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 篡改的記憶，瘋亂可憐之人
“你不該回來！你們都不該回來……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還給我……”
“可是，這座城市是我們建起來——為什麼你們要坐享其成？！難道只有你們是人上人嗎——”
瘋亂狂躁的叫聲再一次從“張頭兒”的喉嚨里喊出，立刻變得歇斯底里如同失去理智的野獸，目光猩紅，狀態殘暴，拿着瓦刀不斷揮舞，情緒激動到要殺人。
霍焱止於是嘆了口氣……
“唉，行不通嗎？”
自家秘書無奈地撇撇嘴，阿虐師弟這個當安保經理的明顯腦子不太夠，看向秘書，問道：“什麼行不通？”
“老闆覺得今天就是個局。既然是局，自然就有設局之人。他懷疑這隻瘋魘怪物是被人為造出來的，或者，至少……是被移動到了這裏。如果這隻瘋魘怪物仍有理智與記憶，豈不是可以溝通？那就代表能問出來。但是可惜，現在泡湯了。”濕濕師姐無奈地答道。
阿虐師弟聞言，氣得惱怒憤恨，道：“還問什麼問？統統殺了就好！正好，我要吃肉！！我要砸着肉玩，我的石頭景觀林缺少血肉做的養護肥料——”
他的激動甚至與眼前的這隻瘋魘怪物如出一轍，甚至更加暴虐驚人。
濕濕師姐只好無奈地嘆口氣，聳起小香肩，楚楚可憐地看向自家老闆。
……
就在這彈指片刻間。
根本不需要等到“他（她）們”談話結束，對面的瘋魘怪物已經無比暴躁地揮舞起瓦刀，操縱着漫天飄浮的血肉碎塊們……像席捲一葉扁舟的海上暴風雨般衝來！驚濤駭浪，奔如雷擊！
“呼！呼！！唰唰唰……”
猩紅的燈光一霎間變得無比刺亮，轟照整個十八樓所在的上千平米毛坯層。
漆黑扭曲的影子飄來，堆疊如山。
“嘿嘿嘿，我來！我要干它們——”阿虐師弟見狀不懼反笑，興奮無比，躍躍欲試，說著便要攥拳擼袖地拿着一堆小石頭衝上去。
濕濕師姐悄悄退後一步，笑看霍焱止一把將其扯住，道：“站住，快走，不要掉進了陷阱。”
“什麼陷阱……”阿虐師弟大吃一驚，反應過來便已經被霍焱止扯着像風中帆旗一邊飛，迅速往後移動。
“老闆，你跑什麼？這樣顯得我很廢物無能好不好？！”
阿虐師弟震驚地大聲叫嚷道。隨即，情緒頓時變得十分委屈而窩火，發出尖叫：“憑什麼？！這丑東西有什麼好怕的——”
“噼里啪啦”的聲音迅速砸下，在身後猶如滂沱大雨追着跑……
更像山石狂從峰巒頂部墜落……像攻城的檑木之陣雨！
那些，都是血紅色肉塊與阿虐師弟向後擲出的石頭撞擊的聲音，而阿虐師弟被夾在霍焱止懷裏，仍在奮力掙扎地叫嚷不停。
“轟！”一聲悶沉的嗡鳴震響，
“嚶嚶嚶，老闆，我來保護你。你以後可要對我溫柔噢，咯咯咯咯~”嬌笑陣陣如銀鈴，自家秘書便已再度展示出白狐的虛影，四足迎風飛踏如連星，三尾飄搖若簾卷。
那種奇異的迷亂之力再次“轟”地膨散而出，連四周的空氣都隨之滯停……而後驟然潰亂，擴散成層層波紋，掠過所有瘋狂飛來的血紅色肉塊！令它們一概在半空中懸滯、顫抖，像是瞬息間的方向感混亂……
再猛地“嘩”地繼續狂迫緊追而來！！
霍焱止扯着濕濕師姐所化白狐虛影之上的皮毛，就像掛在大腿上的掛件，
迅速遠遁。
站在第三者的視角看來，他更像是超人姿態的凌空飛行，只不過速度奇快，堪比趨風逐電，而軌跡則歪歪斜斜……
“還給我，還給我……為什麼不還給我？！”那種瘋狂絕望而扭曲的聲音，一遍遍凄厲地響起，就在所有的血紅色肉塊中，彷彿成了“張頭兒”的成千上萬的分身。
沙沙的瓦刀摩擦聲隱藏在裏面，還有叮叮噹噹的敲擊之響，記憶中的畫面似乎就在這些血紅色肉塊中流轉，一遍遍回放，構織出曾經那個殘酷而零碎的夢。
但也刺激得它們更加瘋狂而歇斯底里，那是不死不休的怨恨念頭，想要報復的念頭！
“吼！！還給我——”
它們像是看不得霍焱止的逃跑，一下子發出更加大聲、整齊，萬眾成城般的凄厲劃一的怒嘯。
“為什麼不能殺它們？到底哪裏還有陷阱，哪裏不對勁？”阿虐師弟被夾在霍焱止的懷裏，火冒三丈地尖叫道。
三“人”的耳邊身後呼呼掠過獵獵風聲，一道道樑柱皆化為殘影逝去，但霍焱止掛在巨大的白狐虛影上飛竄，幾十秒過去了，居然還無法跑出這不過區區上千平米的大廈毛坯層……
可見，這處迷域不同凡響！
霍焱止這時聽見阿虐師弟的問話，迎着狂風一個轉頭，空氣灌入口鼻之中，仍然目光銳利，哈哈地咧嘴笑道：“相信我！畢竟我才是老闆，之所以說不對，那當然是因為……
……
這個故事有問題呀！！”
一個斬釘截鐵的笑語。
令阿虐師弟猛地一怔，眼神有些錯愕地，看向自家老闆……等等，故事，哪裏出了問題？
……
“所有的瘋魘怪物之所以成為瘋魘怪物的模樣——最初都是因為他們內心的渴望，讓他們的精神與靈魂在鏡污力量觸及的一瞬間被加倍地扭曲放大，這才踏上的高速不歸路！”
——這句話，是瘋化對策局和斬鏡局裏的一句名言。
故事之所以有問題……
是因為這其中關於“張頭兒”的記憶，在不知不覺間……早已被篡改！
……
霍焱止的黑衍術數可以化作那兩隻鮮紅恐虐的肉球之眼。
在踏進真實的第十八層電梯的那一瞬，他通過這種術數特性捕獲了劉藜與李希慧的人事資料上寸照照片的光學虛像，並暫時留存在眼中。
借之於此，令詭異電梯裏的殘留異常力量對“劉藜”與“李希慧”的特質產生吞吃與吸引，以此為橋樑，從而踏進她們兩人消失的所在——亦即隱藏的十八層，這片迷域之中！
霍焱止甚至在這過程中，通過他的術數特性“窺”到了“張頭兒”與此的某種畫面聯繫，也就是那段沾滿灰塵的零碎陰暗的記憶。
那麼問題關鍵是……
劉藜和李希慧為什麼有這種特質，能被這位“張頭兒”所化的瘋魘怪物看中，而且極力想要吞吃呢？
故事裏忽略的地方，正在於此！
劉藜與李希慧與此相關的地方——在記憶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