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廣陽城,霍氏武館。
“陳頌,三個月了,你連最基礎的站樁都沒有完全掌握。恕我直言,你在武道上,沒有任何天賦可言。你還是找點別的營生吧。”
“你師傅對我有過大恩,你可以繼續留在這裏,總缺不了你一口吃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霍館主說完后,就離開了。
陳頌一個人留在原地,神情有些失落。
霍館主的話,幾乎判定了他在武道上的死刑。這一輩子,再怎麼苦練,也不會有什麼成就。
“難道,就這樣了?”
他心中不甘。
好不容易穿越到這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他卻只能做一個庸碌無為的凡人,他不甘心啊。
三年前,陳頌肉身穿越過來,就在一個小鎮附近的一座大山裡。要不是碰到一位採藥人,他早就餓死凍死了。
後來,那位採藥人還收留了他,讓他能夠學會這個世界的語言和文字。還讓他有機會上學。
半年前,這位救命恩人去世了。
他一個人前來這座城市,拿着一封信,到這家霍氏武館,圓自己的武道夢想。
三個月,他的武道夢就碎了。
……
陳頌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心情低落,想着未來,心中有些迷茫。
經過練武場的時候,他聽到一陣破空聲,有人還在練功。
他不由停下腳步,轉頭看去。
是他?
那人叫林水生,十七歲。幾乎是跟他同時進的武館。上個月,被館主收為正式弟子,排名第九。
兩人的際遇,可以說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陳頌站在原地,盯着那道身影。他要看看,自己跟對方,差距到底有多大。
林水生練的是伏虎功,武館最基礎的拳法。
他看了片刻,嘴裏就是一片苦澀。
同樣是人,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陳頌彷彿又回到了高中時,被那些學霸支配的恐懼。
不同的是,在武道上面,他的資質更加糟糕,被武館勸退的那種。
不知過了多久,林水生將一套伏虎功打完了。
陳頌不願再看下去,正要離開,一行白色的文字突然跳入他的視野,【伏虎功熟練度+10。】
接着,又出現一個面板。
功法:猛虎樁,未入門(5/100)。
武技:伏虎功,未入門(17/100)。
這是什麼?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文字,只覺得心臟怦怦狂跳,一陣口乾舌燥。
同時,他的心中彷彿閃過一絲明悟,對於伏虎功,多了許多理解。
他用力掐一下自己的手背,痛。
不是幻覺!
陳頌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激動,興奮,眼睛不由得濕潤了。
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他的金手指終於到賬了。
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
這時,陳頌見林水生練完功后,就要離開了。連忙叫住了他,“水生。”
“陳哥。”
林水生見是他,憨厚地喊了一聲。
他們是同一個時間段進的武館,住在一起,又都是來自小鎮,所以關係不錯。
這個年輕人還沒有洗去身上的淳樸,並沒有因為成了館主的入門弟子,就對他擺架子。
陳頌說道,“剛才看你練伏虎功,有一些感悟,能再打一次嗎?”
“行啊。”
林水生二話不說,拉開架勢,就打起了拳法。
伏虎功也就十二式而已,沒花太長時間,就打完了。
【伏虎功熟練度+5。】
陳頌的眼前再次出現一條提示,心中的喜悅難以形容。
真的可行!
這意味着,他只要看別人練功,就能提升相應武技的熟練度。
“不過,為什麼之前三師兄教我的時候,沒有激活系統?”
陳頌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這時,林水生已經是滿頭大汗,問道,“陳哥,怎麼樣?”
他露出和善的微笑,說道,“有一些收穫。這樣吧,這幾天,我們都一起修練。”
“好啊。”
林水生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一口答應了下來。
……
…………
夜晚,兩人又一起練樁功。
陳頌特意站在林水生的身後,看着他的動作。
【猛虎樁熟練度+10】
果然可以!
他差點忍不住仰天長笑,來宣洩心中的激動和興奮。
有了這個金手指之後,他的命運,就徹底改變了。
此時,他的屬性面板變成了。
功法:猛虎樁,未入門(15/100)。
武技:伏虎功,未入門(22/100)。
他苦練三個月,還不如看林水生練一次功的收益大。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霍館主說得沒錯,他的資質真的太差了。
陳頌懷疑,是因為自己是穿越者,現代人的身體,與這個世界的人有一些差異,資質才會這樣差。
他絕不對承認,自己的智商會比這個世界的人差。
……
第二天,陳頌就去找霍館主,“館主,我想好了,我要留在這裏。我交不起學費,可以做一些事情,掃地,打雜都可以。”
霍館主沒有再勸,點頭答應了,只是說道,“打雜就不必了,你師傅對我有恩,若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霍明宇忘恩負義。去吧。”
就這樣,陳頌成功地留在了霍氏武館。
每日裏,除了跟林水生一起練功之外,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練武場上到處閑逛,看別人練功。
大家都是同門,練的一樣的功夫,看就看吧。
陳頌本來就是武館裏的小透明,雖然都是鄉巴佬,但是跟林水生比起來,那是毫無存在感。
在別人眼中,他就是林水生的小跟班,資質極差。要不是因為跟霍館主有一點淵源,是絕不可能留在武館中的。
陳頌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愉快地收割着一茬一茬的經驗值。
【伏虎功經驗值+3】
【伏虎功經驗值+2】
【伏虎功經驗值+5】
……
他每看完一個人練完一次拳法,都有所收穫。
通過觀察,他也發現了規律。
拳法造詣高的,得到的經驗值就高。拳法學得差的,得到的經驗值就少。
隨着他在這門拳法上的經驗值越來越高,同一個人能夠提供的經驗值也會變少。
不過,就算再少,也能得到一點。
就這樣,五天後,陳頌的伏虎功經驗值就滿了,正式入門。
半個月後,一天夜裏。
陳頌如同往常一樣,跟林水生一起練樁功。
這些天,他經過不斷的積累,屬性面板已經變成了。
功法,猛虎樁,未入門(99/100)。
武技,基礎拳法,入門(82/200)。基礎刀法,未入門(43/100)。
猛虎樁只差一點,就能夠入門了。
而原本的伏虎拳,在他又學了一門拳法后,突然變成了基礎拳法。
直到他的基礎拳法入門后,看一位師兄練刀時,就學到了基礎刀法。
陳頌估計,以後學劍,肯定也是基礎劍法,還有基礎槍法,基礎暗器手法之類的。
【猛虎樁熟練度+1。】
終於,林水生收功了,他眼前出現一條提示。
猛虎樁終於要突破了。
“我去個茅房。”
陳頌可不想在林水生面前突破,以最快的速度向屋后的茅房跑去。
林水生轉過身,看着陳頌離去的背影,默默地從懷裏掏出一面絲質的手絹擦汗。
……
功法,基礎樁功,第一層(0/200)。
武技,基礎拳法,入門(82/200)。基礎刀法,未入門(43/100)。
陳頌感覺體內一股熱氣噴涌而出,渾身肌肉在膨脹,身體裏彷彿有用不完的力量。
樁功一成,便是截然不同,有了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
至此,才算是摸到了武道的門檻。
想要真正跨過那道門檻,就需要練皮之法了。
武道第一重,練皮。
涉及到練皮之法的,都是各派的秘傳。只有真正的入門弟子,才能得到傳授。
霍家武館也不例外。
如果陳頌展露真正的修為,自然能夠成為入門弟子。
不過,半個月前,霍館主才斷定他沒有什麼武道天賦,現在突然樁功就練成了。這不好解釋。
拜師是不能拜師的,那就只能偷學了。
陳頌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
…………
“陳頌。”
第二天早上,練功的時候,林水生突然說道。
不知不覺中,他對陳頌的稱呼,從陳哥變成了陳頌,“我以後不住在這裏了,屋裏的東西都留給你了。”
那張年輕的臉上,已經褪去了淳樸,不經意間流露出來一種優越感。
“那謝了。”
陳頌笑嘻嘻地說道。
他知道,林水生最近跟幾個富家子弟混在一起。這種從鎮上走出來的年輕人,又怎麼擋得住這種手段,很快就沉迷在城裏的花花世界裏了。
關鍵是,霍館主和幾位師兄都出門了,現在留守的是五師兄,是個不愛管事的。對弟子們的管理自然變鬆了。
陳頌是看着林水生身上的變化的,從“陳哥”到陳頌,也就是幾天的時間。
林水生的離開,對他的生活沒有什麼影響。
他依舊像往日一樣,每天在練武場上看人練功。
【基礎拳法經驗值+1。】
【基礎拳法經驗值+1。】
【基礎刀法經驗值+1。】
……
隨着陳頌的拳法日益精進,看武館的弟子練拳法,基本上只能得到一點經驗值了。
好消息是,就算是練了幾個月拳法的弟子,也能給他提供一點經驗值。
武館的普通弟子總共有三十幾人,一天下來,他弄個十幾點經驗值不成問題。
樁功的經驗值要少一些,多的四五點,少的兩三點。
陳頌的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除了看別人練功之外,一有空,他就去跟胖嬸打好關係。
胖嬸負責弟子們的吃喝,還有一應雜事,相當於管家。
陳頌花了幾天時間,將胖嬸哄高興了,得到了進後院打掃衛生的差事。
這些事情,本來是幾名僕婦輪流做。現在,有人願意主動承擔起來,她們自是樂得輕鬆。
後院,是霍館主一家,和幾位入門弟子的住處。
現在,只有五弟子和七弟子住在那裏,其他人都不在。
陳頌有了出入後院的權限。
可是,半個月下來,他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機會。
不管是五弟子還是七弟子,修鍊的時候,都不喜歡有人在一旁,會開口將他趕走。
……
…………
陳頌對此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說到底,是那兩人對他不信任,只能想辦法刷好感度。
幸好,他的基礎樁功和基礎拳法,依舊穩步提升。
這種實力穩定增長的感覺,讓人特別安心。
這一日下午,陳頌像往常一樣,在練武場裏看別人練拳。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大吼,“林氏武館打上門來了,師兄們,快出來幫忙。”
聽說有人打上門來,還是林氏武館,頓時呼啦一聲,所有人都往門口衝去。
陳頌知道,林氏武館跟霍氏武館是死對頭,上一代就結下的恩怨。兩家武館一直斗得很厲害,磨擦不斷,這兩年才消停了一些。
不過,雙方的弟子依舊相互看不順眼,會打起來,太正常了。
陳頌沒有去湊熱鬧,就在門口看着。
一開始,雙方還只是理論,一邊說你們先動手的,另一邊說先動手的是你們。
吵了幾句,就控制不住,開始了混戰。
【基礎拳法經驗值+1。】
【基礎拳法經驗值+2。】
【基礎拳法經驗值+5。】
……
一連串的提示,在陳頌的眼前閃過,差點閃瞎了他的眼。
原來,看別人打架,經驗值漲得這麼快。
他眼睛發亮,目不轉睛地看着那裏的混戰。他關注的,是武館裏實力最強的那幾個人。
每過幾招,就能給他增加好幾點經驗值。
沒幾分鐘,他的基礎拳法,已經增加了四五十點。
這半個月,陳頌的實力進一步提升,面板變成了。
功法,基礎樁功,入門(51/500)。
武技,基礎拳法,熟練(92/500)。基礎刀法,入門(12/200)。
入門的下一個階段,就是熟練。
此時,他的基礎拳法的熟練度,還在不斷提升。
……
“住手!”
當陳頌的基礎拳法熟練度突破兩百大關時,武館裏傳來一聲大喝,一道人影飛躍而出,正是五師兄戴青華。
這一聲,有如晴天霹靂一般,頓時震住了在場所有人。
這就是武者的威勢。
很快,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各自退到一邊。
“戴青華,一年未見,你看起來比以前更加面目可憎了。”
這時,林氏武館那邊,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走了出來,絲毫不掩飾對戴青華的厭惡。
戴青華冷冷地說道,“姓嚴的,不想兩家開戰,就帶着你的人滾。”
“你能代表霍氏武館嗎?別忘了,你姓戴,不姓林。”
戴青華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你可以試試。”
那姓嚴的男子突然哈哈一笑,“不就是幾個小的打了一架嗎,多大點事。我們走。”
說完,帶着人就走了。
一場衝突,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陳頌有些遺憾,這兩人應該都是真正的武者,要是打起來,肯定能收穫不少經驗值。
可惜了。
不過,今天的收穫,已經不少。
接下來,就是收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