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進食
東方露出了魚肚白,陽光從地平線上灑落下來,對於人來說這意味着新的一天開始了,他們要出門進行辛苦的勞作,但是……
“又要待在這兒了嗎……”
我看着院落里明媚的陽光,眼中卻多出了一絲陰霾。
自己的身體躲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里,讓我與外面生機勃勃的世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呵,這個房間就像一個囚籠一樣,而我就是這籠中鳥!
身後傳來一陣柔軟,一縷青絲順着我的脖子搭在他的胸口,帶來一絲香味。白嫩的雙手輕輕的按在我的肩上,撫平了自己內心的煩躁和苦悶。
“美織,你去讓僕人今天出去買一個浴桶。”
拍了拍對方細膩的手背,示意自己沒事。
身後的身影聽到話后輕輕拉開門出去了。
而我自己只能通過看書來消磨白天這些無聊的時光。
……
深深吐出一口氣,合上書本放在桌上,看向屋外的景色。
終於……又到晚上了。
這具身體還是有些好處的,至少坐那麼久看書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
現在……我有些餓了。
根據以前的記憶,之前我進食都是吃家裏的僕人。搞得院子裏的那些下人是人心惶惶,這還真是符合自己以前的性格。
不過現在嘛,還是出去溜達一圈吧。
家裏的下人見我要出門連忙要陪,但被我給拒絕了。
畢竟在吃飯的時候我並不喜歡被別人打擾,更何況我吃的東西他們恐怕也不願意見到。
還沒等走幾步,腳上就已經沾上了泥土,也是,在這個時代水泥路是想都不要想了,泥濘的小路才是常態。
晚上的時候路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了,不過我也不甚在意,畢竟走着走着總能遇到的。
我開始把目光放在四周的景色,以前自己根本不會關心景色怎麼樣,但現在我突然想分出點閑心來好好看看。
對於不會死的我來說,學會如何消磨時間也是一門學問。特別是在這種娛樂方式極度匱乏的時代。
突然曲折的小路的前方出現了一道人影。
也許是因為變身鬼的原因,我的視力出乎意料的好,即使是在百米開外也能看出對方是一個身材高瘦,衣服有些破舊的男人。
年紀應該不會超過二十五歲,但是也許是由於往年的經歷,讓他看上去有些滄桑。褲腿和腳上的草鞋佈滿了泥土,消瘦的臉頰讓他的眼睛顯得很大。下巴上佈滿了胡茬,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
等到走近后,對方也注意到了自己,漸漸的放緩腳步,打量了一下自己以後,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似乎在對為什麼我這個衣着華麗的貴族出門沒有帶隨從而感到不解。
即便隔着一段距離,我還是能聽見這個男人吞咽口水和心跳加速的聲音。
就當我跟他擦肩而過時,男人的腳步徹底停下,猶豫了一會兒后,瞬間向我的後背撲來。
“呵,搶劫嗎?”
我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在男人的手碰到我的衣角之前,迅速轉身,揮手!
“唰!”
在不藉助任何工具的情況下,僅僅只是輕輕揮了一下手,就讓對方屍首分離。
一顆頭顱咕嚕咕嚕滾到路邊,上面還帶着死前期待大賺一筆的激動表情。
“送上門來的外賣嗎?還挺貼心。”
我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右手不斷膨脹伸長,直到在末端變成一個有着血盆大口的怪物。
“卡茨卡茨……”
幾乎是一瞬間,男人的屍體就被巨口給吞下。讓人內心發毛的咀嚼聲傳來,沒過多少功夫,一個成年男人就被巨口全部吞下。
吃完之後我感到一陣明顯的飽腹感。
“嗯,不錯,有點像牛肉味,挺有嚼勁。”
我滿足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味着說。
用完餐后的這種滿足感再次讓我明白了,我只是跟這些人長得相似而已,我們畢竟是兩個不完全不同的物種。
所謂的人和鬼和諧相處這是不可能做到的。
至少在我能抑制吃人的慾望之前是不可能的。
我看着地上還死不瞑目的人頭,直接一腳將它踹飛了出去。
等到我回到家時,發現屋裏還亮着燈。
“夫人還沒有睡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后,我輕輕走回房間,看到美織正坐在桌前寫着什麼。
看到我進來,美織連忙放下手中的筆迎了上來。
我走到桌前看到她之前寫的是一封信。
“你想家了?”
美織聽后搖了搖頭將紙張下方的另一封信遞給我,並且解釋說今天她收到父親寫來的信。信上的大意是希望她能夠藉助我家族的力量,幫助他們家族獲得一些利益。
“那你是怎麼想的。”
大致掃了信一眼,我就將它丟到一邊,看着美織說道。
美織急忙俯身說道,她已經在寫信準備回絕她的父親了。
這兩天與她的相處,雖說不算完全了解。但我也知道她是個極為聰慧的女人,說是秀外慧中,蕙質蘭心也不為過,如果換一個時代的話,應該會成為一個職場精英吧。
看着燈光將眼前少女嬌美的臉完全顯露出來,對這件事原本毫不在意的我,突然流露出一絲興趣。
“跟我說說吧,你的父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你們家以前究竟是什麼情況?”
隨着了解的逐漸深入,我漸漸明白了大致的狀況。
根據美織的描述,她的父親和這個時期大多數貴族的家主一樣,是一個獨斷專橫的人。家裏無論是僕人還是子女,都沒有一個人敢反抗他。
她的父親有三個妻子,正室為他生下了一個男孩兒。也就是她的大哥——這個家族的長男。
剩下的兩個側室一個生下了一對雙胞胎男孩,另一個則生下了她。
聽美織所說,她的母親出身並不好,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婦,所以她的父親並不十分看重她們母女,當初他娶她母親為妻,也只是看上了她的姿色而已。
她的母親的身體本就不好,在美織五歲的時候,母親就因病去世了。之後她就成為了這個家裏可有可無的存在。
她的三個哥哥時不時也會欺壓她,而他的親生父親則像根本看不到一樣壓根不管。
原本美織以為是因為父親看她是個女孩才發生這種情況的。
直到有一次她的大哥和二哥一起出去辦事,回來的途中遇見了一夥盜匪。雖然最終二人有驚無險的回來了,但她的父親依然為二哥沒有在當時為保護大哥而挺身而出大發雷霆,讓他在院子裏跪了整整一夜。
直到這時美織才明白她的父親真正在乎的只有這個家的長男。
至於其他人也只是工具而已,用來壯大家族的工具。
她和二哥三哥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是好用的工具,一個是沒用的工具而已。
這個狀態一直持續了許久,直到在她十五歲的一天,自己的父親竟然讓僕人叫自己去他房間談話。
這個情況讓美織有些不知所措,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自己的父親找她談話是什麼時候了。
談話的內容也非常的簡單,反正就是一句話,她要嫁人了。
那次談話美織可以非常清楚的記得,原本在她印象里刻板嚴肅的父親竟然極為罕見的對她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甚至連以前喜歡欺負她的三個哥哥,在那幾天也對她噓寒問暖。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要出嫁了。
以前也有一個堂哥提出要娶她,她的父親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拒絕了。美織的心裏很清楚,父親並不是捨不得自己這個女兒,而是想要把利益最大化。
而這一次她的父親終於得償所願,攀上了一個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