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泫然欲泣
傍晚。
流氓冕後背靠着站牌,有點念念不舍的看着光潔臉頰,透着點點疲憊的白校花。
在等待公交車到來的過程中,時不時有楓葉從頭頂砸落而下。
而四周喧鬧的人群中,時不時有人望向白校花,再看看她身邊的其貌不揚少年郎,頓時,道道含有不滿、嫉妒、想殺人的情緒的眼神,向著王冕身上,匯聚而來。
他從背包取出水杯,喝了口黃芪泡的白膚水,然後收起來水杯,將少女那隻胡亂掙扎的羞澀手掌,緊緊握攏在手心裏。
白校花疲憊的臉頰,再度通紅起來。
“流氓!”
但似乎經過一下午的磨合期,早已習慣這種情況。
可吹彈可破的臉皮,依舊如同熟透了的石榴,紅得瑰麗、滴血。
公交車來了。
十分的快速。
王冕皺了皺眉,表達了對幻境的不滿,然後趁着她不注意,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熊抱。
白校花剛想生氣,但注意力,很快被左邊臉畔的一個吻,羞怒的吸引了過去。
“你怎麼可以…”她又害羞又憤怒。
“你在不上去,車子就要發動了!”王冕歪着腦袋,壞笑着調侃道。
“哼!”白校花怒氣沖沖的刷卡上車,等再度轉身之時,那個少年,已經消失在了站牌之下,不知所蹤。
……
……
回到學校附近的廉價租房。
房屋在三樓,靠近街道。
陽台外的人群走過和車子鳴笛的雜音,混合在一起,宛如濃濁的橙汁,難喝至極。
王冕拿起手機,準備點個外賣,因為白校花回家吃飯。
他們一放學,就來車站站牌這邊。
王冕自然沒有吃過晚飯。
但是,他拿起的手機的手臂手掌手指,忽然頓住在手機屏幕之前。
無盡的夜色,驟然間,籠罩了大地,包裹了這個廉租房。
王冕一身單薄的短袖夏衣,覺得寒冷無比。
無窮無盡的孤獨,迎面席捲而來。
“是呀!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只不過是月神島廣場之上的一場小小測試罷了!”
“隨時都有可能醒來。又何必如此執着呢?”
他一個人,在尖銳按動的鳴笛聲中,坐在破舊的沙發上,雙手用力捏住額角兩邊,情緒異常低落,心靈失落無比。
“我在一個虛假的世界裏,極為開心的度過了一天。宛如夢幻。”
“本該高興才對。但現在,我什麼都不想做…”
王冕沉默了半個小時,而後,去洗手間,掬一捧涼水,沖一把臉:“我又如何能斷定,幻境之外的世界,它不是一場春秋夢呢?”
人的情緒是反覆的。
只要有興奮、快樂、得意、癲狂,後面自然會伴隨着相應的失落和憂傷。
因為情緒就如同這個世界一般,從來都是假的。
但是,當你不能自己醒來之時,那就選定一個目標,一直重複去做,去實踐吧!
雖然說,人生可能本來就沒有意義,但至少,有目標的前進比沒目標的原地墮落,要有一點點的意義吧?
王冕強撐着滿是負面情緒的軀體,走至樓下,點了一盤水餃,行屍走肉一般的吃着。
他現在極其的糾結。
他明明知道這是虛假的世界,他來這裏,是為了走出。
但他目前還不想走。
他不明白此時的虛弱,
是在提醒他,要醒來了,還是別的什麼目的。
但王冕查看了一下體內的查克拉,也就是靈力,發現才少了百分之一。
並非是靈力不夠,所以,還是可以在這個世界,繼續待上一段時間的。
因為是開學第一天,沒有作業。
王冕站在窗口,眺望街道上的輝光燈火,直至它們漸漸熄滅,變得美麗闌珊。
……
……
次日。
凌晨。
五點半。
王冕從卧榻之上,平靜異常的睜開漆黑的眼睛。
待得身體的機能,也一起徹底蘇醒之後。
王冕簡單洗漱后,披上一件黑色的御涼外套,便向著樓道外走去。
清晨的光線偏暗,鳥兒還在電線杆上昏昏欲睡的尋找早起的蟲兒。
但王冕此刻卻心情大好,一邊吃早餐,一邊向著與學校完全相反的公交站牌走去。
一道黑色的擁有着齊肩長發的黑長直,眉眼與臉型,標緻異常的冰冷小美人,正在晨跑,而後目光頗為複雜的看向那道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痞氣少年。
她併攏腳步,停留在原地,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麼,但又遲遲不得其解。
……
……
白校花今天起得很晚。
也許是暑假睡習慣了,身體變得懶散。
當然,也有可能是昨天的戀愛經歷,使得她的精神力,嚴重透支。
臉上還掛着兩個可愛的黑色熊貓眼圈。
而就在她即將過菜市場的天橋,去往對面的站牌,坐公交車,趕往校園,上正式的第一課時。
一道黑色的年輕身影,從後面噠噠噠的追了過來,並且腳步慌亂。
“白校花!”
白校花右耳廓動了動,聽見一道熟悉的男聲,於是回頭看去,“是你呀!好巧!”
這是她的初中同學。
初中同學撓了撓後腦勺,努力組織語言,道:“我在xx高中上學。正要去坐公交。”
“呀!我快要遲到了!先走啦!”白校花在陽光下,燦爛的笑了笑。
然後潔白的身軀,沐浴着燦爛的陽光,在陽光中,顯得有一點模糊和虛幻。
忽然,那名極少說話的少年,用力咬了咬牙齒,向著那道金燦燦的背影,猛然奔跑而去。
“我也快要遲到了!希望待會公交車,能夠來得快一點!”才怪!
白校花氣喘吁吁,捋了捋風中胡亂漂浮的青絲和劉海:“呀!我的那輛車來了!完了,追不上了!”
她有點失落的放慢腳步,急急喘動的氣息,還在繼續,但被涼風封閉的汗腺,頓時香汗淋漓了起來。
令人意外的是,那名黑色襯衫的初中同學,也一同放慢了腳步,牙一咬,心一橫,攔在了白校花的面前,嗬了她一大跳。
“你怎麼不去趕車?”白校花做出了防禦姿態,護住了胸口。
初中同學眼眶含着熱淚,渾身顫抖的高聲說道:“白同學,其實,我喜歡你好久了!但一直找不到機會跟你表明。”
“誒?你你你…你怎麼會喜歡我?”白校花明顯被驚到了。
果然,長得漂亮的女人,通常都沒有腦子。
自己長得啥樣,心裏沒點b數?怎麼可能有男生不喜歡?
“可…可以嗎?”初中男生低下的頭顱眼角,含着一抹自私的光芒。
“讓我想一想!你現在問我這個,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回答你呀?”白校花的聲音,綿軟而又好聽,像陽光下白色的棉花糖。
此時,兩個人已經下了天橋。
晴朗的晨光下,路邊,車來車往。
站牌就在前方一百米的距離。
忽然,那名怯弱的男生,向著白梨花一般美麗的白校花,閉着眼睛,咬牙道:“既然要考慮,那就是說,我還有機會。”
白校花有點緊張,不知道他又要說些什麼。
一輛銀色的轎車,從道路的右面,迅速的駛來。
那名男生,忽然道:“既然有機會,那就就說明你也喜歡我。如果你很難抉擇的話,那就讓我幫你抉擇吧!”
他不顧一切,沖了上來,手掌抱向白校花顏玉的胴體。
白校花敏銳的察覺對方想要強吻自己的想法,心亂如麻,下意識向後退去,然後,小巧玲瓏的左腳掌,在道路邊的行人路邊緣高處,踩空,腳掌一崴,眼神緊張擴散,視線顛倒模糊。
她身後方,那輛銀色的轎車,快速駛來,正在打瞌睡的駕駛員,一個急剎,外加向外猛打方向盤。
但完全來不及了。
砰!
他的車子,撞到一個硬物。
是隔離自行車道與行車道的隔離欄。
至於那名清純、水靈的女生,正被一道黑色的新身影,抱在懷中,踩着銀色車子的車頂,跳到了車後面。
白校花的腿腳是軟軟的,沒有了力氣。
王冕放下下地后,她一隻纖潤溫手,驚恐而又慶幸的搭在他的右邊肩頭,“你怎麼會在這裏?”
王冕嗅着她身上誘人的香味,忍不住颳了刮她玉雕一般精美的小瓊鼻子,然後大手搽了搽她臉畔上的淋漓香汗,眼睛依舊玩世不恭的模樣,色眯眯的道:“我說過,我會算命。現在這個,就是我昨天說的送你的開學禮物。滿意嗎?”
他輕輕捏了捏少女的滑膩下頜。
白校花嬌羞的像左偏了偏腦袋,然後輕輕打了他胸口一下,脫離了他的懷抱,鬆了一口氣息,之後,眼神錯愕的瞄向身後方,那個黑衣服的初中同學,竟然已經害怕的一溜煙不見了。
“哼!這個傢伙!”白校花憤憤不平地咬了咬牙齒。
王冕摟了摟她的香軟腰肢,在她耳畔處,輕聲說道:“想不想教訓他一下下?放心,我不打他!”
出於好奇,白校花點點腦袋:“打他也沒問題。”
王冕知道她是在開玩笑,假裝心很痛的說道:“可如果我打傷他,被學校開除,豈不是不能天天占你便宜咯?”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哦~”白校花鼓了鼓右邊嘴巴。
啪嗒!
銀色轎車上,下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態度極其的惡劣,滿口粗話,道:“**********************************************************************************”
而後,理智清晰一些,道:“你們想死呀?在大馬路上亂跑亂撞?我的車,都被你撞壞了!”
白校花有點緊張,且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心想着:“完蛋了!這下不僅要遲到了,甚至有可能去不了學校。”
王冕拉了拉她的手指,把她往後拉了拉,眼神輕鬆、淡然的道:“交給我吧!”
白校花沒有回話。
她準備看情況再做決定。
王冕彬彬有禮,走到粗壯大漢面前,看着他身上的黑色紋身和肌肉,微笑說道:
“可是,這位先生,你走的是自行車道。而且,剛才你的開車速度,至少超了規定速度30碼朝上。”
啪!
那人一言不合,便伸手扇了過來。
王冕臉頰一偏,上面多了一道浮腫的紅印。
“你知道我叔是誰嗎?我特么就算今天撞死你們這兩個小賤比,也沒人能把我怎麼樣!”
王冕像個紳士一般,將身上的黑色外套脫下,疊好,輕輕放進白校花的懷抱里:“幫我拿一下。”
本來是自己理虧,王冕不好動手,讓白校花難做。
但現在嘛…
也就不用維護自己在白校花眼中,本就不多的形象。
王冕邊走邊簡單的活動筋骨,然後,簡單的幾個規避傷害外加反擊的動作,就將那名惡漢,揍暈在地。
雖然,惡漢肋骨斷了三根,鼻骨骨折,手臂脫臼,昏迷不醒,甚至有可能腦震蕩。
但王冕還是踩了對方肥臉一腳,並吐了口唾沫:“就這?呵呵!”
白校花驚了,慌了神,王冕卻只淡淡拿回自己的黑色外套,嗅了嗅上面的清香,重新穿上,道:“走了!不然你就遲到了!”
“可是可是…”她知道,這件事情,明顯鬧大了。
王冕重新握了握她的纖纖玉指,搖了搖,道:“放心,會有人處理的。”
“可是…”
王冕知道她想說什麼,插嘴道:“實話告訴你,我其實是…權勢滔天。”
“真的?”白校花依舊驚魂未定的模樣。
她到不擔心那惡漢生命垂危,反而擔心連累王冕。
這時,王冕歪頭,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白校花注意力一轉,一臉怒氣沖沖的看向站牌前,那個神色複雜的初中同學。
王冕與白校花,再沒有與他說過話。
王冕拉了拉白校花,兩個人在等車的過程中,坐在了休息的站牌凳子上。
白校花夾在中間,但離那初中同學有五米的距離,可還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玉手邊的王冕,皺了皺青眉,道:“這一次,你可不能再打人了!”
她剛才也沒想到,王冕竟然真的打人,雖然看着又爽又解氣,又不可思議,他是哪來的力氣,打敗的那個滿身肌肉的惡漢。但如果可能的話,還是少惹事為妙。
畢竟,違法,是跟隨自己一輩子的事情。
一旦失手,這輩子可能都要在獄中度過。
王冕被她清純、認真的可愛表情,逗得捧腹一笑,手指忽然勾了勾她的下頜,豬嘴旋即吻上。
狂風暴雨之後。
白校花差一點點就香消玉殞了。
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邊的殘枯,剛想責問王冕,卻是腦筋一震,頓時明白了他口中的“教訓”,是什麼意思了。
而剛才的那一幕,確實令得五米外的那個初中同學,憤然不已,牙齒咬得近乎碎裂。
可是,可是,自己的初吻…白校花眼角嚶嚶含淚,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