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觸電穿越
嘴裏的血腥味讓柳元的意識慢慢回籠,五官漸漸恢復,血腥味越發的濃重。
費力的睜開眼,眼前是一截髒兮兮的手臂,下巴被一隻手撬開,舌頭上有液體滴落的觸感。
渴了兩天的柳元意識到是液體,本能的開始吞咽,但滑過咽喉的鐵鏽味卻讓他忍不住乾嘔。
意識徹底恢復,柳元眼前清明,看清郝芸血流不止的手腕,急切又虛弱的吼道:“你幹什麼,不要命了!”
喝進嘴裏的液體居然是郝芸手腕處流下來的血。
“嗚嗚嗚……”郝芸不會說話,看到柳元醒了,撲到柳元懷裏,哭的撕心裂肺。
兩個人在下酸雨這一個多月里相依為命,柳元把僅剩的一點乾淨水給了郝芸,渴了兩天昏了過去。再次醒來卻是喝了郝芸的血才醒過來。
懷裏的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雖然瘦的皮包骨,但郝芸也有七十多斤,壓在虛弱的柳元身上,也是壓得柳元有些喘不過氣。
“好了,別哭了,本來就沒水,眼淚流多了浪費。”柳元撫摸着郝芸已經餿了的長發,掙扎着要坐起來,卻不小心碰到了牆壁旁剛剛接好的電線,頓時就是一陣刺激的電流穿過身體。
柳元只感覺眼前一黑,身體蹦的筆直,手急忙一甩,電流突然消失。終於甩開電線,但身體還是被那一瞬間的電流擊打的渾身都疼。
尤其是握住電線的右手腕,又疼又麻又癢。
齜牙咧嘴揉着右手腕,柳元吐槽道:“村長家這房子才五年沒住人,怎麼就破舊成這樣,電線都斷了。”
屋子裏沒有郝芸嗚嗚的回應聲,柳元納悶的抬頭看向郝芸的方向,但是眼前卻沒有了郝芸的身影。
四周也不是村長借給他倆住的破舊磚瓦房。
雪白的牆壁,乾淨透明的窗戶,透過玻璃,可以看到窗外是清朗的藍天白雲。
沒有烏雲,沒有閃電,也沒有那下了一個月,把所有人生活都打亂的酸雨。
身下坐着的是柔軟的單人床,床頭柜上放着一個正在充電的手機。自己身上也不是那一身穿了就沒洗過的酸臭的衣服,而是一套乾淨舒適的睡衣。
乾淨的雙手肉乎乎的,指甲縫裏沒有厚厚的一層泥溝。
柳元震驚的推開卧室的門,客廳並不大,只擺了一個餐桌,衛生間也很狹小,鏡子裏倒映的還是自己的臉。
但卻是一張乾淨紅潤,臉上有肉的臉。沒有蠟黃,沒有皺紋,嘴唇沒有乾裂出血,沒有瘦成皮包骨,整個人都透着健康的氣息。
看着眼前的水龍頭,柳元帶着滿滿的期待打開,一股清水嘩啦啦的留下來。渴了兩天的柳元張着嘴趴在水龍頭下,咕嘟咕嘟喝了個痛快。
時隔一個月,再次喝到乾淨的清水,柳元激動的淚流滿面。誰能想到,全球性的酸雨一下就是一個月,水源全都被污染,農作物也都被酸雨侵蝕死亡。
食物勉強還夠用,但人類沒有了水源,只一個月的時間,人性的惡就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為了省水,柳元這個養子,被養父母一家從戶口本上趕了出來,從人情和法律上,徹徹底底的斷了乾淨。
柳元上面有三個姐姐,因為想要個兒子,柳元被收養。第二年,養母就生了個親生兒子柳意。
有了親兒子,柳元在柳家就成了免費的傭人。臟活累活都是他在做,他的啞妻郝芸,也是養父母不想浪費錢給他娶媳婦,從村裡一千塊買來的。
從此夫妻兩個一起伺候一家子。柳元反抗過,但是被三個姐姐和養父養母揍了一頓,打傷了腿,養了一個月還落下了後遺症,他就一直忍着,尋找脫離的機會。
沒想到酸雨成了這次機會。能和柳家斷乾淨,柳元和郝芸其實是高興的。
弟弟柳意雖然從小被全家人寵着長大,性格惡劣經常捉弄他。但是那小子學習成績確實好,畢業就進了一家國際大公司,聽說還挺受重用。
這次進防空洞躲雨的精英里就有他們一家。也許是怕被其他精英們戳脊梁骨,柳爺爺做主,給了柳元五十斤小米,從此兩家恩斷義絕。
柳元家居住的是個海島小鎮,防空洞裏的水源也是海水過濾后的。那些精英居住的防空洞裏應該也沒有這麼乾淨的水了吧。要是郝芸也能喝上這裏的水就好了。
可這裏到底是哪裏,是真實的世界嗎?他又是怎麼過來的,還能回去嗎?
右手腕突然又是一陣炙熱的麻癢,柳元低頭,猛然發現右手腕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閃電標誌。大拇指大小的閃電,三分之二是紅色,三分之一是灰色。
盯着閃電看了一會兒,柳元似乎感覺到和閃電有了一絲莫名其妙的聯繫。
他記得自己是觸電之後突然來到這裏的,難不成這閃電有古怪?
柳元靈光一閃,在屋子裏找到了兩個喝空了的2l的礦泉水瓶子。到沒有任何廚具的廚房,柳元接滿了兩瓶自來水。
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提着水,摸着閃電標記,柳元大喊了一聲:“我要回去!”
奇迹真的發生了!右手腕的電流突然襲遍全身,眼前一黑,柳元又回到了破舊的家裏,郝芸捂着流血的手腕,還呆愣的坐在原地,看着柳元消失的地方。
看到柳元突然消失,郝芸擔心的情緒還沒爆發,柳元卻又突然出現。
伸出沾了血的手指,在柳元臉上戳了戳,是溫熱的,有觸感的,應該是個人吧。
郝芸懷疑的打量着柳元,柳元卻急匆匆把兩瓶水遞給郝芸,道:“快,這是乾淨的水,快喝。”
柳元打開瓶蓋,塞給郝芸。郝芸看到乾淨的水,也顧不上分辨柳元是人是鬼,想要抱起水瓶喝,卻牽動了手腕的傷口,一個沒拿住,水瓶掉在土炕上,水立馬咕咚咕咚的往外灑。
“啊啊啊……”郝芸心疼又害怕的急忙去撿,現在的清水就是命啊。郝芸不管不顧,手腕上的血一着急又涌了出來。
柳元嚇了一跳,抱住激動的郝芸安慰道:“沒事,水還有一瓶,也沒灑多少,你別動,我來撿。”
柳元撿起水瓶,拿着喂郝芸喝水。郝芸沒受傷的左手扶着水瓶,咕嘟咕嘟一下子喝了半瓶。
郝芸喝了一半,灑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一,柳元忍不住又給喝了。
“啊啊”郝芸揮舞着手,比劃着手語,問柳元:【這些水哪來的,你去哪了?】
伴隨着手語,郝芸手腕的血亂飛,柳元抓着郝芸道:“你別亂動,我找點布,給你傷口包紮一下。”
從行李里挑出兩件還算乾淨的襯衫,幸虧家裏沒有刀和剪子一類的東西,郝芸的傷口是用窗戶上的碎玻璃劃破的,傷口不太深,但是交錯的傷痕有好幾道。
“你也不嫌疼,這塊的皮肉都划爛了。”柳元用衣服堵了一會兒,血慢慢的就不流了,看着手腕處交錯的傷痕,心疼的埋怨道。
“嗚嗚……”郝芸想起柳元昏死過去的情景,就嚇得渾身發抖,抱着柳元不肯撒手。
郝芸從小和父母坐車出了車禍,親眼看着父母死在眼前,被刺激的不會說話。
原本和哥哥相依為命的長大,哥哥對她很好。但是哥哥娶了嫂子之後,嫂子一直說她是掃把星,剋死父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剋死哥哥。
耳邊風說多了,那時候哥哥的廠子生意也越來越差,哥哥漸漸的就相信了嫂子的話,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差,甚至一千塊把她賣給了柳家,只為了把她打發出去。
但是沒想到,郝芸嫁給了柳元,柳元對她很好。雖然婆婆一家不好,又缺水缺吃的,但是和柳家斷絕了關係之後,郝芸覺得這一個月是她這十年裏過的最舒坦的一個月。
當看到柳元昏過去,像是死了一樣怎麼也叫不醒,郝芸慌了。
她一心只想救柳元,給柳元水喝,瘋狂的劃開自己的手腕,那時候根本就沒感覺到疼。
她已經想好了,要是柳元醒不過來,她就任由血流干,和柳元一起去黃泉。這輩子一起投胎,說不定下輩子還能在一起。
她不要一個人活在世上,沒有人會再像柳元一樣對她好。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家裏還有點小米,終於有水了,我去煮點,我快餓死了。”用另一件乾淨的衣服包紮好郝芸的傷口,柳元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當初他被趕出來,柳爺爺給了五十斤的小米。因為水太珍貴,一個月的時間,他和郝芸生嚼了三十斤。
現在只剩下二十斤。終於有水了,柳元想要喝一頓小米粥。
郝芸怕柳元又突然失蹤,非要跟着。
剛剛被電到,去了一個神奇的地方,柳元這次插上電飯鍋也不怕被電到,倒是郝芸拉着他,讓他小心。
柳元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腕道:“不用害怕,剛剛被電到,我去了一個很乾凈的房間,這些水就是從那個房間接的。
我只要摸一摸這個閃電就回來了。我猜應該再摸一摸就能回去,以後咱們都不怕缺水了。咦,顏色怎麼變了?”
柳元舉着右手解釋,看了眼閃電印記,突然發現,原本三分之二是紅色的閃電,現在居然灰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紅色。
印記還能變顏色!?
柳元皺眉,突然有了個想法。難不成是穿越一次就需要消耗三分之一的紅色、這紅色是穿越的能量?
紅色能量消耗光了要怎麼恢復?還是只能穿越三次,他現在就只剩一次機會了?
一連串的問題繞着柳元腦袋飛,柳元一個也想不明白。
頓時有些懊惱,早知道還剩一次,他回來的時候就應該多帶點東西回來,帶兩瓶水實在太虧了。
郝芸獃獃的看着柳元,剛才柳元說的好像玄幻故事,她根本就沒聽明白。
“先做飯吧。”雖然懊惱,但吃飽了才是正事。
還剩穿越一次的能量,但柳元不準備再過去。他不確定能不能帶着郝芸過去,穿越兩個時空會不會對郝芸造成傷害。
如果不能帶着郝芸過去,他會待着這邊,即使餓死渴死也要和郝芸在一起。
郝芸割血救他,是他這輩子唯一牽挂的人,他不會丟下郝芸一個人去那邊享福。
小米粥很快煮好,郝芸聞着小米粥的香味,肚子也咕嚕嚕叫了起來。一天天干嚼那一點小米,他們夫妻倆也就是沒餓死,人都快瘦成骨架了。
一把小米熬成粥也能盛好幾碗,夫妻倆長時間處在飢餓的狀態,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感覺到不餓,柳元也沒讓郝芸喝太多。
郝芸失血有點多,喝飽了就去睡了,柳元睡不着,翻看着手機。酸雨雖然對電力造成了一點影響,但還不算大。
網絡時好時壞,今晚的網絡還不錯。網上的新聞很多,但基本沒什麼好事。
所有人都處於一種悲觀的狀態,即使專家們嘴硬的強調只要酸雨過去,生活就能回復。但很多人已經扛不住現下,哪還有心思去管以後。
酸雨剛開始下的時候,還會有警察管一管,但現在每天的犯罪率能抵得上以前一年的量,警察也管不過來,乾脆不管了。
他們只要保護好那些有特殊技能的精英們,保證人類的火種不會熄滅就好。防空洞不漏風不漏雨,就是那些精英們的所在地。
他的養父母一家就在防空洞裏。
柳元回到村裏的時候,村長把他拉到了群村裡,外面酸雨不停,有事都會在群里通知。
村群一般很少有人說話,但是突然叮叮噹噹不斷的消息提示音響起,柳元好奇的打開村群,翻了下聊天記錄,是村裡一個老頭家裏徹底沒水了,想要重金求水。
馬良國:誰家裏還有乾淨的水,我願意用一克黃金買一斤水。想賣的可以私聊我。
柳元看着馬良國的名字,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誰。
馬良國在村裡還挺有名,他的兒子開了個服裝廠,一年也能賺上一千萬,老頭子跟着享福,天天穿金戴銀在村裡顯擺。村裡人都打趣他,叫他馬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