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扳機的重量

伴隨着槍聲與爆炸聲，傷員的哀嚎聲與驚恐的尖叫，地面上頓時瞬間亂做一團，從空中落下的火雨也隨之散開，灑落在四處亂竄的平民身上，但一切還未結束，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動目的，耗子開始讓泰坦向對面投放準備好的炸彈，要將此次事件偽裝成單純的恐怖襲擊，原本洋溢着歡聲與節日氛圍的商場頓時瀰漫著硝煙與生物油脂燒焦的臭味，遍地的慘叫聲哭聲亂作一團，場面宛如人間煉獄。

商場的玻璃牆被機槍子彈無情擊碎，隨後一顆綁着遙控炸彈的毒氣罐被用繩索從破口處投入，正當所有人都亂做一團向外逃竄，或緊閉雙眼等待着死亡時，一名商場的安保人員沖了過去將炸彈扔出，隨後炸彈在空中被引爆，1kg奧克托今炸藥以9000米每秒的超高爆速產生了不亞於5kg當量tnt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而安保人員如同炮彈一般被炸飛出去……

慌亂的人群安靜下來，這時一名同位安保人員的同事沖了過去，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安保哭着喊到：“讓你跑你不跑，一個月三千塊，你拼什麼命啊！”但他卻聽到懷裏的安保用虛弱的聲音回答道：“退伍，不褪色，這是我的……誓言……”這聲音越來越微弱，直至徹底消失，爆炸物被扔出室外后引爆，因此沒有產生密閉空間爆炸的嚴重後果，除一名安保外，無人員傷亡，但是，被炸彈引爆的毒氣罐卻悄然把病毒佈滿了半徑百十米的範圍……

直升機並沒有離開，他們在草叢內悄悄投放了攜帶病毒罐的炸彈，隨後立即降落在附近商務大樓，從樓頂進入抓走數名人質，接着在通風系統內撒入剩下的病毒原液，隨後攜帶着數名人質返回商場附近，而就在警方聯繫特警與軍隊，警局上下忙做一團時，城市中個個角落事先埋伏好的被劫持的洒水車開始肆意噴洒病源，他們全副武裝做着保護措施，路上的行人卻毫不知情，死神已經悄然降臨，甚至還有孩童故意跑到路邊，覺得被洒水車淋透是很好玩的事情。

空中警察第一波抵達，他們沒有重火力的裝備，但必須先上，哪怕是肉身吸引火力也要減少貧民傷亡，為軍隊的趕到爭取時間，地面消防與醫療單位抵達商場附近，但敵人居然打開機艙門對他們進行射擊，消防員想要衝上去救人卻倒在路上，醫療用的救護車被打到起火併發生爆炸，空警攜帶攔截網趕到，十多架直升機將目標包圍準備投網，可就在這時目標直升機突然開始原地旋轉，隨後艙門噴出火舌，一側的數架直升機被全數擊毀，隨後其他機組的無線電內便傳來同事們的呼救與哀嚎聲，無奈只能被迫撤退，但敵人並不是停火，只是短暫的更換彈藥，幾秒后敵人的飛機再次噴出彈雨，而這一次無人倖免。

死亡的陰霾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記者們趕到現場冒死開始報道，靶場裏看到新聞的人們心如刀割，這樣的氛圍持續了數分鐘，直到有人喊了一聲：“軍隊！是軍隊來了！我們有救了！”隨着便是接連不斷的哭聲，敵人看到部隊的武裝直升機到來后立刻向反方向飛行，人們頭頂數十架武直飛過，緊接着頭頂懸停數架運直，從上面索降下來特警來維持秩序，隨後是大量軍人幫助搬運傷員，消防員和醫生護士們沖向受傷人群，就在這時，路旁的炸彈突然被引爆，但距離較遠所幸沒有造成傷亡，人們都在慶幸，而這也是那些人想要的，真正成功的偽裝。

“從新聞中這些暴徒的逃竄方向判斷大概率會經過靶場附近。”黑龍話音剛落，老闆直接拍案而起，隨後來到前台拿起麥克風說：“我想各位都已經看到了，我想各位一定都很憤怒，現在根據報道的這些暴徒的行進方向，幾分鐘內就會經過這裏，今天彈藥費用全免，所有人拿上趁手的武器，敢來，就把他們永遠留在這”隨後將一把單發裝填的栓動步槍交給黑龍說到：“這裏遠距離你的槍法最好，敵人有厚重的盔甲，也許只有射擊頭盔面罩的縫隙才能保證擊穿，你呆在角落裏，我們給你創造機會”

幾分鐘后，遠處傳來直升機引擎的轟鳴，隨着聲音越來越近，所有人的心跳都在狂跳，雖然敵人可怕，但沒有一個人退縮，所有人都緊握鋼槍，今天的他們不是一個普通的射擊愛好者，而是自己心中的英雄。

直升機從靶場正上方飛過，當其到達靶場露天區域后，只聽見老闆用話筒大喊：“射擊！”靶場響起密集且震耳欲聾的槍聲，但這種醫療直升機可以抵擋.408甚至以上穿甲彈的直射，防護等級僅次於武直，這種民用小口徑武器射擊相當於撓痒痒，“他馬的，把直升機橫過來，泰坦給我把他們撕碎！”面對耗子的瘋狂，蜜獾想要阻攔，但想到自己的家人，他選擇了沉默……

直升機在靶場250m處停下，伴隨艙門打開，接踵而來的便是一串毀滅性的彈雨，瞬間多人被擊中，所幸都不是要害，但.338強大的動能將被擊中的四肢瞬間撕裂，即使擊穿混凝土牆面也依然有強大的殺傷力，黑龍雖然早就在準備，但擦身而過的子彈，傷員的慘叫，和目標是人的多重壓力讓其難以穩定瞄準，最後在極大的壓力下黑龍還是扣下了扳機，可他卻犯了致命的低級錯誤，扣動扳機的手指過於用力，開火的瞬間出於恐懼他閉上了眼睛……

這顆子彈擊中了泰坦的胸口，但足以抵擋.50bmg彈藥直射的防彈插板卻將彈頭完全攔截，對於泰坦來說相當於胸口受到一記重拳，泰坦一個踉蹌但很快又站穩，雖然沒有受傷，卻讓他瞬間變得憤怒無比，雖然只有一槍無法確定具體位置，但泰坦將武器調整到2400發每分鐘的極限射速並依託直升機艙門，向著黑龍所在的大概方向掃射。

空槍后黑龍呆愣在原地，看見密集的彈雨逐步逼近自己后，他緩緩閉上雙眼，只希望死的不那麼痛苦……pong！pongpongpong！突然的槍聲讓黑龍再次睜開眼睛，只見老吳拿着一把半自動步槍對着敵人射擊，同時他聽到老吳對他喊到：“快！再來一槍，相信你自己！”敵人對着老吳射擊，但也許是因為彈璉打空的緣故槍聲突然停止。

緩過神來的黑龍立刻拉開槍栓裝填一發子彈，深吸一口氣，隨後席地而坐以凳子為依託舉槍瞄準，瞄準鏡內敵人正在裝填，面對過大的動作幅度貿然射擊必定還是無法擊中要害，老吳在瞄準鏡內也看的清清楚楚，他再次對黑龍說：“有把握再射擊，我相信你。”

只見敵人再次依託直升機，手裏的機槍射齣子彈並越來越快，地上被子彈揚起的塵土距離老吳越來越近，黑龍屏住呼吸，隨後緩緩扣動扳機……有意瞄準，無意擊發，扳機在緩慢的扣動中突然發出“啪嗒”的聲響，撞針被釋放，伴隨着清脆的一聲“叮”，撞針用力敲擊底火，銅片發生形變，擠壓並引燃底火內的炸藥，緊接着火星從伯丹式底火的空隙進入彈殼內部，其裝填的雙基發射葯被迅速引燃併產生大量氣體，壓力極大的火藥燃氣推動彈頭在槍管中不斷加速，膛線緊緊咬死彈頭讓其發生旋轉，伴隨子彈飛出槍口的緊接着是火藥燃氣迅速膨脹發出爆響，子彈超過音速數倍產生的音爆和大量的火光與摩擦掉被一起噴出引燃的細微銅屑。

不知道是不是腎上腺素的原因，此時的世界在黑龍的眼中是如此的緩慢，他能清楚的看到這顆初速達到1250米每秒，由12.7bmg彈殼縮口到.338英寸口徑的野貓彈彈頭，以幾乎以完美的直線飛向250m外敵人鋼盔面罩的縫隙，然而這一切都發生在0.25秒以內，彈頭幾乎瞬間到達泰坦的臉前，在他的視角里卻什麼都沒看到，只有遠處一閃而過的火光，8.6毫米的直徑與面罩縫隙相比小不了多少，輕微的下墜讓其下面接觸到了面罩縫隙的下沿，伴隨着觀察窗邊緣與彈頭摩擦產生的大量四濺的火花，彈頭的姿態發生輕微偏轉隨後暢通無阻的進入頭盔內部，接着着出現的還有骨骼碎裂的聲音和某種難以形容的液體發出的聲響，緊接着血液和碎裂的骨骼、肉泥等不成型的組織從頭盔的下方、面罩、與縫隙飛濺出來……

泰坦的身體依舊靠在艙門上，幾秒后才從飛機上跌落，緊接着靶場內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直升機趕緊調轉機身離開，黑龍趁機裝填進行了兩次射擊但均被彈開，緊接着最後一槍正中直升機尾槳，但距離過於遠動能下降沒能徹底讓其失效，直升機只是短暫失控后再次恢復操作，但這讓後續追擊的武直可以輕鬆將其追上。

蜜獾等人的直升機被包圍，隨後踉踉蹌蹌降落在某寫字樓上方，緊接着直升機四周事先安裝的圓筒突然噴出火花，其產生大量煙霧組成煙牆，而蜜獾一行人則抓着人質伺機沖入建築物內，耗子卻在此時當著院長的面撕掉照片說到：“謝謝啊老東西，現在就送你去見你心愛的家人”隨後掏出手槍對着奄奄一息的老人扣下了扳機，老人的眼中沒有憤怒，只有悔恨……

當恐怖分子不止一個人，且手裏有人質並在密閉建築物時，除非不考慮人質安危，不然只能通過談判來穩定暴徒們的情緒，然後藉助科技的加持尋找機會，但此時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當這些暴徒進入建築物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宣告了他們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