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爆炸的藝術】
“密郎先生，你的鞋子真好看。”
“不，它並不漂亮。”
“說真的，密郎先生，你的胸毛真性感。”
“你想死嗎？”
“我並不想擁抱死亡女神，因為那樣的話就意味着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修長的手指在伯格的骷髏肋骨上划動，很明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經過腦袋處理。
伯格在解脫夢境后，就被黑壓壓的槍口指着，他並沒有葉仁的特殊能力得以逃脫，或許因為他本身特性難以死去，但並不代表無法控制。
因此就被眼前這個變態女人抓住，重新關了起來。
“我很好奇，你沒有了肉身之後如何XX”
“我知道你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女人撩起長發，表情愈加病態：“我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答應我，不要變回去。”
“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女人掐着他的頸椎骨，神情亢奮：“不會的，我不會讓你變成那個樣子的！”
伯格只是冷漠地看着她，這是他的老冤家了，以前兩人相戀過數個月，最後因為工作相互離去。
原本他以為再也不可能見到這個女人了，沒想到她居然加入了機構組織。
世事無常啊。
以前他竟然沒有發現她那麼痴迷於自己這骷髏架子，不就是一堆蛋白和鈣質組成的物體而已嘛？
“你什麼時候加入機構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
伯格呵呵冷笑，扭過了頭。
“哎呀～”
女人見伯格不想搭理自己，便主動貼近他，芊白的雙臂環繞着他的頸椎骨：“你問這個幹嘛呢？你不是說如果有下一世，你願意娶我嗎？”
伯格面無表情，當然也看不出有什麼表情：“那也是下一世，關我這一世什麼事？”
這幾天，那瘋女人一直在尋找他的破綻，他能夠看出來，她並不是真正的愛自己。
他自己都沒有完全了解自己的能力，唯一的缺陷就是身體強度較差，恢復續航能力比其他成員低了一大截而已。
理論上所有眾成員都是不死的，就算把他們斬首殺死，只要不是被挫骨揚灰湮滅原子粒，都能經過時間的推移而重新復蘇。
而機構只要將他們殺掉分.屍，然後裝到強酸水裏，不斷用腐蝕性物質去消磨某種能夠憑空再生血肉的力量，只要強酸不盡，眾成員將被永遠封印。
女人輕輕的撫摸着他的骷髏腦袋，問道：“你總是這樣說，你難道一點也沒有感覺嗎？”
感覺？骷髏架子會有感覺？這比汽車會放屁還離譜吧！
伯格抬起腦袋，呈45度仰望天花板。
而女人則是索性直接騎在他的身上，臉貼着臉，可惜伯格並沒有眼皮，連拒絕看到的一切都無法做到。
“你為什麼這麼抗拒我？難道我的魅力真的在你眼裏一文不值嗎？”
伯格沒有說話，他懶得和這個女人掰扯。
“呼……”女人從伯格身上下來，看起來十分失落。
儘管表情到位，動作細節都做的很好，但伯格一眼就看出來她的想法。
“密郎先生，你為什麼非得死守着眾的基地位置呢？早早說出來，機構會善待你的。”
那女人語重心長，讓人以為真的是為了伯格好才這樣說的。
伯格瞟了她一眼，依舊沒有開口。
“哎，這樣的話，你讓我很難辦啊？阿斯加特密郎·伯格。”
女人的聲線漸漸從嬌柔變得冷色十足，眼神也不再溫柔。
對，她不裝了。
“你被洗腦了。”
簡單的一句話令女人瞬間色變，尖銳的噪聲從她的喉管中發出：“你以為你是誰！你當時就是因為自大才被開除的！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大街上了！”
“當時的我窩囊，不代表現在的我一樣如以前！倒是你，還只是個小小的3級人員。”
女人這次沒有憤怒，反而平靜了下來，平靜的宛如其中正包含了衝天的海浪。
“希望你能夠撐過三天。”說完便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隨之跑進來了兩個疫兵，其中一個拿着銼刀，另一個着拿着磨皮的砂紙。
伯格想要起身反抗，但他全身上下幾乎都被限制住了，不一會兒就被兩個疫兵壓制住了，扁長的銼條在他腳趾骨上來回摩擦，砂紙則瘋狂地在他手指骨上不斷搓動。
“啊！”手指尖和腳趾尖分別傳來了鑽心的痛楚，饒是他也難以忍受這般折磨，放聲大喊了出來。
“呵呵呵……”
而單向玻璃前則坐着一個女人，表情病態。
剛開始用磨的，後來用鑿，再後來直接拿刀劈，拿鎚子砸。
才經過了一天，伯格全身上下都沒有一處完好的，其本身恢復能力便弱於其他人，這種傷勢也得數個小時才能復原。
骷髏眼眶中的火苗遠遠不如之前那般明亮，如今的魂火彷彿風中殘燭，暗淡且微小。
但他還是沒有開口，他不會背叛自己的組織的，這一羈絆從他加入眾的時候便牢牢地印在腦海裏頭。
“你覺得自己能不能撐到明天？勸你趁早把你的組織或者那個人的信息交出來。”
伯格低着頭，好像隨時會死掉的樣子。
這讓她既氣憤又感到一股強烈的挫敗感，不管是苦肉計美人計，或者酷刑伺候都不能令他開口。
“為什麼？”
“你如果……懂，那當年也不會因為一份工作而離開我。”
“我那是為了我們有更好的生活！”
“我等了你五年……你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女人沉默了，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不能回去……
東方有一首詩：‘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她沒有去尋他，他也沒有來找她。
而這段日子中，兩人各在一方，由愛生恨，他恨她為什麼拋下他，讓他白白等了數年，她恨他為什麼不來找她，讓她苦苦熬了這麼多年。
真吉爾伽美什狗血。
葉仁是那麼想的，他甚至在抉擇着究竟要不要去救伯格。
“或許……是我錯了，但已經無法回頭了，你們作為反叛者的結局只能被肅清，如果你現在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我還……”
“閉嘴！”伯格鐵骨錚錚，縱使是死亡也不能令他屈服，因為他是伯格！
女人臉色陰沉，這時候，門被打開了。
一個男人戲謔地看着她：“現在上面是亂得一鍋粥，而你卻在給你的男人求情？
真可惜啊，他並不領情。”
“上面就是被炸了也不關我的事，只要不影響實驗就行。”她平靜的陳述。
男人悄然無聲地靠近她，身上的手開始不老實了。
“他不過和你相戀幾個月而已，而我們已經做了三年同事了，沒必要那麼在意他吧？”
她猛地拍開那不安分的手，神色有些絕望。
“你還有兩天時間，到時候……你自己看着辦吧。”
女人緊握着拳頭，下一刻似乎做出了決定——他不能死！哪怕恨自己一輩子。
她闖進了監禁室，奪過一名疫兵手上的銼刀。
“你記得嗎，當年我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伯格沒有看他，默不作聲。
忽然潸然淚下，手緊緊攥着木柄，她猶豫了很久，始終無法下手。
“你知道嗎，權力是那麼迷人，有了權力，就沒有人能夠傷害到我們。”
伯格微微抬起了頭，接着又放下了。
“說出來吧，然後我幫你重新捏造一個身份，你不用擔心被追殺。”
伯格舉起殘破的手掌。
啪……
打在她的臉上。
女人愣了好久，臉上萬種情感交雜，思緒混亂的同時，衝出了房間。
而伯格，眼眶中的魂火愈發旺盛。
說到底，他現在也只是死神的力量的凡人，說自己是死神其實是有吹噓的成分。
但說他是死神也並沒有錯，哪怕是再弱的死神，身上背負的是死的意志，是凋零的源泉，死神不死，他願意回歸死神的懷抱。
“我將獻祭自身，請求您的回應，給予我重生的自我，最後的曙光！”
這時葉仁也坐不下去了，他不知道伯格想要幹嘛，空氣中的氣場漸漸變得扭曲，他很清楚伯格是在使用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代價可能是死亡。
一下子掀開地板磚，跳了出來，手起刀落斬斷兩名疫兵的脖子，拆掉束縛伯格的枷鎖。
“兄弟，你不用這麼拼吧！”
“來不及了……”伯格的話語夾雜着許多扭曲的聲音。
啪啪啪……門外傳來一陣鼓掌聲。
“我說怎麼基地里會有老鼠呢？原來是你這隻蟑螂啊？”
“誰？哪個鱉孫？”
“呵，你不用知道，因為你們已經要死了。”
伯格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是小丑，Z組織的三王之一。”
小丑？這名字真逗！
“很牛逼嗎？”
“不要小看他……”
滴滴滴——
聽到這熟悉的計時聲，葉仁悟了。
一手抓着伯格的手臂，進入了mc世界。
而外界則正處於一連串的爆炸中。
爆炸就是藝術，去尼瑪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