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叫丁滿
杯子上有指紋,說明有人用過它。用杯子這件事一點都不奇怪,昨天他們上來的時候幾乎已經把帶的瓶裝水全部喝完了,山裡也沒有超市便利店之類,晚上再想喝水只能用房間裏的燒水壺燒水喝。
我晃了晃燒水壺,裏面還有一口水,應該是徐靈兒昨天喝剩下的,但她估計有強迫症,喝完了還把杯子又放回去了,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如果她真的是中毒,會不會是水的問題?
我準備告知警察這一發現。
剛走出房間我就看見警察在給一個男人做筆錄,那個男人不是我的同事,我從來沒見過他。
“警察同志…”我剛開口就被打斷了,“你先等一下,這位先生說他看見有人晚上進了受害者的房間。”
!!!
是誰?
“你好,我叫丁滿,比你們早來一天。”那個年輕的男人伸出手,他長得比路人好看點,身高身材方面都沒有硬傷,對待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我禮貌回應。
“我昨天晚上出了一次門,看見有個女人進了那個房間。”
“哪個女人?”
“我不認識,個子不高,身形佝僂。”
“你半夜出門幹嘛?”警察直接問道。
“額,”丁滿默默自己的鼻子,略顯尷尬,“因為我餓了。”
“我是攝影師,白天忙着拍照片沒時間吃飯。”我看着他的穿着,確實有點像攝影師,怪不得來這山溝里。
“有相機嗎?照片我看看。”警察讓丁滿把他拍的照片拿出來,又讓身邊做筆錄的警察下樓去找老闆娘,問問有沒有一個矮個子女人。
我看着丁滿走進了徐靈兒對面的房間,這下不只是我,連警察都呆了。
“你來的時候見過他嗎?”警察問我。
“沒有。”我搖搖頭,“我第一次看見他。”
丁滿拿來的相機裏面全是風景照,不愧是攝影師,普通一座山頭都能拍出十萬大山的感覺。
“你說你比她早來一天,但人家說從來沒見過你。”警察一開口就給我賣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再看着丁滿。
“你可以問老闆娘,我白天都在山上,晚上看不見了才回來,昨晚我回來的時候樓下還有人喝酒。”丁滿激動起來,“你看我拍的照片,上面還有時間。”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味道,在這種緊迫的時刻,老闆娘上來了,警察走過去。
“大娘,你們這有沒有一個女人,個子不高,背有點駝。”
老闆娘立刻說有:“她是我們這打掃衛生的,有時候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她來幫忙,每次給她點錢。”
她這麼一說我立刻想起來了:“我也見過。”大家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昨晚換房間前她進來過。”
“她進來幹什麼?”
“她說她忘記打掃衛生間了,進來打掃衛生。”
警察聽到后沉默一會兒才開口:“她也是第一個發現受害者死亡的。”
“受害者身上所有的現金都不見了。”
“她在之後立刻離開了。”
短短三句話,立刻定了那個女人的罪。
在警察走之前我告訴他:我發現杯子上有指紋,徐靈兒用杯子喝過水,警察又給杯子和燒水壺帶走了。
“嘿,美女,加個微信唄。”丁滿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拿個手機要掃我碼。
“不用了。”我對攝影師沒興趣。
“別啊,說不定這案子以後還需要我倆呢,咱倆還能交流討論下。”你以為這是數學題嗎?還交流討論,但我確實想知道徐靈兒究竟是誰殺的,最終還是和他加了微信。
“好巧啊,你也是h市的。”行了我知道你也是的了,我不想再和他講下去,除了有關徐靈兒的消息其他的希望他別煩我。
我下樓去找大部隊,我的同事們。他們都坐在樓下,看見我來了,老闆站起來:“警察說讓我們暫時不要離開h市,誰離開誰就有嫌疑,但明天是周一,我們也不能不工作,大家就早點回家吧。”
果然,這種時候還不忘工作的只有老闆。雖然大家不想工作,但更不想待在死過人的地方。
下去的路比上來的還難走,但大家都沒有再開口抱怨。陳學前半路走過來要幫我拿行李,我還沒來得及拒絕行李就被丁滿拿走了。
“我喜歡幫美女拿行李。”一句話說的曖昧不清,惹得同事們都盯着我看。我無意過多解釋,身上沒有東西走得格外輕鬆,很快就到了山腳下。
來接我們的還是之前那輛大巴,可惜現在少了一個人。我從丁滿手裏結果背包,說了句“謝謝”就上車了,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回到出租屋我還是感到疑惑,人真的是那個清潔工殺的嗎?目的是什麼?總不會真的就為了徐靈兒身上的現金吧。現在大家都用手機支付,她身上現金再多也不會超過一千,為了一千塊錢不值得。更何況,我第一次進去的時候房間裏根本就沒有被翻箱倒櫃的痕迹。
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第二天我一進公司就看見大家都在議論紛紛。趙姐拉着我:“孫言,你的嫌疑洗清了。”我什麼時候變成嫌疑人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就是那個清潔工乾的。她晚上在水裏下毒,早上又故意去看徐靈兒有沒有死,把徐靈兒身上的現金全帶走了,大家剛報警她就找借口回家了。”
“為了那幾百塊錢?”
“什麼?”趙姐沒聽懂我在說什麼。
我又說了一遍:“她殺個人就為了那幾百塊錢?”
“不然呢,你是不知道她家的情況,他兒子前幾個月出車禍癱了,現在還躺在床上,她老公就一種地的,在大山上種地能掙幾個錢……”聽着趙姐在我耳邊嘮叨,我從內心深處不願相信,一個自己經歷苦難的女人真的願意把不幸再強加在別人身上嗎?
“可徐靈兒身上的奢侈品一個也沒少啊。”我替那個女人辯解,徐靈兒隨便一個包一雙鞋不知勝現金多少倍。
但趙姐只是不屑的撇撇嘴:“她一個農村女人哪裏認識這些包,賣也賣不掉,在她眼裏就是一堆破布。”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我打開一看,是丁滿發的消息。
“兇手抓住了,就是那個保潔員。”
我不願相信也不想回復,但他又發來一條。
“徐靈兒是被毒死的。”
我剛準備把手機關掉,王主任喊我過去一趟。
“咚咚。”
“進。”王主任坐在他那張辦公桌旁,“小孫啊。”
“嗯。”
“你也知道徐靈兒不幸去世了,我們公司為了表示人文關懷,決定派你去他們家看望看望。”
這種時候讓我過去不就是挖個火坑讓我跳嗎?
“畢竟她是和你換了房間。”我算是明白了,原來大家都認為應該死的是我,徐靈兒是替我死的。
“我知道了。”看來我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