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鱗躍龍門
楓尾拍濤骨碎驚世,赤目墨影閃爍暗巷,六鰭煽風起山林火,鱗爪騰空欲躍龍門,障池之蛟非空禹喚。
郁可佳站在燈塔上,看着黑藍水域中顯現的數十道綠影,手腕銀鈴搖曳,下方水波蕩漾廝殺成一片,墨綠血流在浪花拍擊中蔓延岸上,覆蓋綠鱗的墨影分別以八個方位立於礁石上,郁可佳滿意的看着通過選拔的“新神”,從手掌中一個玲瓏骰子中引流起三團白霧,女人朗讀起了《煙波釣叟歌》
“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歸一九宮。若能了達陰陽理,天地都來一掌中。”
白霧隨着音聲向燈塔下方飄動,霧氣瀰漫中,八方黑影各自身軀產生異變,待大霧消散,一張墨綠符籙緊附諸下背部,四周紅眼一齊望向塔頂,銀鈴響起,塔上朱唇微啟
“爾等即為遁甲八門,無花無果無時,南方火鳳燎原,釋取白玉內存障蛟。”
星月流動間,蛻回人形的訛獸從木板上坐起觀望着四周,眼光掃過對面寬大黃銅鏡時,發現異樣,鏡子裏梳着丸子頭的雙胞胎用腳尖站立在她的雙肩上,淺綠弔帶和灰色低腰褲顯露出曲線的性感辣妹伸出右手,撫摸着她的頭髮,淡藍百褶裙搭配白色絲襪的制服少女探出左手,揪着她的耳朵,她忙扭頭張望,卻什麼都沒有,再看鏡中,姐妹花對她笑得嫣然。
一尊白玉菩薩祭出,墨綠霧氣佈滿這件木屋,四周牆邊環繞的藏書櫃開始抖動,黃銅鏡泛起漣漪空間,小青探頭張嘴“這位姐姐可真是不經逗弄,才摸摸罷了,您這就受不了啦?”,“畢竟我們年歲尚小隻是這一世的化身,還得儀仗信仰蓄力養神,不像古時訛獸有咒言加持,永生不滅。”小白搖搖頭跟上補充,紅眼兔娘從綠煙中暴怒躍起,雪白皮毛勾勒的嬌軀線條帶着殺意到兩女面前,左右橫掃的兩記利爪被紙傘和玉簪牽制住,兔娘伸手召出數條墨蛟奔向小青,辣妹笑着將簪子插回頭上,將肩帶向下一扯,鎖骨之上紋着的碧玉小蛇便化做一對峨眉刺浮現於手,青光刺擊中,才浮現的蛟群便皆數消散,小白見狀也將紙傘收回,兩人望向陳囍兒都想看看訛獸的真領。
陳囍兒陰沉着臉,這兩人在信仰之力加持下已遠勝自己,此番戲弄,定是想見它物,紅瞳中閃過一絲光亮,囍兒退隱了獸相就地閉眼盤坐,任憑二人在一旁言語挑釁,就當小青在女人背後惱怒舉起峨眉刺欲點傷囍兒時,小白扯住了她的臂膀,在耳邊低語“我們只是來回收訛獸爐鼎的,不要壞了禁神令,這霸王之力存於湮神所也罷。”
阿文躺在床上,扭頭瞧着如同醫務室一個模樣的潔白環境,當看到其餘三人時驚訝的長開了嘴,畢逸帶着呼吸器被置身於一個玻璃水箱中,斷臂居然又長了出來,閉眼合嘴四肢處於蜷縮狀態,像個嬰兒漂浮在羊水中,呼吸器冒出間斷水泡表示他安然,黃燁渾身長滿了墨綠鱗片,雙目緊閉面容扭曲,七條灰黑束帶將他縛於床上,數十張墨綠符籙懸空在一旁桌上,一個圓球玻璃罩內,看來連之前背包里的黃符也被異變染成綠色,牛忠義竟然被關在鐵籠中,身不着衣,軀體肌肉虯結,佈滿青筋的面以及雙足兩手全被畫上了奇怪符號,只剩黑紅眼瞳來回扭轉着憤怒。
王錦文只記得,忠義舉鼎那一刻爆發了刺眼強光,隨後便是現在這番光景了,他掙紮起身想去找群青藤問個明白,-這些全是訛獸爐鼎的詛咒嗎?一隻帶着金錶的大手按住了他扭動起身的軀體,
感到胸口上炙熱的溫度后,在阿文平復了心情后,大手離去,阿文看着面前老者開始詢問“想必您和群青藤有所關聯吧,這些情況,方便講一下我的朋友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嗎?”,白鬍子老者推了下蛤蟆鏡,“小朋友,你看下我的眼睛就明白了。”說罷將臉貼近阿文用褐瞳凝視着王錦文。
阿文對望老者的雙瞳看到了一片閃耀星辰,恍然光影中,他發現這就是自己的眼睛,一剎那,流失的記憶重新湧現在腦海中,忠義舉起巨鼎,自己飛升與一個面容秀麗的女子激戰,在那戰場中,他清晰感知到四人命脈相連,思維共同,從黃燁掉落,他從這男孩記憶中看到了,面前女人是他心心戀戀的張銀余,再到四人融為一體,遇上自稱舊神化身的幾人,隨後落敗,這短暫快速的記憶,讓他想起了自己是何人,他們是哪方。
牛忠義,牛洪山歷代守山人,後為驚風羅剎寄居的暫任山神,大天閣秘法掌控者,霸王之力的舉鼎人,因失魂缺魄導致記憶神智不完整。
畢逸,本名溫碧逸,是大天閣秘聞閣掌管者溫碧月的義弟,末世麒麟的養子也是徒弟,受訛獸力成王之兵的牽引。
黃燁,三清存流道家遺孤,大天閣訛獸堂右護法,郁可佳收養的孩子,受訛獸力為王決策的有謀士,因少了魂魄,也無完憶身份。
王錦文自己則是訛獸噬力最小的常人,卻身集霸王唯獨的勢能,霸主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