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從哪來，到哪去？
紅光覆蓋範圍內沒有聲響，除了眼前的一片紅色之外。姜良伸手去抓周圍的東西，感覺一切都像抓在空氣中，確切地說連空氣都抓不到。
這是哪，我要死了嗎？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降維打擊”？
掌握四級文明能力的人類星空巡洋艦，一個照面，連對方是誰都沒搞清楚，就被一鍋端了。
可見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雲。
想想自己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一個情竇初開貌比潘安的妙齡男、一個初上戰場小試牛刀就可以尾巴翹上天的小艦長、文采韜略滿腹經綸的戰略大家……就這麼交代在這裏了？說不過去啊，姜良的內心在吶喊，我不要啊！
等等，哪裏不對。
如果說自己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能夠思考？
能夠思考，但身體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回應，那意味着什麼
自己在沉睡狀態？絕無可能！一定是剛才的紅光對自己做了什麼，而且姜良確認之前的一切都那麼真實：
自己被派到指定星域去採集暗物質能量；
隊員們埋怨自己將飛船停靠在過於接近白矮星的位置；
想到了靈力，想到了小女友，想到了種種不對勁的地方……
自己沒有可能在做夢，那現在這種狀態，難倒是靈魂和肉體抽離了開來？姜良一個哆嗦，後面還安排了哪些不可描述的節目？
……
“終於，找到了一個有趣的靈魂組合體。”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姜良的腦海最深處傳來，這不是聲音，是一種意念，直接能跟大腦交流的意念，姜良突然有這種恐怖的想法。
“不光有趣，膽量足夠，心性可以，非常敏銳的直覺觀察力。”蒼老的聲音繼續贊道，“你想的沒錯，我們這些老傢伙活的足夠久了，以至於找到一個可以直接交流的對象都很難，而你可以感受到我們的想法，不是嗎？”
姜良默然，“你們，……想要做什麼？”察覺到對方不會一上來就把自己弄死，應該還有機會，姜良頓時膽子大了一些。
“或許她們說的是對的，這個值得冒險一試。”另外一個蒼老的女聲說道。
“先介紹下吧，我們是一個存在了很久很久的文明，遠超你的想像。”剛才的男聲繼續說，“我們跟你還有一些淵源，這些是一兩句話很難說清楚的。你可以認為我們擁有無上的神力，但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原因，我們的力量變弱了。就像你們哪些鐵皮怪獸那樣，是時候找人來維護一下了。”
“鐵皮怪獸？”姜良問道，“你說的是星艦？”
“是的，在你們的文明維度中，哪些鐵皮怪獸帶給你們力量和安全感，但也需要經常維護的不是嗎？”
“我有兩個問題，你們要維護什麼？還有為什麼選擇是我？”姜良明白了對方是有所圖，所以將條件明面化。
“我們有一定的淵源，或者說是我們搭建了現在的文明體系。現在搭建體系的力量正在減弱，如果不想這個體系坍塌，就需要出手去收集和維護這股力量。小傢伙，你也不想看到你們的文明紀元就此毀滅吧？”
“既然你們能夠創造，為什麼不自己去修復，這解釋不通！還有，沒有回答為什麼要讓我去做？”姜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龐大的力量無法穿過空間位面細小的蟲洞，我們自己出手會導致蟲洞的坍塌，那邊的世界也無法承受足以改變所有規則的能量，我們太龐大了。只有像你一樣，才能在不威脅對方位面的情況下去完成這項工作。”蒼老的男聲說道。
“為什麼選擇你，因為你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優點，良好的心性和觀察力，你有着足夠的號召力，這點很關鍵，對於完成任務來說。”另外一個蒼老的女聲補充道，“最核心的，你的靈魂波動有契合度，這將幫助你在對方位面那裏感知需要收集的東西，它們會對你的靈魂波動做出反應。”
“這就是你們綁人的理由？”姜良憤憤道。“難道你們不知道用請的嗎？”
“請，你會來嗎？”老者問道。
“……”姜良，“不會！”
“我們現在已經用很溫柔的手段，將你的靈魂帶到了這裏。”
“我的靈魂，”姜良做了一個吸氣的動作，伸手摸了一下空無一物，連空氣都沒有。“這也叫溫柔，這跟扒皮抽筋有啥區別？我還回的去嗎，可憐我少年英才，就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回不去了，短期內回不去了。既來之則安之，那你要不要考慮幫我們一下忙？”
“不幫，不忙，不答應！堅決不答應！”
“如果你完成任務回來，我承諾幫你恢復身體，並讓你去見你的小女友……”女聲說道。
“我謝謝你們了哎，我變成這樣還不是都拜你們所賜。”姜良也沒好氣。
“你現在和她的差距猶如銀河系的鴻溝，沒有辦法配上她！”女聲的話還沒說完。
“你在研究她，你想做什麼？”姜良冷了下來，他有自己的底線，殺掉他可以，但動他女友那是一萬個不可能，除非從他身上跨過去。
“我們不會對她不利，相反如果你答應幫助我們，在你回來之前，我們可以保護她的安全。”蒼老的男聲說道，“而且，你相信我們有說到做到的實力。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們送你們祝福並團聚，還會有額外的獎勵給到你。”
“需要我做什麼，說說要求吧！”姜良冷靜了下來。
“你同意了？”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姜良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到達那個位面，收集那裏的創始元素之力。當收集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她會把你帶回來的。”女聲說著，空間中突然出現一個漂浮着的輪盤狀物體，懸浮在半空。中心是一個球，一分為二，一半通體黝黑，另外一半閃耀着銀白光澤；外面是一個行星環，黑白兩種色調快速旋轉着，像是歡快的精靈。“她現在是你的了。一直往前走，通過前面的創始之門就可以前往目的地。在那裏我們的本體無法觸達，但還是會給你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最後一個問題，為了確認你們不會對人類文明造成威脅，我想見一下兩位委託人。”姜良說道。
打定主意的他，雖然知道外星文明紀元的“人”可能並不好看，但如果是那種三個胳膊五條腿、膀肥腰園、頭頂圓球、流着着哈喇子的怪物，他也是會大概率放棄任務的。畢竟人生自古誰無死，自己已然這樣了，就不要再留罵名在人間了。萬一坑了自家兄弟們，那就不是他姜良處事的原則了。
“這個要求很無理！”女聲說道，“低等文明無需給你解釋這麼多……”
“算了，讓你了解下也好。”蒼老的男聲打斷了女聲的話，“敞開你的心扉，閉上你的眼睛，讓你的感知擴散，宇宙會給你回饋……”
姜良按照老者的指引，眼前紅茫茫的一片完全暗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大路。他正站在大路的中央，他身後就是創始之門，在他面前的大路一直延伸、延伸、延伸……終於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緊接着視線突然拔高，拔高，再拔高……
這是一個立方體，規則的立方體。
它很大，一艘雷霆級戰艦那麼大？不對，一艘泰坦級母艦那麼大？還不對，要更大的詞才能形容，行星那麼大？不夠，恆星那麼大？
直接拔高后的視野，告訴姜良這是一個有着太陽系大小的物體。而且從紋路上看，那分明是一個活躍着的“大腦”。而且有的位置還時不時會閃爍一些藍芒……眼前的一切說不出的詭異。
姜良猛地轉過身，“我已經明白了這次的任務委託，現在出發！”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向創始之門。
待姜良的背影消失后，女聲有些埋怨道，“你給他知道的太多了。”
“也許吧，早點知道對未來的他也不是一件壞事兒。”
“這小子有點滑頭，就這麼相信他能做好？”
“聰明人不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