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到底誰死了?
張止劍打小身子就不好,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體弱多病的。平日裏還好,可一到換季的時候,最弱一事感發燒。可就有那麼一次,差點要了他的狗命。
那是在張止劍八歲的時候。
那年秋天和往年一樣,張止劍又是受了風寒,高燒不止。
本來吧,燒個幾天大概就沒事了,可碰巧不巧的是,遇上了村裏的劉寡婦家裏出事了,然後惹禍上身。
劉寡婦本名叫劉小翠,是從隔壁的劉家灣嫁過來的。其實本來她也並非是個寡婦。可是讓人沒想到的是,她的丈夫張二狗在大婚第二天就兩腳一蹬,死了。
屍體是村長兒媳婦在離村不遠處的河岸上發現的。
那給小媳婦一頓嚇的,本來端的好好的,待洗的幾件兒衣服都在慌亂中丟在了地上沾染了灰膩子,但她也顧不着這些東西,連滾帶爬的就跑回了家裏。
村長兒子和村裏的大部分年輕人一樣在村外面的縣上幹活,因此這時候也只有村長在家。
一陣雜亂聲迫使正在寫工作報告的村長停下了筆。
皺了皺眉頭,村長打開了卧室的門側身向外望去。
正看見慌忙跑回家的兒媳婦兒
“慌慌張張幹什麼!”村長沉住氣暗罵了一句,又瞧見她手上啥都沒有:“你洗的衣服呢?幹些什麼吃的!”
“我.....我...我...”剛跑回家的兒媳婦還沒換過神來就遭到一頓呵斥,話都說不完整了。
能當上村長的自然也是個聰明人,一看兒媳婦兒支支吾吾的樣子便猜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待村長搞清楚來龍去脈的時候在外幹活的村民們都已經回家大半了,時間已然到了午飯飯點。
死了個人可不是什麼小事,村裡一年到頭來都不一定死上個人。
本來還準備寫工作報告的村長,知道到這事有關人命,把筆往桌子方向就是一扔,連忙披上外套就往河岸上跑去了。
等村長出門后,兒媳婦才長舒一口氣,癱軟的坐在了地上,額頭還不停的冷汗直流。
張家村村外面有一條小河,村裡人一直叫它大灣。
本來吧,它也算是村裡人的命根子,可就在前幾年,村裡幾個漢子嫌取水還要跑出村子,太過麻煩,就找村長商量了一下,籌資挖了一口半米多寬的水井,再後來大灣的地位就沒那麼重要了。
當然,村裡女人洗衣服還是會去到河邊上去洗的。
在急急忙忙趕往大灣的路上村長就想到當年挖井的時候,張二狗也是出了大力氣的。
可惜了,一個好端端的勞動力、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剛要娶媳婦就走了,連個種都沒有留下。可真是造化弄人吶!
從大灣到村長家也還有幾步路程要走。
一路上村長也沒閑着,走走停停,前前後後拉上了五個年輕膽大的精壯小伙,又是哄、又是騙的,就帶到了河岸上去了。
為此村長還答應了他們了五塊大洋,剛好一人一塊。
走着走着,快到了的時候六個人突然就愣在原地,獃獃的看向河岸放向。
待看清楚后,村長臉色怪異,面部抽搐,另外五個漢子更是扭過頭來死死盯着村長慢慢向村子的方向撤去。
也沒其他原因,就因為河岸上的屍體,有兩具!
一前一後的躺在一顆半枯的老柳樹前後。
靠近河邊上的一具形態已經成臃腫態,皮膚也因為被河水浸泡翻起了一道道褶兒,
褶里還夾雜着大量的淤泥水草。
從他的衣着外形來看,自然是張二狗無疑了。
但真正讓六人面面相懼的,是另外一具屍體正是村長模樣,他仰面朝天的躺在那兒,身上濕漉漉的……
再後來又是怎麼回事?張止劍也不知道。因為這事是他在家裏偷聽爺、奶在屋裏說的。
那時候,張止劍蹲在房門口,側着頭,悄咪咪的偷聽裏面的說話聲。可能是因為身體贏弱,也可能是因為蹲的太久,腿麻了。
張止劍一個踉蹌沒站穩,直接就是推門而入,在摔了個狗啃泥的同時又給爺、奶行了個大禮,待張止劍穩住身體抬頭望去時只看見爺、奶坐在床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尷尬在屋子裏蔓延開來。
在之後幾天裏,張止劍就再也沒聽爺、奶說過這事兒了。
。。。。。。。。。
說來也怪,
劉寡婦的事情還沒過多久,也就兩三天的時間,張止劍就發了高燒。
臉上紅撲撲的,一天到晚只能躺在床上,下不來地。
本來張二狗出葬和張止劍也沒什麼關係,可就是在那個大晴天裏。
按照村裏的規矩,屍體要在家裏停七天。七天過後,正是過世的人出葬的日子。
從劉寡婦嫁過來的日子前後算起,已經下了一周多的雨。正巧,張止劍的風寒就是這麼時候染上的。
曬太陽可是對身體有好處的。
這不,一大早上張止劍奶奶就把他爺的太師椅搬到了屋門口,接着就把張止劍從床上抱到了太師椅上,位置剛剛好好能曬到太陽。
秋日裏的陽光總是徹意的很,暖暖的,照在身子上,好不快活。
張止劍躺在爺爺的太師椅上,曬着太陽邊睡了過去。還沒睡多久,就被一陣乒乒乓乓、叮叮噹噹的敲鑼打鼓聲吵醒了。張止劍抬眼望去,一對披麻戴孝的人馬正在他家門前的泥土路上。
朝隊伍前面看去,一個彎着腰帶着白頭巾的身影,正哭的稀里嘩啦,不時能看見淚珠掉在地上。仔細看,正是住在村西邊的劉曉翠,劉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