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讓我停學一年
第四章讓我停學一年
我拒絕賠償，教官指着我劈頭蓋臉的吼罵，還嚷嚷着報警，打官司。
砰！
王校長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憤怒的讓我兩閉嘴。
“非禮女同學，李艾，你的行為非常惡劣，簡直無法無天。”王校長說著，點了一根煙，猛吸了一口之後，目光像刀子一樣盯着我，“按理來說就該你把你開除學籍，可我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我現在做出兩個處理，你要覺得不公，大可退學重念重考，或者等我將你開除學籍，你自己看着辦。”
他又吸了幾口，煙霧繚繞中，他冷靜道：“第一，停學一年，學校記大過處分，並在大會上態度誠懇的為自己的行為懺悔、致歉。第二，給張若曦同學支付一筆精神損失費，至於賠多少，你們私下商議，，學校不做干涉。”
“魯教官是學校請來的教官，他是第四兵團的退伍兵，你侮辱恐嚇他，給他個人情緒造成了困擾，你給他賠償一萬塊，其餘的學校給你善後，可以不？”
停學一年，給他賠償一萬塊？我一聽就不樂意了。
但我突然想起了柳雯的告誡，便咬着牙十分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魯教官也似乎不滿意這樣的處罰，他看着校長想說什麼，但校長掐滅煙頭，回頭瞪了他一眼，魯教官瞬間閉嘴。
我偷看到了這一幕，心下困惑，他們認識？難道這姓魯的是校長的私生子不成？
眾人散去，教導主任孫景紅把我留下，他對着我扯着嗓子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整個綜合樓都是他的聲音，我低頭伏罪。
罵到最後，孫景紅嗓子都幹了這才停下，語氣也轉暖過來，壓低聲音道，“不是老師我閑的沒事幹想找罵你，你知道姓魯的是誰？校長是他親叔，你惹誰不好你惹他？我怎麼幫你？”
王校長是姓魯的親叔叔？我猛然抬頭，又低了下去，果然有關係。
......
從教導處回到寢室，我的腦子都是懵的一個狀態。
三個室友都去上課去了。
我拿出手機給家裏人打了個電話。
“媽...”電話接通，我調整好情緒，“你還好嗎？”
說起來不孝，我一個月都不曾給家裏人打過電話。
大學四年，學費是助學貸款。我的父母每學期只給我3000塊生活費，其他的一概不問。他們從小就不怎麼關心我，從不給我打過電話。在他們眼中，我是老大，弟弟才是他們養老的依靠，我遲早是要‘嫁’出去的，投資性淺。
因此我弟弟從小開始受到的關懷比我多。
我媽應該是聽我聲音不對勁，問我是不是生病了。
跟她聊了幾句后，我轉到正題上，有些更咽的說道，“媽，我出車禍了！”
我說我騎車撞了人家的寶馬豪車，不過人沒事，輕傷。
那個時候撒謊真的是影帝級別。
我媽一聽，擔心壞了，“你出車禍了？老天，你咋車禍了？怎麼那麼不小心？平時我不是告訴過你，走路不要玩手機，看路看車看人，你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呢？現在出事了吧嗚嗚嗚...”
她哭了！
以前我責怪他們為什麼第一時間不是安慰我，而是質問我，等我成長到一定階段后才知道，農村的父母對子女的關懷大多都這樣，不是不關懷，而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技巧，因為他們一輩子在山裏，思維也停留在山裏。
欺騙父母，我第一次心在滴血，就好像整顆心臟被絞碎。
我媽給我打了五千，並告訴我，會讓我爸再想辦法，讓我先克服一下。
五千，已經是她所能拿得出的所有積蓄。
過幾天，我爸也打電話過來，聲音很冷靜，但不難聽出他的擔憂和關懷，“聽你媽說，你只是擦了點皮，怎麼那麼不小心？我和你媽商議，把牛和幾頭豬都給賣了，湊出的一萬多塊錢給你打過來了，和車主好好認錯，態度要好，我們是農民，根本拿不出幾十幾百萬的大錢...”
掛了電話，我沒哭，但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經過這次事件，我清晰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就是個窮刁絲，一對平凡農民夫婦的子女，沒身份沒背景。因為我的不理智，給自己給貧困的家庭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
禮拜五。
我被教導主任帶到校園播音室。
原本針對我的校園安全防範事件大會取消，改成了播音室宣讀。
在三個裹着紅布的麥克風前，對着六千多字的稿子，我向全校師生誠懇的檢討，懺悔，致歉。
當然，整個事件都被稀釋過，比如猥褻變成了不檢點。
但即便如此。
播報完畢，我感覺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抽走了，全身虛軟乏力，目光獃滯。我知道，李艾這個名字，必將‘廣為流傳’。
走出播音室，轉角我就碰到了張若曦。
她頭髮披肩兩側，扎着玲瓏精緻的蝴蝶結，上半身白色襯衫搭配着暗紅色擺裙，穿着一雙皎白板鞋，妍姿俏麗，裝扮純欲。
在牆腳俏生生的站立着，分外惹眼。
她似乎在等什麼人。
愛等候什麼人等候什麼人吧，我內心冷冷的說，打算繞開她走。
她卻喊住了我，“學長...對不起。”
這話讓我愣了一下。
我抬頭，有些愧疚，畢竟我是真的佔了她便宜，但我也受到了嚴重的處罰。我問道，“你什麼意思？是我對不起你吧。”
“其實我知道你喜歡我，你一直在梧桐樹下賣水就是為了看我是吧？還有那天食堂里你給我潑菜汁，你故意的是吧？”
我自嘲的笑了笑，輕輕點頭，抬頭望着碧藍的天空，輕輕吸了一口氣，想跟她說點什麼解釋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感覺已經沒必要了。
張若曦道：“那你強吻我也是故意的？”
“你是來嘲笑我的嗎？這件事我已經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停學一年，一年後復學呢，我將面臨多少人異樣的眼神？遭受多少知情者的白眼？張若曦，你是不是覺得不夠解恨？我現在就是個窮學生，一無所有，你要覺得真不夠解恨，你報警讓我坐牢去吧，這學業這人生對我而言已經無關緊要，我也沒臉在這待下去了。”說著，我對她露出一個微笑，一個不符合這個年紀該有的滄桑和微笑。
“那個混蛋我給他打了一萬塊，至於你的賠償，你不是要二十萬嗎？我現在只能先給你支付一萬多，等我出去打工掙錢，分期給你好嗎？”
張若曦聽了我悲戚的話后，連忙擺手，神色焦急，解釋道，“你說什麼呢李艾學長，我那天是打算趁機跟你借一筆錢，我爸爸得了癌症，親戚的錢都借過了，我實在沒辦法這才下意識的問了那個問題，那時我接到醫院的通知，爸爸的病情加重了，我急昏了頭，我現在都在後悔那天不該說那句話。”
“我找輔導員了解過你的情況，我也意識到那天應該是教官跟你說了什麼，你這才氣勢洶洶的跑來對我...那樣子。我今天是來跟你道歉的，那天在教導處我應該極力為你辯解的，可我最終沒有...對不起李艾學長，你的錢我給你退回去了。”
張若曦哭了，兩行清淚劃過，透着晶瑩，讓人觸目為之疼惜！
我一時間有些傻眼了，她真這麼想的？不，不是，她一定不是這麼想的，那天她都哭了，她應該很委屈，很討厭我。
她應該認為我是個狡詐，陰險，不要臉，不擇手段的危險人物。
“不用退給我錢，那是我對你的補償。我要停學了，你安心上課，我不會再出現在這個校園。二十萬我的確賠不了，但小几萬的我會給你的，算是我的救贖。現在我可以安心去打工掙錢了，每個月都會給你打幾千塊的...”說完，我繞開她就走。
張若曦臉色微變，追了上來。
“學長，李艾學長，李艾，你怎麼就說不清呢？你等一下我，我不是跟你要錢的，我知道這件事你受到的傷害最大，我現在來，就是要跟你一起去校長辦公室說明情況，讓學校撤回對你的處罰。”
什麼？我身形一個停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這個時候，追上來的張若曦一下子剎不住腳步，撞在我的身上，眼看身子站立不穩要倒下，我下意識的伸手就抓住了她，瞬間，我們兩個人抱在了一起，張若曦一米七二左右，跟我差不多，我們鼻子貼着鼻子，大眼瞪着小眼，我們都呆了。
她清甜的氣息撲在我的鼻子裏，被我吸入，我登時感覺整個人氣爽神清、心脾沁人。
“李艾，混蛋，你又在欺負若曦，放開她，快放開她，老子報警了。”校園綠道的遠處，魯教官騎着自行車趕來，並憤怒的對我吼，跟殺豬一樣尖叫。
我特么的，一聽到這個聲音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迅速推開張若曦，眼神惱火的看着教官由遠及近。
他不到一米處就扔下自行車，奔跑過來一把將張若曦拉到身後，隨後重重的推了我一把，憤怒的瞪着我，同時掏出手機要報警，“你死定了你，狗崽子人渣敗類，你等着坐牢。”
張若曦急忙阻止，驚慌道：“教官你誤會了，李艾學長並沒有對我做什麼，是我不小心撞倒了他...”
“若曦，你不用怕，對付這種人就得報警，不然他更會無法無天。”
見教官根本不聽她的勸阻，張若曦情急之下伸手去阻止，但不小心啪一下把他的手下打掉在地上，恰好砸在了水泥地板磚的邊角上，屏幕摔成渣子。
沒裝手機保護殼？這手機是廢了。
我凝神一看，蘋果15proplus最新版，這得兩萬多塊錢。
“若曦，你...”似乎不敢相信張若曦會為了我拍掉他的手機，教官的臉上閃過一絲絕望之色，繼而一臉震怒的看向我。
我一愣，旋即皺眉微怒，呔你娘的，她拍掉的你手機，你對我虎着眼幹啥？
看到手機被砸碎，張若曦的俏臉佈滿了驚慌之色，連忙道歉，稱會買一個新的賠給他。
“若曦你別管，這都是他惹得禍，這手機就該他賠。混蛋人渣敗類，三萬塊錢拿來，不然就報警。”
我：“......”
這孩子莫不是出生的時候頭被他媽夾扁了影響到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