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井下之變
“是嗎?哪裏不一樣?”崔漁詫異的看着項採珠。
項採珠聞言略作沉吟,然後才道:“你給我轉化的血脈,比我自己覺醒的血脈要強大!”
說到這裏項採珠很認真很嚴肅的看着崔漁:“要強大得多,純粹到近乎於法則之力。項家血脈中若有祖血,這股力量必定無限接近祖血。”
項採珠瞪大眼睛看着崔漁:“只能在接受一縷。”
“什麼只能接受一縷?”崔漁不解。
“意思是說,我的身體太脆弱,你那種轉化來的力量,只能承受三縷力。一旦超過三縷,我的身軀都會爆開,經脈會被那股力量撐爆。”項採珠瞪大眼睛看着崔漁。
“那你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崔漁笑看着項採珠。
項採珠一雙大眼睛看着崔漁:“崔漁,你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當然要和你一起回家,我不但要和你一起回家,我還要處理掉陳家的麻煩。”崔漁拍了拍項採珠的腦袋,然後運轉神力為項採珠重新塑造血脈。
看着又一次昏昏沉沉的項採珠,崔漁走出屋子,就見崔老虎此時悶頭在製作肉乾。
見到崔漁走出,放下手中動作:“小子,你過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老爹有什麼事?”崔漁笑眯眯的伸出手,幫老爹烤肉乾。
肉乾用松木熏,整個院子裏都是好聞的味道。
“我問你,你是不是做了犯奸做科的事情了?”崔老虎面色嚴肅的看着崔漁。
“老爹說的哪裏話,我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知道嗎?”崔漁愣了愣神。
“正因為老子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才擔心你劍走偏鋒,你連陳勝都敢打,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那可是貴族才能吃的精米,而且還整整一袋子,你從哪裏來的?你要是不說個清楚,這袋米老子可不敢吃。”崔老虎面色嚴肅。
看着崔老虎的臉色,崔漁笑了:“老爹,你別這麼嚴肅。士族又能如何?也是人,不過是掌握一群強大力量的人而已,也會生老病死,又有什麼好敬畏的?俗語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啪嗒~
崔老虎手中刀子墜落在地,一雙眼睛瞪大,死死的盯着崔漁,整個身軀都在哆嗦。
“老爹,您怎麼了?”崔漁看到崔老虎如此表情,連忙上前攙扶。
“你怎麼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王侯將相皇天貴胄本是天生,乃鬼神賜福、諸神欽定,周天子敕封,老天爺定下的品軼。王侯將相自有種,人家老子是王爺,兒子自然就是王爺。你生在平民家,你的兒子自然就是平民!你的子子孫孫自然就是平民。此鐵秩自古有之,乃是天定。”崔老虎此時面色鐵青:
“你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日後必定會惹出禍亂,牽扯到你的小妹與弟弟,甚至於整個家族都被你牽扯到。這袋精米,你拿回去吧,自哪裏拿來,就拿到哪裏去,我們一群平民可不敢吃。”
“你若再敢有這大逆不道的想法,只怕這個家容不下你!上次你惹了陳勝,就差點害的家破人亡,如今不知悔改也就罷了,竟然還加倍冒犯,再繼續下去,這一家人都要被你害死。你楊二哥是何等傲氣的人物,為了你不得不委屈給一個女眷做姦夫?你還不知道錯嗎?你究竟要害了多少人才會知道自己的錯誤!不過是一個女奴罷了,送出去又如何?”崔老虎等着崔漁:“身為平民,安分守己最重要。”
崔漁聞言看着面色鐵青的崔老虎,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道了句:“知道了。”
然後扛着那一袋粟米走出了院子。
他能說什麼?
思維已經固化了!
他無法和崔老虎講通道理。
雙方的思想隔着十萬八千里的代溝。
看到崔漁扛着米遠去,楊二郎放下手中烤肉,連忙上前勸了句:“大伯息怒,小弟還年幼,莫要苛責他。有大小姐在,他在大梁城就算闖出一些禍事,也能兜得住。”
“那孽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竟然敢將自己和那些貴族老爺相提並論,真是不知死活。在這樣下去,這個家遲早要被他害死。”崔老虎氣的胸口不斷顫抖。
崔漁出村子,隨意用乾坤袋裝了半座小山的沙土,又將乾坤袋內灌入了數噸河水,然後起身向枯井走去。
“愚夫思維!真以為陳家會放過我等嗎?既然已經開罪,那當然是要下狠手。”
崔漁一路來到井下,然後一路上來到熔池之地,鋪天蓋地的詭異之力侵襲而來,滔滔不絕的詭異之力被崔漁灌入乾坤袋內,整個乾坤袋中無數沙土變成了粟米。將那河水轉化為自己記憶中的茅台,然後才開始收工,研究武道秘籍煉鐵手。
花費一個時辰,搞定了糧食之後,崔漁開始回憶煉鐵手的功法。
至於說煉鐵手可能被人做了手腳,崔漁會在乎嗎?
他有詭異之力再身,有起死回生的大神通傍身,就算是練的出了岔子也能一念修復。
“此地簡直是練功的天堂。”崔漁站在地窟內,從乾坤袋內取出從大梁城內買的鐵鍋,又將地上的石灰岩轉變成練功的專用鐵砂。
以及煉鐵手需要輔佐的三十五味藥材,崔漁全都直接用物質轉化,將地上石頭轉化成一堆堆藥材。
“修鍊煉鐵手所需鐵砂分為三等,一等是太古傳說中,自三味真火中煅燒出青砂。二等是如岩漿等天然之地,熔煉出的鐵砂。三等是凡間鐵匠熔爐內錘鍛出尋常鐵砂。”崔漁回憶着石龍話語,看着地上的石灰粉末,無數思緒在流轉。
石龍只是將秘籍給他誦讀了一遍,又加以講解,崔漁自然知道三味真火中煅燒出的沙粒特性。
他雖然沒有看到過三味真火中鍛造出的三味神砂,但根據哪種特性,可以直接通過物質轉化賦予。
那三味神砂乃是神物,被三味真火煅燒,乃是火中精,具備諸般不可思議的力量,想要通過物質轉化將普通的石灰石化作三味神砂,所需要的神力也堪稱是海量。
即便是站在熔岩邊緣,那鋪天蓋地滔滔不絕的神力也滿足不得他的需求。
“一滴神血需要四萬八千縷神血,但是一滴神血只能轉化一縷三味神砂。”崔漁看着鐵鍋中的石灰石,不知有幾萬億粒,這要全都轉化為三味神砂,不知要猴年馬月。
一雙眼睛看向滾燙的岩漿,崔漁又將目光看向手中神珠:“此珠能發極寒之力,不知能不能凍得住地下滾燙熔岩,熄了熔岩中的火焰。”
崔漁心中念頭閃爍,腦海中回憶起身珠操控口訣,將目光落在了‘定’字上,接着體內神力運轉,神珠上的‘定’字迸射出一道清蒙蒙的藍光,只見那藍光射入滾燙岩漿中,剎那間岩漿被冰封,岩漿下滾燙的火焰被寒冰壓了下去。
寒冰晶瑩剔透,有巴掌厚,透過岩漿可以看到寒冰下流動的岩漿,正在對抗寒冰之力,不斷溶解寒冰的極寒之力。
“成功了!那地下火焰想要融化寒冰,至少需要三十幾個呼吸。”崔漁見此一步邁出,腳踏寒冰之上。
“哄~~~”
崔漁只覺得身軀震顫,才剛剛踏上寒冰一步,接着一股難以言述的詭異之力自腳下寒冰透射而出,灌入了崔漁體內。
此時灌入崔漁體內的詭異之力,簡直堪稱是岸上的百倍。
鋪天蓋地浩浩蕩蕩的詭異之力被天賦轉化為神血,然後面對着那山崩海嘯的力量,崔漁近乎本能的灌入了手中的寶珠內。
可即便如此,崔漁體內經脈也紛紛破碎,剎那間化作了一團爛泥,被那極寒之力炸成了粥狀,並且整個身軀極度扭曲,五臟六腑被那龐然神力震成了肉泥,並且那股力量不斷發作,要將崔漁震碎成粒子徹底從天地間抹去。
好在崔漁念頭轉化,在察覺到哪股山崩海嘯般的力量在體內爆發開后,就已經發動了大神通‘起死回生’。
然後崔漁本來即將要爆開的身軀,剎那間被一股奇異之力籠罩。就連腳下滔滔不絕灌入而來的神力,面對哪股籠罩了崔漁周身的力量,也化作了一隻溫馴的綿羊。
剎那間崔漁體內無法計數的神力被耗去,然後崔漁在一念之間完成了重生。
“起死回生!”
眼見着第一次起死回生髮動結束,崔漁想都不想又一次開啟了起死回生。
那股力量根本就不是他能抵擋的!
第一次起死回生結束,那浩蕩無窮的神力必定會繼續灌注過來。
可是令崔漁震驚的事情發生了,一股奇妙的波動自高台上散發而出,那狂躁的詭異之力竟然陡然間安靜下來。
不錯,是安靜了下來。
腳下灌注的詭異之力雖然依舊浩浩蕩蕩,猶若山崩地裂不可阻擋,但卻不傷害崔漁分毫,就像是一陣清風拂過,哪股詭異之力竟然主動來配合崔漁吞噬。
就連腳下的地火,也停止了翻滾,所有火焰與岩漿凝固,眨眼間化作了岩石。
崔漁呆愣當場,手中攥着寶珠,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有些搞不清此時狀況。
為什麼在自己施展起死回生之後,所有詭異之力就變了一個態度?
那種感覺就像是變成了一個舔狗?
不錯,就是變成一隻舔狗。不在是燥虐的侵襲,而是溫和的配合,主動配合崔漁吞噬。
崔漁呆愣住了,一雙眼睛看向不遠處石台,依舊是霧氣朦朧看不真切。
崔漁站在岩石上,心中微動想要再次邁出腳步,可空氣中似乎多了一道屏障,將其腳步擋住。
崔漁站在原地,感受着灌入體內的滔滔不絕神力,飛速思考着自己此時的處境。
“此地的詭異之力莫非有靈性?有自己的意識?”崔漁感受着空氣中溫潤的詭異之力,心頭誕生一個大膽的猜想。
“不管如何,對方既然沒有害我,那就是好事情。”崔漁一邊將滔滔不絕的神力灌入珠子內,然後又分出一部分神力去轉化鐵砂。
似乎是感受到了崔漁對詭異之力的需要,哪股詭異之力加大輸出,竟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無視了崔漁的身軀,直接灌入了他的靈魂中。
準確來說是直接灌入了他的金手指內。
然後不過一刻鐘,崔漁身前已經多了一鍋三味神砂。
就連修鍊煉鐵手所需要的各種藥材,都已經全都轉化了出來。
然後崔漁直接將詭異之力灌入寶珠內,對寶珠進行祭煉不提,整個人站在鐵砂前,開始回憶煉鐵手的修鍊過程。
“想要修行五雷煉鐵手,第一步就是‘入極’,利用鐵砂不斷鍛煉手掌,使得手掌不斷的一次次蛻變,最終可以控制手掌的毛孔,可以汲取鐵砂之氣,便算是成了。”
因為要吸收鐵砂之氣,所以鐵砂的質量至關重要,關乎着煉鐵手日後的威力。
“想要修鍊五雷煉鐵手有至關重要的兩步,第一步就是呼吸,利用呼吸催動體內氣血。第二步就是藥液。以鐵砂練功,必然會損傷筋骨皮毛,而藥液會修復人身軀的傷勢。煉鐵手入極,便可操控毛孔汲取天地間的金鐵之氣,到那時呼吸法便可調和其中的氣機。”
“想要入極,有三十六個動作,更要配合三十六種呼吸節奏,一點都不能有差錯。”
想到這裏,崔漁確認無誤后,一步邁出來到了鐵砂前,然後腰胯扭動,一雙泛黃的手掌伸出,猛然插入了鐵砂中,在鐵砂中翻炒。
他有起死回生大神通,倒不用瞻前顧後,害怕傷及經脈,或者是直接將手掌給練廢了。
“甚至於根本就不用藥液浸泡修復,我的回生術可以直接將破損的手掌修復好。”崔漁腦海中閃過一道念頭,接着猛然吸了一口氣,按照對方傳授的呼吸法,手掌徑直向著鐵砂插了去。
然後接着崔漁大腦一片空白,唯有一道意識在腦海中閃爍:“很熱!很燙!手掌怕是要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