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防線失守
離戰場越近，血腥味便越濃郁。
巫墨一陣空落落的感覺，這坑人的修為，第一次有了無力感。
修道之路，就要如此血腥嗎？
如果還是四品武者，加上功法上的契合，巫墨相信自己能夠輕鬆救下這些族人。
現在他們都死了。
“封伯伯。”巫墨快速趕向戰場。
全無敵跟了上來：“師父，這世間有地獄嗎？”
“有。”
巫墨肯定答道，全無敵再次陷入沉默。
天空被烏雲遮擋，雲層飛速移動，黑夜更黑了些，包容了血腥，山頭屠戮的狂歡。
戰馬聲嘶鳴，無數人在這裏喪生，他們原本也是家裏的頂樑柱，有苦苦等待自己的妻兒父母。
可是在死亡的那一刻，一切就不存在了。
全無敵激烈地顫抖，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景象。
他跪在山頭，咆哮着，怒吼着，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
風聲助長咆哮聲遠遠傳播出去，唱響一曲悲壯的讚歌。
巫墨回頭看了他一眼，急速奔向戰場。
戰場上橫七豎八，堆積的全是屍體。
龍濟寺的和尚，左騎營的士兵，還有大夏王朝的甲士。
戰場上的衝鋒還未結束，喊殺聲悲壯。
“嚯，嚯，嚯……”
戰隊衝鋒的吶喊，伴隨着鎧甲劇烈摩擦的聲音，清晰可見。
山頭上，巫墨親眼見到二十多個族人，在做飛蛾撲火式的衝鋒。
留下的只有血腥的悲壯。
他們綻放生命最後的光芒，只為了留下敵人的命，給族人爭取最大的生存機會。
“無敵，他們有錯嗎？”
“他們只想守住雪原這片凈土，你看看你救的人，他們都是劊子手。”
全無敵仍在悲痛中，他不曾想人間真的有地獄，就這樣真實地呈現在面前。
大夏王朝的軍隊撤走了，他們再次繞開了巫墨。
“這裏沒有封伯伯，也沒有衛仁，他很有可能已經找到間隙走到了前面，這將是整個雪原的噩夢。”
巫墨在前面奔跑，速度極快，全無敵跟在後面。
他陷入了徹底的沉默，一言不發，他的心裏一定掀起驚天巨浪。
可是誰也安慰不了他，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弱肉強食，實力為尊，從來都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回到黑峰嶺，枯夜已經死了，只留下了一具無頭屍體。
全無敵全身顫抖：“他，他是被我制住了經脈才死的。”
周圍多了許多馬蹄印。
巫墨搖頭道：“不要自責，他一個人遭遇左騎營，怎麼都是死，只不過能不能在死的時候帶走幾個人罷了。”
“這些人捲入戰場的時候就知道了結局，不用替他們悲傷。”
巫墨能說的只有這麼多，這個徒弟能不能聽進去，他也不知道。
魔宮正面臨著巨大的危機。
“父尊！”
巫墨在心中吶喊。
衛仁能夠從眾多包圍圈裏鑽出去，除了有人掩護之外，他的能力再次得到證明。
還有虎視眈眈的大夏王朝，平衡被打破時，大夏王朝毫不猶豫殲滅了一支左騎營。
這讓巫墨的心中充滿了擔憂。
沿途都有留下的腳印，深淺不一卻井然有序。
這是道宮留下的。
先前那三個人只是捨棄的誘餌，目的是引誘黑峰嶺的防禦鬆動，給他創造穿越的機會。
用龍濟寺和自家兄弟佈下的局，無懈可擊。
原來人的心，如此狠辣！
巫墨心中冷笑，將速度提到極致，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謀划都沒有用！
按照時間推算，衛仁剛剛穿過黑峰嶺一天時間，現在快到魔宮了。
“任務，讓全無敵笑一次，獎勵提速神符一張。”
宮殿的話音剛落，巫墨驟然停住了腳步。
認真地看着全無敵：“無敵，你會笑嗎？”
全無敵一愣：“師父，無敵沒有笑過。”
“人生下來就會笑的，你試着笑一個。”
全無敵沒有問為什麼，師父這樣說，他就照做了，儘管努力擠出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連宮殿都沒有認可。
“你想像着這是一個美好的世界，周圍的人們相親相愛，他們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明明應該笑的無敵卻哭了出來。
一滴眼淚飄了過來，宮殿牆上那個“一”變成了“二”。
巫墨卻高興不起來，驚訝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哭？”
“因為太感動了，忍不住就哭了出來，師父，真的有這樣的世界嗎？”
“如果沒有了爭端，這樣的世界一定會存在。”
全無敵笑了，因為他發現師父幾乎沒有騙過他，師父說有，就一定有。
他還沒從幸福里走出來，師父便不見了身影。
腦海里宮殿的大門前，多了一張神符。
巫墨的速度陡然提升十倍，就是全無敵，全力追趕也被落下了。
魔宮。
有血腥味傳出。
終究回來的晚了一些，衛仁已經帶人突破宮門沖了進去。
巫墨奔向休憩殿，這裏仆魔鳥軍團，右騎營，道宮的人成了三方勢力，正在對峙。
休憩殿成了岌岌可危的戰場。
楚羨站在中央，他的手裏多了一個人質。
巫元霸被他用短劍頂住後背，只要楚羨稍微用力，就能將匕首插進胸膛，要了他的命。
小黑緊張地站在後面，手足無措。
衛仁頭戴綸巾，腰橫玉帶，臉上散發著十足的笑容，饒有興緻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巫墨的到來亦不會有多少影響。
“你們都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他！”楚羨的面色猙獰，完全不見了以前的忠厚。
巫墨落在宮殿的院牆上，全無敵很快也追了過來。
“楚羨，我巫元霸對你不薄，這是為何？”
“哈哈哈，魔宮就是魔宮，有什麼好說的？”
他笑的猙獰，扭曲。
全無敵嘆息地說道：“師父，他為何要如此痛苦地說著違心的話？”
巫墨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父尊的身上，他仔細觀察周圍環境，要救下父尊。
“你在魔宮十多年，可有見到你口口聲聲訴說的罪行？”巫元霸反問。
楚羨的劍鋒猶豫了，他被師尊鴻雲道人安排，十年來魔宮沒有虧待他，他也沒有找到魔宮作惡的證據。
這裏一片和平，百姓安居樂業。
被如此一問，手中的劍怎麼也刺不下去。
就是現在，巫墨一躍而下，他見到有一個影子比他更快。
幾個起落就回到了巫墨的身邊，還成功救下了父尊。
戰場的中央，只剩下楚羨一個人，茫然地看向衛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