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陽家宴會，暫留烈陽門
素茹夫人看着幼女，入宴前安排道：“秋兒聽話，等會你就坐在葉少爺一旁。”
明面上的話說完，而作為母親的素茹夫人又暗自傳聲告知陌秋關於葉無塵的來歷，話語裏帶了一絲隱藏不深的無奈，希望女兒明白這已是母親所能為她找到的最好歸宿了。
葉無塵沒曾料到主人的磨嘰，在此情行坐久又不能撇下他人就地修鍊，於是乎神遊飄飄，但這卻非神靈境界的神遊其外。
突然門外一聲高喊，“家主夫人攜小姐到”，喚醒不清楚想去何方的葉無塵。
他側首南顧，看見熟悉的陽家夫婦二人齊肩走來，於其身後有見一角女子衣物，以及高出來的幾根銀色簪子，雖不能一窺全貌，由此也知曉她便是母親為自己求親的女子。
“讓親家久等了。”陽連心終於厚着臉皮說出認知外的話。
旋即，在母親與准岳父岳母客套一番沒完，葉無塵更在意“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的陌秋將會入座哪裏。
因為他已經被她深深吸引，注視下，女子始終在側，馨香悄撲鼻。便不由生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想法，漸漸接受此段父母之命的婚姻。
賀蘭敏柔當著眾人面在晚宴沒正式開始前說道：“月蓮，把吾從丹墨先生那兒求取的魂丹一枚給秋兒。”
“諾。”身後右側的丫環接到命令並立即行動。
素茹夫人和陽家家主既顯得高興也有些意外，沒承想賀蘭敏柔剛見面便贈此珍貴靈丹，那可是靈丹類型里的魂丹啊，而且是出自丹墨先生之手，必然是等階頗高的精品無疑。
此贈禮他意，表現賀蘭敏柔日後待陌秋的態度，是喜歡還是討厭。
“請。”
陽連心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本次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禮。”
“塵兒，吃飯。”賀蘭敏柔傳音之時着重地說了後面二字。
葉無塵適覺有點失禮，扭頭四顧然後擺正，不緊不慢地夾取麟肝鳳髓，細嚼慢咽起來。
神情雖因故作矜持而未出格，心悅卿兮卻若倒月漣漪，非葉無塵如今定力能恢復平靜如水。
等所有人停箸未食，葉無塵抓住機遇，起身並上前小步作揖搭訕道：“葉無塵有幸提前睹見姑娘仙容，你我已屬婚約身，我有禮物相贈還請姑娘收下。”
這聲不大也不小，在場之人正好可以所聽無差。
“這是，給我的。”正坐女子，露出袖中玉手指向自己確認道。
葉無塵微微點頭示意道：“嗯嗯。”
女子適才起身，雙手接過葉無塵手上長盒。這期間不知是哪個，有意還是無意，總之手上的肌膚相貼，都感受到了對方的溫度。
“涼的”和“暖的”，感官本能意識傳遞到各自腦海。
“陌秋，多謝葉公子。”
“不用不用。”
賀蘭敏柔都驚了，又跟素茹夫人對視了眼神，這什麼狀況，完全不按照程序來的啊。
不僅她們倆，在場懂相關禮數的人，皆目瞪口呆於剛才那一幕。
太直接了，賀蘭敏柔完全沒有預料到兒子這般。不顧她的教誨，把晚宴前父母互相介紹自己子女這一環節給略過去了。
其次在細節上。從賀蘭敏柔等長輩來看，葉無塵講話的方式、時候都不對，偏偏女子答應了、收禮，這水到渠成、情投意合的一幕，尷尬反成了他們。
“親家啊，飯菜還滿意否。”恢復原態的陽連心謙遜問道。
“哦。”賀蘭敏柔這才清醒，作揖答道：“水陸畢陳、瓊漿玉液，此景甚合，葉氏賀蘭敏柔攜子辰萬分感謝陽家家主及夫人今夜之招待。”
陽連心與素茹夫人也知曉她意，故正式還禮。然後雙方長輩才介紹起自己的子女，姓甚名誰，互相如何稱謂為好。
“這是小女姓陽名陌秋，論年齡她只比你小三個月，所以葉公子可稱呼小女陌秋為妹妹。”
經素茹夫人正式介紹之後，葉無塵表露出十分之激動歡喜之意道：“陌秋妹妹！”
“葉公子。”陌秋還禮。
“親家講出來怪彆扭的，素茹還是繼續叫你柔姐姐吧。”素茹夫人這時對賀蘭敏柔挽留道：“先別走那麼快好嗎？待上幾天吧，過兩日便是清秋節，京都參差百萬人家有好多好看的、好玩的，也好讓他們兩個多熟悉彼此。”
葉無塵插話答道：“好啊！好啊！”
“就三天。”賀蘭敏柔看了會兒子，才回應道。
素茹夫人聽聞此言，心情若更上一層樓了，開心連忙答應道：“嗯，好姐姐。”
葉無塵見母親答應，臉上不言而喻地顯露喜悅之色。
“塵兒，母親願意留下，你就那麼高興。”賀蘭敏柔這說話給人感覺是，一種快有媳婦便忘了娘親的責怪。
葉無塵後面跟着，沒有認真聽她的語氣，便答道：“嗯嗯，孩兒頗感歡喜。”
緊接下句，葉無塵便話鋒一轉，辯解道：“母親，孩兒是為您跟素茹叔母多年不見，這重逢后相聚長點而倍感歡喜。”
“真的？”賀蘭敏柔可謂知子莫若母，滿臉不信的問道。
葉無塵也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是，真的。”
“那好，接下來三日，塵兒除就寢之外，不能離開吾視線範圍之外。”
“不對，月蓮清竹，你們兩個夜裏輪流候在少爺門前，若有事情要及時伺候。”
兩句話讓葉無塵的心裏哇涼哇涼的，對母親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諾。”
兩個侍女中的月蓮便領命跟隨在葉無塵身後。
而另一邊，素茹夫人此刻於陌秋閨房中說著私房話。
“母親，這是葉公子給的禮物。”陌秋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了梳妝枱上。
“打開吧。”
於是，陌秋聽從了母親的建議。左手托底，右手打開漆盒，便見栩栩如生的鳳凰發簪在絲絹的墊襯下展現出來；精巧的盒子還有第二層，那裏是一對帶墜的桐紋耳環，三色寶石襯托出梧桐葉紋的華麗。
“發簪與耳飾，柔姐姐這兒子有意思。”素茹夫人看了會兩物件，徵求道：“秋兒，讓母親為你換上吧。”
“好。”女子坐對鏡子，靜靜等待母親為她戴上未來所贈予夫婿的首飾。
拆下換上，鏡中女容裝扮彷彿換了氣質，眼似丹鳳，眉黛初月，鵝臉上梨渦淺笑，再有金簪玉環點綴，猶顯雍容華貴些。
“我女兒此刻真美。”素茹夫人見此仙姿容顏，不禁贊道。
素茹夫人接着又說道：“秋兒，適才宴上見到的葉公子還滿意嗎？”
“母親，葉公子他…”陌秋話出而嬌羞，欲言又止道：“他玉樹臨風，女兒挺滿意的。”
“那就好。”
“不過以後見葉公子要矜持一點。”
素茹夫人忘不了陌秋主動那一幕，再次叮囑道。
“明白，母親。”
清秋節前一日晨，這是葉無塵為數不多的懶覺，即使月蓮來叫也裝睡不醒。
“塵兒，你可以不起來。”
“母親想，是我兒孝順，那今日聽話便於房中好好修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