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屍潮湧動

繼續推進600米左右兩人來到一個大十字路口，因為十字路口有一盞很高的360度環形照明設施並帶有備用電源，因此整片區域被完全照亮，整個環境氛圍好似是天上打了個照明彈一般，同時因為光照強度比周圍更高，附近喪屍被紛紛吸引並在燈下聚集，這種密度比起赤丸國擠地鐵有過之而無不及，想要經過這裏絕非易事。

下方有條人工河，作為城市的排水渠使用，河道常年運轉，河底堆積了厚厚的一層污泥，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泥潭置身於危險之中，本來可以依靠橋墩進行緩慢的泅渡，但此時身後背着的嬰兒並不允許自己這麼做，玩意因為過大的動作導致嬰兒哭泣兩人就都走不了了，兩人大腦飛速運作，老吳突然想到之前車棚打燈的操作，立即瞄準組成環形燈的led燈板進行射擊，雖然大部分都精確命中目標，但只是燈的高度就有幾層樓之高，加上中間隔着屍群，超過50m的距離就是蠍式衝鋒槍都會失去大部分殺傷力，更何況一把氣槍。

但老吳的方法並非不可行，黑龍見狀舉起十字弩，老吳同時警戒四周給黑龍一個安全的射擊環境，黑龍瞄準燈板正中心，因為這種燈板與電線的連結處一般在此位置，射擊后更大概率徹底毀壞燈板，led燈光非常刺眼，黑龍通過瞄準被刺的直流淚，但他還是在徹底睜不開眼之前射出了弩箭，弩箭劃出一條弧線飛向目標，隨後面向自己這邊的照明突然熄滅，接着傳來一聲塑料斷裂的聲響，老吳在旁邊低聲說了句：“幹得好。”

不會事情還沒結束，還有兩個照明板才能徹底消除這邊120度區域的照明，而難點在於剩下的燈板都有角度傾斜，無法確定連結點的具體位置，也難以徹底擊毀，為了保證成功率兩人開始進行估算，最後大致估算出瞄準點，只能起到弩箭不會被彈開或者扎偏就行，隨着弩箭射出，第二塊板子徹底熄滅，緊接着是第三塊板子，第三塊板子雖然沒有徹底熄滅，但燈光暗淡了很多，幾乎失去照明效果，緊接着兩人向燈光方向分離投擲兩枚誘餌彈，屍群被吸引，並且因為這一側沒有了照明，屍潮開始向另一邊涌去，漸漸的，面前的橋上被騰出一條4米左右的道路，兩人不敢耽擱果斷通過橋樑。

因為周圍喪屍都被燈光吸引的原因，此時四周的道路上倒是很安全，之前的一小段路已經耽誤兩人近40分鐘的時間，距離撤離點還有很長的路，鬼知道後面還會有什麼等着他們，二人只得加快步伐趕路，可還沒走幾步，伴隨着一聲音爆劃過，腳邊泛起土花，兩人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有人在朝着自己射擊，好在周圍建築物多，老吳掩護黑龍兩人迅速進入建築物內，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有人會向自己射擊，這是二人共同的疑惑，並且這發子彈為什麼是對着腿打來的。

來到室內一扇窗戶旁，藉助單向窗戶黑龍向外觀察，周圍制高點很多，但剛才的子彈明顯從身後高處襲來，難道是高架橋？可能性很低，高架橋射界太小，而且自己之前和老吳在橋對岸準備的時候反而在射界內，而那時並沒有遭到攻擊，遠處的居民樓嗎？似乎也不對，兩人受到攻擊的位置後方居民樓只有下半建築物才有射界，那最後只剩下……那個環形燈？！沒錯，因為之前兩人的位置從環形燈來看應該距離殭屍很近不容易發現，而過橋后便暴露無遺。

此時黑龍的視線里出現一名未感染者，他來到兩人之前的位置，看到橋面有通路后便貼牆行進，黑龍此時很是心急但無能為力，緊接着環形燈上方平台冒出細微的火光，即將到橋對岸的青年隨即倒地，他捂着腿面容扭曲，強忍着不做聲，黑龍趕緊將窗戶打開縫隙，用十字弩瞄準環形燈上方，從瞄準鏡內他看到一個黑影，對方手持某種帶碩大消音器的小口徑狙擊槍正在瞄準年輕人的位置，緊接着又發出火光，年輕人的手臂被擊中，但他還是忍下來了，他掙扎着向橋對岸爬去，求生的本能讓他顧不得疼痛，他想要活着。

黑龍存速將弩橫過來，通過瞄準鏡密位和敵人的身長估算距離，但計算並不是黑龍的強項，他的優勢只有及其穩定的瞄準，經過十多秒，黑龍終於計算好射擊諸元，敵人位置更高，從自己這裏來講大概高出5度以上夾角，距離120米，細微右側風向，老吳幫助檢測得出結果為2級微風，隨後黑龍用數據得出的瞄準點對準目標，吸氣屏息，敵人距離遠，數據也只能估算，只能說是是命中靠緣分，為了保證命中和射殺概率，黑龍瞄準目標胸口位置，隨後扣動扳機，弩箭出膛的一瞬間，敵人的位置再次發出火光，但緊接着黑龍看到弩箭射中了趴在地上的敵人，但並未直接射殺，從瞄準鏡里看到敵人的手臂中箭，那人手裏的槍掉了下去。

橋上的年輕人還是沒忍住發出了慘叫，那人最後一槍正中了年輕人的腳踝，整個腳踝的骨骼徹底碎裂，此時他的身後也早已脫出一條長長的血跡，喪屍聽到慘叫聲蜂擁而至，伴隨着幾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周圍再次回復了寂靜，而之前環形燈上方的敵人似乎躲在了平台下方不見了蹤影，從此人做法來看，似乎是故意盯着路過的人非要害區域進行射擊，而且槍法很准，這麼做的目的無非一個，欣賞路人被喪屍分屍的慘狀，而此時不撤離也不節約彈藥，卻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顯然不符合常理，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只是為了殺人而殺人嗎？滿足自己變態的慾望？雖然有很多疑惑，但兩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要趁着來之不易的機會儘快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路上喪屍大多成群分佈在路邊發光的店鋪周圍，兩人沿着道路中間綠化帶，彎腰小跑穿過一波又一波的屍群，途中老吳檢查黑龍背後的嬰兒已經睡去，這讓兩人的行動變得更加大膽一些，途中兩人注意到周圍路邊不少屍體身上均有槍傷，血跡拖動距離也不是很遠還有密集的彈孔，非常像是有一定規模的近距離交火，通過四周血跡不難看出有些傷員或者屍體被轉移，留下的多是普通人的屍體，這種情形讓兩人覺得城市內部肯定有不少非法武裝趁着瘟疫爆發做着某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大致二十多分鐘，兩人來到火車站區域，這裏同時也是小商品城，全城大部分小賣鋪進貨都是在這裏，同時也代表了人流異常密集，不過好在商場內部應急發電機正常工作，街道上大部分喪屍因為光亮而湧進四周大商場內，即使在路對面也能聽到殭屍嘈雜的哀嚎聲，就算不進去也不難想像現在裏面是什麼景象，花費十多分鐘穿越這片街區，也就過去了所謂的一馬路，此時距離撤離點還有5-6公里，剩下不到五十分鐘的時間可以說很緊湊，但好在過去一馬路后便離開了城市中心地帶，喪屍數量稀稀疏疏比城內明顯減少，兩人還是盡量避免驚動喪屍，但可以略微加快步伐，之前市區內4-5公里路程消耗了兩人大半時間和精力，此時兩人都略顯疲憊，就這樣小跑奔襲了一公里左右，前方慢慢出現趕路的人群，先是稀稀疏疏的普通市民，再往前二百米左右開始有持槍人員，這些人多是退役軍警和ipsc射擊愛好者，至此兩人算是趕上了大部隊，緊張的心情得到了些許放鬆。

趕路的人群形形色色，有一家五口，女人和孩子推着輪椅帶着祖母，男人持槍保護的，有小情侶互相安慰的，有生存狂全副武裝的，有互相攙扶的，雖然此時情況依舊不容樂觀，但大家都通過互相嘮嗑來緩解緊張的氛圍，當經過一家五口時，老奶奶主動對兩人搭話：“呦這麼年輕就有孩子了。”黑龍和老吳見狀放慢腳步和老人聊起來，當老人知道事情的原尾時深深嘆了口氣說：“苦命的孩子啊，小小年紀就沒了親人，你們年輕人真是好樣的，老天爺會保佑你們和孩子平平安安的。”話題很沉重，但老奶奶溫柔的語氣讓兩人心裏舒服了不少，這可能就是慈祥的老人們才特有的能力吧。

距離目標點1.5公里，隊伍里所有人都精疲力盡，隊伍行進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此時周圍小店鋪的發電機或備用電源耗盡，加上已經進入三環的環道範圍，這裏算是到了城市與郊區的交接處，周圍逐漸陷入漆黑，人群也安靜了下來，周圍除了腳步聲和喘氣聲，還有裝備碰撞與衣服摩擦的聲響外再沒有其他動靜，此時遠處的天空中出現探照燈的光柱，這是部隊給趕往撤離的人提供方向。

黑龍此時心裏感到些許不安，但看到大概一公里遠的大橋後方有槍燈的光亮還是安心了不少，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喊：“那些怪物來了，大家快跑！”話音剛落人群瞬間炸開了鍋，隊伍里大部分前軍警退伍的持械人員跑到黑龍他們所在的隊伍末尾，準備組成一道人牆靠手裏的民用槍械為普通人爭取時間，黑龍和老吳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火力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何況背後還有嬰兒，因此只能選擇離開，此時他們看到老奶奶用手剎死了輪椅，讓兒子把槍交給自己，那男人自然是不願意的，老人顫抖着對他說到：“兒啊，我腿腳不便年過半百，半身入土的人你們推着我會拖累你們，你帶着豆豆和小梅趕緊走，以後好好對他們啊，實在不行啊，也可以把那個可憐孩子領養了，這倆年輕人肯定不會帶孩子。”男人爭不過，最後只得顫抖着將槍遞到母親手中，隨後雙膝跪地趴在母親懷裏痛哭着說到：“母親，孩兒不孝。”但緊接着便被老奶奶趕走了。

黑龍背着嬰兒跑不快，他讓老吳先跑，而老吳卻跟在黑龍的身後扶着襁褓，並且罵道：“他媽的是不是瞧不起我，你跟我客氣個寄八，都說了我保你，少跟你爹我客氣。”而黑龍能做的只有拚命加快腳下的步伐，身後被晃醒的嬰兒也在此刻因為不安發出了啼哭聲，後方也開始不斷傳來槍聲，且槍聲越來越密集，雖然儘力奔跑，但此時的二人也已經落到了隊伍的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