻擊他。
巨漢莊重地從背後取下巨鼎的蓋子,將巨鼎的鼎蓋合上,跪下如山一樣的身軀,緊緊抱住巨鼎,發出山崩地裂的咆哮。
“轟!”
巨漢身體變得火紅,血管中似乎有火在跳動,不,火已經燃燒起來了,巨漢竟然自燃了起來!
火勢在空氣中瘋狂蔓延,整個萬物圖都被吞沒,火蛇貪婪地肆虐。
火焰中衝出一個穿着衝鋒衣的人影,一邊嚎叫一邊沖了出來。
“好燙啊啊,我靠!怎麼回事,怎麼燒起來了!”
人影摘下夜視儀,繼續衝刺着,身後的火勢還在蔓延擴大。
火光中那人的面目終於展露——陳平,那個京城來的高材生,正在火焰的追趕下沒命地奔跑。
陳平身後的火焰中人影綽綽,不是那群被拋棄的黑衣人,他們早已化為焦炭,真正浴火重生的,是白衣人,是飛禽,是走獸……是神龍。
這場火焰,是穿越了千年的,萬物生!
而在前面狂奔的一群人眼前也出現了光亮,漫長的萬物圖終於要結束了,在易虎身上被顛地快要吐血的林君度恍惚間看到了那石雕龍的盡頭:沒有頭。並不是藏起來了還是如何,而是被生生斷掉,這石雕是一隻無頭龍!
光亮的是一座巨大的石廳,球形穹頂,佔地遼闊,三個足球場一般大,頂部不知多高的地方有陽光射入。
洪爺失魂落魄的坐在前面的地面上,獵槍扔在一邊,面前無數的白骨跪在地面上,額頭虔誠地緊貼地面。
一眼望不到頭的虔誠者隊伍,最靠近洪爺的那些屍體是一群穿着90年代服裝的乾屍,張器一眼辨認出是警局裏那個大衛的同夥。
“五哥……五哥……”洪爺站起身,回頭看了眼氣喘吁吁的眾人,沒有多說,一頭扎進白骨森林裏,他着了魔一樣,瘋狂難以自制。
跑的筋疲力盡的眾人早已沒了力氣去抓住瘋癲的洪爺,都跌坐在地大口喘氣,身後燃起的火光映照在了他們的眸子裏。
此時陳平也跌跌撞撞地沖了過來,眾人拔槍,還好張器看清了陳平,這才沒讓陳平死在自己人手裏。
“多個人,活的幾率就大。”張器一句話安撫了林遠風。不過張器發現那個金老也跟了上來沒有掉隊,而且似乎還不怎麼累。
“怎麼回事?你怎麼跟來的?”張器一把攬住陳平,低聲呵問。
“很複雜,我只能告訴你我是來幫你的,不,我是來幫林君度的,我是林家的人,”陳平看了眼正在被易虎順氣的林君度,“這個遺迹林家很早就知道,咱們還不能停,進樓,我們要進樓……”
——
塵世之巔大廈,林淮安靜默的像塊石頭。
“林家的千年策劃……足足上百個遺迹,只有奧藏山是真的……唯一的機會,易虎,金富貴,保護好我的孩子們……”
林淮安眼瞳中外露的迷茫並不像他表面上那麼平靜,他一直都不相信什麼千年策劃,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讓林家死了太多人,但每一任家主都在長老會和族規地驅使下追尋着那些。
“長老會,一群老豬狗……老子遲早,屠了你們!”林淮安閉上眼睛,沉默地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