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葵花,匱乏傻傻分不清楚

第二章 葵花,匱乏傻傻分不清楚

在醫院中躺了九天,陸陸續續有朋友來看望歐陽寧,他卻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完全不理會大家,似在冬眠一般,張寧等人更是擔心他別想不開出生么意外,輪流在病房裏守着他,幾日見聽見歐陽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我們這十幾年的苦練究竟是為了什麼?

自打歐陽寧進入武校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要在武術的打熬中度過人生最寶貴的十六年,別的孩子在家長懷中撒嬌耍鬧的時候自己卻和其他夥伴站在操場中頂着烈日練習太祖長拳,動作稍微有些走形便會被教練罰扎馬步、跑操場,自尊心極強的歐陽為了擺脫在幼兒園被同學欺負的陰影一直是堅持苦練,幾年的努力下來已經能在學校套路對練中排入前五十名,如今卻被一塊磚頭拍的卧床不起……

是學校沒有訓練我們相關的對抗磚頭套路還是我自己的修鍊不夠努力?歐陽寧一直在心中不斷的反問自己。

“老大?”

“啊?……啊!”

張寧一直坐在病床旁邊,連着幾天沒說話的歐陽突然開口嚇的他一激靈,一下就衝出門去,歐陽看的莫名其妙,接着就傳來張寧的聲音,

“老三老四快過來,老五說話啦!可能是要交待遺言,你們來給做個證!”

“喊什麼喊什麼?這是醫院,注意點,驚擾了其他病人你們付得起責嗎?哎還喊,就說你呢!”

歐陽聽的差點沒背過氣去,怎麼著自己一開口就成遺言了呢?

不一會張寧、杜力、李海三個人跑了進來,李海一下撲到病床邊,

“怎麼樣老五?有啥要說的?兄弟們一定滿足你的遺願,你別擔心,好好去吧!”

“是啊老五,都到最後了,有啥事就別憋着了,萬一你這一撒手還有啥遺憾,要是現在沒說你走了就別說了……怪慎的……”

……歐陽一陣無語,見他們幾人說完了才輕聲說: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死了?我就是有些想不開……你們說我們辛苦十幾年的苦練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們文化低,日後畢業了只能依靠我們的武術底子謀生,有些學長做保安、當保鏢,我們學的都是一樣的東西,若是我們來做,我們能稱職嗎?連毫無根基的人只要用一塊磚頭都能將我們拍成這樣,要是面對更可怕的利器……”

張寧聽了默默無聲,就連平時沒事就東拉西扯的杜力也都低下了頭,李海猶豫了一下說:

“老五,別想這些了,還是抓緊養傷出院,武哥……武哥他們已經出院了,前兩天去了上海,可能就不回來了,他讓給你說聲抱歉,沒想到一個聚會將你害成這樣,說日後到了上海一定要去找他!”

歐陽輕輕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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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歐陽呢?這小子都出院七天了怎麼天天不見人影?每天回來都醉醺醺的,該不會去參加什麼黑社會了吧?”

“老大你別瞎說,歐陽不是那樣的人,恐怕還是為之前的事想不開吧,過幾天淡忘了就該正常了,我們也都盡量別提那天的事!”

“我靠你小子啥時候這麼細心了?是不是泡馬子了?趕緊說實話!”

“哪……哪有……算了我去圖書館了,不和你們扯淡!”

杜力推開門走了出去,張寧還在寢室里碎碎念。

歐陽已經出院一星期了,心中的困擾和那天發生的事在他腦中始終揮之不去,只有喝醉以後才覺得身心舒暢,連續在酒吧中出入幾天,歐陽又目睹了幾場鬥毆,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所學的套路根本無法應用於實戰,自己的未來究竟該怎麼走?真的要放棄武術靠自己可憐的文化知識嗎?對他來說,放棄武術就等於放棄了自信,難道要做回那個懦弱自卑膽小任人欺負的跑腿寧嗎?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漫天星斗也敵不過霓虹燈的光彩,歐陽拖着疲累的身子從酒吧中晃了出來,獨自一個人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幾個黑衣人悉數從歐陽前面跑過似在找尋什麼,一個乞丐身上蓋着兩張舊報紙蜷縮在一頭,歐陽掃了兩眼心中黯然,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一般,重重的嘆了口氣。

嘆氣聲似乎驚動了乞丐,窸窸窣窣的報紙聲想了起來,歐陽扭頭一看乞丐已經坐了起來,乞丐見歐陽看他,他也看了眼歐陽,這一看不要緊,乞丐一聲驚叫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兩步蹦到歐陽面前上下左右端詳起來,嘴裏還不斷的發出咋咋的聲音,看的歐陽心中發毛,心想這傢伙不會是個gay吧!

“你幹什麼?不知道你這麼看人很不禮貌么?”

歐陽蚊子似的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乞丐聽沒聽清,隱約聽見乞丐也在嘴裏嘟囔,

“咋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驀然回首就在燈火闌珊處啊……恩,不錯不錯,這麼懦弱的一張臉,真是頗有我年輕時的神韻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前言不搭后語的,歐陽心裏嘀咕,就聽乞丐說:

“小老弟,有沒有興趣做我徒弟?我保證只要你跟着我學,吃香的喝辣的全都如家常便飯!”

歐陽一皺眉,鄙夷的看了看乞丐,

“你沒病吧?你還解決好自己的家常便飯再說吧!”

說完歐陽起身要走,乞丐上來一把扣住歐陽的肩膀,一股大力從歐陽的肩膀傳來,再怎麼說也經過十幾年的鍛煉身體素質總要多多少少比正常人強點,心中本來就不爽現在又被一個乞丐調侃,藉著酒勁上腦爭鬥之心便起,歐陽雙腿叫力腰部猛的一扭,原本以為乞丐必然會被甩出去,哪知道這乞丐竟然紋絲不動,歐陽的動作只做到一半就被迫停了下來,一連幾次都被乞丐擋了下來。

歐陽早就聽學校老人說過社會上有些江湖騙子臉些雜耍把式騙人,但這些人往往有點真功夫,每天石鎖不離手鐵砂不離身,自己恐怕就是遇到了吧!算了,他無非就是求財罷了,給他點錢了事得了,歐陽寧擺擺手示意乞丐鬆手。

老乞丐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似在打量一件工藝品般,沒等歐陽開口老乞丐就說:

“孩子,我看你面相奇異,便知你必是一個性格軟弱脾氣倔強死愛面子總有一天會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的孬種,可你骨骼驚奇,必是經過了數年堅持不懈的鍛煉,恐怕是平日裏總受人欺辱便自行暗中蓄力吧,卻始終不得爆發,怎麼樣?憋壞了吧?哈,看你臉色漲紅卻不敢反駁,怎麼樣?都被我說中了是不?”

歐陽頭一次感到什麼叫愧不可當,以前被人揍被女生罵都沒感覺有什麼,自己的缺點卻從自己的長相被人一一點了出來,這叫歐陽情何以堪?莫非大家都是找過算命的偷偷來看過我的面相才來欺負我的?

“嘿嘿,老弟你不用多想,說了你可能不信,老夫手中有一本《匱乏寶典》秘籍,此秘籍中對面相部分頗有研究,裏面更是有絕頂神功,只要稍加練習,便可橫行都市稱霸校園,怎麼樣?有興趣沒?只要你肯拜我為師並承諾日後功成名就之時可以幫我實現三個願望,我就將此神功秘籍託付與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輕易將本書外傳,一定要遵守裏面的條規!”

歐陽一愣,啥?葵花寶典?腦袋裏立刻出現了欲練此功揮劍自宮的八字真言,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老乞丐一見急了,一把抓住歐陽幾乎是用吼的,

“啥?你為啥不練?這神功可是本門傳承了幾百年的功夫,一旦練就無人能敵,難道你不想擺脫你心中的陰影嗎?難道你甘願一輩子做一隻社會最底層的爬蟲?……我知道我的乞丐身份沒什麼說服力……可我當日……也是叱吒風雲的……的……丐幫……一份子……你看看你這張臉,百年不遇的懦夫啊……你太適合修鍊了……”

歐陽聽的火大,什麼百年不遇的懦夫……什麼絕世神功……當我是傻子嗎?

“老頭子我告訴你,什麼葵花寶典我不感興趣,你以為這是什麼年代?這是科學的年代,不是小說中構思出來的劍氣縱橫飛檐走壁的年代,真想憑一本不知是真是假的破書就讓我做個讓人恥笑的太監嗎?我承認我是個懦夫,苦練了十幾年武術最後倒在了一塊板磚的腳下,我知道我是個廢物,可我還沒淪落到被一個乞丐調侃的地步!真有什麼神功蓋世,你今日還能淪落到乞丐嗎?真能稱霸都市縱橫校園,你還能來找我這樣的懦夫做傳人嗎?該不會是你們專挑社會未來的人才行騙吧,將我們的功成名就歸功於你們的破書,我看你們這些江湖騙子也夠辛苦的,是不是同行太多傻子明顯不夠用了?明白告訴你,我……是個懦夫,但是我不是個傻子懦夫!”

高傲的揚起頭,歐陽看都不看老乞丐一眼就徑直朝前走去,心裏突突的跳個不停,還不住的罵自己,狗屁歐陽明你真喝多了是不是?竟敢在四下無人的地方說出這樣的話,萬一他急了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千萬別跟過來……千萬別跟過來……

“喂你別走,老弟果然是我相中的人才,實話和老弟說,這世界上懦夫不少,卻都嘴硬的很,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懦夫,可像老弟這樣的,做懦夫做的如此高傲,老頭子我還是頭一回見,就沖這,老頭子也得將寶典交給你,你聽我說啊,我並不是調侃你,我們這個匱乏寶典……”

老乞丐正口若懸河,歐陽一下轉身死死的盯着老乞丐,一字一頓的說:

“別說了,要我做太監是不可能的!”

“做太監?為什麼做太監?”

“電視上演的多了,葵花寶典是大內太監所創,寶典上明顯的寫着欲練此功揮劍自宮,難道你沒割么?咦我明白了,是你捨不得,最後沒練成吧,所以才淪落到乞丐的吧!哎……你打我幹什麼?”

老乞丐跳起來給歐陽一個爆錘,拉着歐陽的衣服領子拽到面前說:

“仔細看我的口型,是匱乏寶典……而不是葵花寶典,你地明白??”

“啊……啊……”

歐陽猛點頭,一把甩開老乞丐的手呼呼的喘着粗氣,他也想通了,不就是接本書么,趕緊拿了閃人,在糾纏下去說不定這老乞丐又玩什麼花招,反正自己前後也沒什麼損失,要是真有那麼一天自己功成名就了,他一個老乞丐還能拿我怎麼著,不認賬就是了!

打定主意歐陽反倒鎮定起來,雖然酒勁還在卻沒有先前那麼煩躁了,一邊向學校走一邊聽老乞丐在後面嘮叨:

“我跟你說,這匱乏寶典為什麼叫匱乏寶典,並不是因為開山門主身體殘缺不全,而是這本寶典只適合性格懦弱的人來修鍊,越懦弱日後的修為層次就越高,若是性格健全或是性格火爆的人修鍊,恐怕修鍊至第一層功力就不得好死了,你別瞪我,我是有萬全把握才推薦給你修鍊的,你看看你這副懦夫的模樣簡直是百年才能出一個的絕頂懦夫啊,我這是誇你……好了好了我繼續,為什麼說健全和火爆的人不能修鍊呢?是因為這本匱乏寶典的內功心法及其霸道,走的是剛猛的路線,一旦修鍊體內經脈就會受到內功的洗鍊,層次越高洗鍊的程度就越徹底,甚至體內血脈都會隨着功法的修鍊改變,逐漸的一個懦弱的人便會在功法的影響下成為一個性格健全的人,而一個性格健全的人則會變成一個火爆的人,一個火爆的人就會變成一個霸道的人,由於修鍊過程中產生的霸氣對身體和大腦的影響,練功之人心中會產生殺氣,若是控制不住就會釀成大禍,如此一來就要求修鍊匱乏寶典的人一定要是個懦夫,缺乏勇氣和膽量,這就是匱乏。若是心中殺氣最後沒有散發,也會有自殘的危險,老乞丐我當年就是因為自殘身體,才輪到這個地步,可見我還是不夠懦弱啊……要是我有你一半窩囊,我都不敢倚仗着心中殺氣出去惹事生非,更不敢頂着劇痛傷害自己……哎,這本秘籍老頭子我就託付給你了,希望你能潛心修鍊,以你的窩囊廢程度,應該是可以煉至化境的,說不定你還能摸索到一些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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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聽見老大和老四的吵鬧聲才從暈眩中醒了過來,揉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窗外,此時已經陽光明媚日上三竿,難怪老大老四在吵午飯該吃什麼菜。

“咦,老五你醒了?咋樣?昨天看你喝的爛醉如泥攤在學校門口,還是值班老師把你背回來的,趕緊去洗個澡吧,你身上不知道沾了什麼爛東西臭的要死,要不是看在同窗十幾年的份上老大都要把你扔出去了!”

歐陽使勁抽了抽也是一陣皺眉,這是什麼味啊……昨天夢裏好像是夢到個老乞丐收自己為徒,說拜師儀式要遵照丐幫規矩,好像在自己身上吐了一堆吐沫最後還尿了泡尿,算了反正都是夢,估計是在酒吧誰喝多了吐在自己身上的,下床拿起洗漱用品直奔衛生間。

“靠……這是誰大便完沒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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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蠍子?你們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

一個臉上三道疤的男人站在停車場中對着手機低聲詢問,

“還沒有,娘的這老叫花子真能跑,兄弟十幾個已經追了快三天了始終都抓不住他,真不知道這傢伙屬什麼的!落到老子手裏一定要將他的手腳筋砍斷,讓他再跑,娘的!”

“行了別抱怨了,抓緊找吧,要是在沒什麼消息,老大那面就沒法交代了!”

刀疤臉說完掛斷了電話,轉身向停車場裏走去,到了一輛黑色法拉利前停住了腳步,車窗慢慢降了下來,刀疤臉深深一鞠低聲說:

“老大蠍子那邊還是沒什麼消息,不如讓……”

車裏光線昏暗看不清裏面,只聽裏面一個尖細的聲音說:

“算了,讓蠍子他們繼續吧,那些人現在出動還不是時候,為一個老叫花子出動的話,社長那面恐怕會大發雷霆的,你們也該知道社長的脾氣……加把勁吧,我先回去了!”

“……是……請您走好!”

黑色法拉利漸漸遠去,刀疤臉憤憤的吐了口吐沫,罵了幾句又掏出了手機,

“喂?”

“蠍子是我!剛才見了老大,他不想讓那些人出動,看來還得靠我們自己找,老東西怕動用社長的人會讓社長覺得他無能,我們加把勁吧,只要抓到老乞丐說不定就能受到社長的賞識,我們也就不必再繼續在這個不男不女的老東西手下了!”

“行,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在公園附近,昨天有人說在這見到他了,他現在身上有傷,恐怕走不了多遠,你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行……啊……”

“喂?喂?毒蛇?你怎麼了?”

刀疤臉死人一樣躺在地上,身邊站着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手機中嘶嘶的傳出蠍子的聲音,老乞丐一腳將手機踩的粉碎,從刀疤臉身上摸出一個皮夾,補了幾腳看看了周圍轉身沒入了停車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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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突然電話就沒了聲音,剛才嘎巴嘎巴的聲音似乎是手機讓人毀掉了,小刀你帶幾個人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頭,我們這就過去!”

被稱作小刀的是個身穿一身球服的年輕人,一頭黃髮正是那天拍了武冬瑄磚頭的痞子,領了個幾個人一路跑到了停車場,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毒蛇,一邊是已經殘破不堪的手機。

“毒蛇大哥?毒蛇大哥你怎麼了?誰帶水了?”

一手抓過手下送來的礦泉水澆在了毒蛇的臉上,冷的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見身邊是自己人怒吼道:

“媽的那老乞丐就在停車場裏,剛才偷襲我,恐怕他還沒走遠,你們趕緊進去追!”

幾人一聽全都來了精神,將毒蛇扶到角落小刀幾個人抄起了傢伙小心翼翼的進了裏面。

“都把眼睛放亮點,那老傢伙不是一般人,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刀一邊挪動腳步一邊警告手下人,突然角落裏一聲響動,驚的幾個人像見了貓的老鼠全都轉身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就在這時一股熱浪卷過吹的幾人衣角都飄了起來,小刀大喊一聲“在後面!”

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一隻碩大的拳頭通體通紅散發著難以承受的高溫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小刀的臉猶如被滾燙的刀子割中的石蠟,拳頭毫無阻力的沒入了他的腦袋,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急發出,整個頭已經融化了一半,砰的一聲癱倒在地上,淡藍色的火焰附着在小刀半顆頭顱的表面發出嘶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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