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惡之華
啊?讓我鑽過去?會不會太侮辱人了?阿兵心裏想着,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作為一個敬業的群眾演員要面對各種難為情的情況,戲裏的東西不能當真,阿兵攥了攥拳頭鼓起了勇氣。
“a開拍!”
“韓信,想活着回去的話,就從老子跨下鑽過去!”混混頭子惡狠狠的說道。
阿兵跪了下去,雙手撐地,一步一步地爬了過去。
“哈哈哈哈,他真的鑽了!”,混混同夥們哄然大笑。
“滾吧!”,混混頭子一腳踹在了阿兵的屁股上,阿兵站起離去。
“卡,可以了。”
“等會兒,我覺得不行!”,蕭如烈打斷道,“我覺得這條動作太狼狽猥瑣了,就算後期會p也有損我在熒幕上的形象,我要求動作要帥氣一點。”
導演捂了捂額頭,找到一旁的阿兵,“小夥子再來一遍吧,記得動作要帥氣”。
啊?韓信kua下之辱要演的帥氣?你這是在為難我這個小小的群眾演員,算了,為了多拿十塊錢,忍忍吧。
“a開拍!”
“韓信,想活着回去的話,就從老子kua下鑽過去!”,混混頭子惡狠狠的說道。
阿兵像洗髮水廣告裏的美女一樣,銷魂地甩了甩頭髮,優雅地跪了下去,雙手撐地,用貓步一步一跪地穿kua而過。
“滾吧!”,混混頭子一腳踹在了阿兵的屁股上。
“啊~啊”,阿兵發出自認為帥氣優雅的聲音,繼續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卡!你覺得怎麼樣?”
“雖然跟我的帥氣比差遠了,但是就這樣吧”,蕭如烈道。
就這樣,該劇一經播出立刻引起了粉絲們的高潮。
“哥哥實在太敬業了,為了演好韓信之辱親自上場!”
“是啊,他下跪的時候特別帥氣,我一個男的看了都頂不住,吸溜。”
“卡!好了今天就拍到這裏了,收工了!”
“哥哥,今天又有女孩來面試配角,就在房車裏面等着”,助理看吳翻演完了,湊了上來。
“嗯,我知道了,馬上就去”,吳翻表面上不動聲色。
“哎呀,又是勞累的一天”,阿兵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豎店影視基地大門,看見一位女孩站在門口左顧右盼。
“請問你找誰呀?”
“我叫白安蕾,我找吳翻,他是我男朋友”,女孩說道。
“哦,他就在房車裏。”
“謝謝,再見。”
白安蕾進去以後找了一路,終於看見了吳翻的房車,車門緊閉,只好上去敲了敲門,等了半天,終於有人打開了門。
“誰啊?不是說了在選配角,不要打擾嗎?”
“選配角要上半身不穿衣服嗎?!吳翻,你今天要給我一個交代!”,白安蕾歇斯底里。
“什麼交代,我這種大明星交往幾個女孩子不是很正常嗎?”
“那你選我還是選車裏面的女人?”
“我們到此結束了,趕緊走吧”,吳翻不耐煩了。
“當初是你說的願意對我負責我才答應做你女朋友的,現在你去找別的女人,當初的承諾呢?我要去告你**。”
“啊?男女朋友就不能分手嗎?我警告你別做多餘的事,我可是大明星,你那點小動作我還是有關係能處理的”,吳翻保安告道。
白安蕾不可置信地看着吳翻,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男人,捂着鼻子跑出了豎店基地門口。
“嗯,這麼快就出來了?”,阿兵沒有離開附近,手裏端着碗盒飯,扒拉了兩口。
白安蕾獃獃地看着面前的河水,一步步的走向深水區,直到河水沒入脖子也沒有停住腳步,一波河浪打過來幫了一把,直接將口鼻淹沒,白安蕾下意識的想回到岸邊,但是洶湧的河水無情地掐斷了最後一絲希望。“就這樣結束了么?”,女孩不甘的想道。
“哈啊,哈啊”,女孩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衣領彷彿被人揪住了,直到躺在地上才發現是被人救了。
“為什麼要救我!?”
“什麼事會逼得一個人在一個和諧社會自殺呢?”,男孩撿起放在地上的盒飯,趁着還熱繼續扒拉。
“事情是這樣的……”
“那你不去找保安嗎?自殺豈不是便宜了吳翻。”
“沒用的,事情過了這麼久,這人背後又有資本支持”,白安蕾搖了搖頭。
“我看你挺年輕的,多少歲了?”
“**歲”
“我去真刑啊。”
“我剛才也說了,時間過了這麼久,最直接的證據早就沒了。”
“沒關係,壞事干多了總會露出馬腳的,如果你不介意自己的事被曝光的話,我支持你鼓起勇氣揭發吳翻,相信正義一定會到來的。”
“嗯,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只是一個默默無聞打工人罷了。”
某日清晨,“giegie,不好了不好了,快看廁博上的信息!”
“怎麼了?”,吳翻照着鏡子梳了疏頭髮。
“白安蕾發佈廁博控訴你,要求你退出娛樂圈,現在有幾十萬點擊量了。”
“什麼?快幫我聯繫廁博的公司內部人員壓熱度,刪評論,另外通知王吻健幫我打壓白安蕾”,吳翻稍微有點慌,之後冷靜了下來。
王吻健是一名幾十萬粉絲的網紅遊戲主播,平時喜歡評論時事,因為經常發表一些正能量觀點,所以很多人都會跟風點贊,粉絲和路人紛紛誇他三觀很正。
實際上,王吻健背地裏是一名水軍頭子,裝作客觀路人,利用公眾輿論造勢帶節奏的水平非常之高,從來沒有翻車過,在水軍這個行業內口碑十分不錯。
“我認為,吳翻作為一個小鮮肉明星,在這個位置上,有女人投懷送抱是很正常的事,估計是價錢談不攏罷了,這個白安蕾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們看看她以前發佈的微博,天天穿着暴露,一看就知道是出來賣的,我們看個熱鬧就算了,千萬別去帶節奏”,王吻健在直播中說道。
王吻健這一招看似各打三十大板,實際上避重就輕,看似損害了吳翻的名聲,實際上將白安蕾打壓到了一個更低的位置,不可謂不歹毒。
一時間,網絡輿論開始有一部分攻擊白安蕾,形成了雙方罵戰,但形勢總體對白安蕾不利。
“觀眾們,今天是我表弟生日,我們來問問他有什麼願望嗎?”,王吻健打開了直播。
“今年我的目標是20個”,表弟許願道。
“那你比我厲害,我去年也就找了5個,哈哈哈哈哈”,王吻健和表弟在直播中猥瑣的笑着。
白安蕾的廁博得到了好幾個受害者的響應,她們紛紛站出來訴出了受害的經歷,基本都是被吳翻以選秀的名義灌醉后實施犯罪行為。
在雙方處於膠着狀態時,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一通陌生的電話打了過來,“你說吧,要多少錢你才肯罷休?”,中年女人問道。
白安蕾想起了男孩的話,回道:“我不要什麼錢,我只要吳翻站出來道歉,永遠退出娛樂圈。”
“一百萬。”
“我們這些受害者不打算要你們的賠償。”
“哦?人多沒關係,那就每人一百萬。”
“你不用再說了”,白安蕾皺了皺眉頭。
“這麼貪心小心你們一分錢都沒有,我們吳家還是有點實力處理這件事的。”
“嘟~嘟~嘟…”
吳翻母親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沒過多久,一名陌生人發送了好友申請過來,吳母通過了。
“你好,我是白安蕾的朋友,來商量補償的事……”,男子在說出了當事人交往細節后取得了吳母的信任。
“她剛才不是拒絕了100萬嗎?還來找我做什麼?”
“哦,這個…是這樣的,一百萬可能不夠,得單獨給她一百五十萬,您考慮考慮吧”,男人背地裏捏了一把汗。
“那行吧,你把卡號發過來。”
吳母打入了一百五十萬后,冷笑了一聲:“這錢可不是這麼好拿的。”
次日,某地接到吳母反映,稱吳翻前女友白安蕾敲詐其一百五十萬,並提供了相關證據,此事引起了軒然大波。
“觀眾朋友們,看見了嗎?我就說吧,這白安蕾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一個出來賣的人嫌錢不夠而已,這女人沒多久就得進去坐牢了”,王吻健見風使舵。
然而,事情很快迎來了反轉,有一名男子被逮捕了,據其交代,是其假冒白安蕾向吳母索要賠償,白安蕾目前沒有接受任何錢款,在經過仔細的調查取證后,吳翻和蕭如烈的罪惡行為屬實,已經關進小黑屋了,吳母這操作屬於是媽媽再賣我一次了。
消息一出,網絡上炸了,水軍頭子王吻健刪除了所有有關視頻,做起了豪車廣告轉移注意力,發表了一篇不痛不癢的道歉,娛樂圈頓時被推上了風口浪尖,被所有人批判了一番。
而我們默默無聞的打工人阿兵此時又陷入了新的麻煩。
“我都說了是這老人家自己開三輪車闖紅燈撞到我身上,然後他自己摔倒重傷了”,阿兵無奈道。
“不是你主動撞倒的,你為什麼要去扶?”,台上的人問道。
台下的阿兵楞住了,想不出怎麼回答這個靈魂問題,吞了吞口水,無助得像個孩子。
台上的人接着開口:“應老人家屬要求,阿兵補償老人10萬元,你有異議嗎?”
“我身上就只有一千塊吃飯的錢了”,阿兵無奈道。
“那就五年內分期。”
“不給不給”,阿兵委屈得臉都氣鼓鼓的。
小黑屋內,“從今以後,你的編號就是9527了,明白了嗎?”
“明白!!!!”
男人被嚇了一跳,“你吼那麼大聲幹嘛?”
“我叫這麼大聲不是為了嚇你一跳,而是為了爭口氣,我告訴你,哪怕做犯人我也要做成改造模範!!!!”
男人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幾眼趕快離開了。
“喲,來了個細皮嫩肉的,成年了嗎?怎麼進來的?”
“我叫阿兵,上班路上我扶了個撞我的老人。”
“……”
“我叫王吻健,做水軍頭子被抓進來的,放心,你是個好人,有我在,這屋裏都是我手下的水軍,沒人欺負你的。”
“多謝烏…王哥。”
“聽說等會吳翻和蕭如烈兩個大明星要關進來”,王吻健一臉開心。
“明星進來也不至於這麼開心吧?請他們開演唱會嗎?”
“你不知道,我做水軍頭子的時候,接了他們兩個人的單子,現在酬勞還沒打過來,等會他們來了我和兄弟們要跟他倆‘理論理論’,好久沒發泄了,湊合一下,那個蕭如烈在電視上演韓信的時候,那個翹得…嘿嘿嘿,吸溜。”
阿兵看着發病的王吻健,害怕地挪了挪位置,捂住了屁股,千萬不能讓人知道韓信是自己演的替身。
“吳翻和蕭如烈是嗎?這是分配給你們的房間,進去吧。”
大門再度打開,房間裏所有人都看向了門外的兩個人。
曾經的兩位流量明星,此時面容憔悴不堪,以前出門都是前呼後擁,要什麼經紀公司給什麼,出了事經紀公司也會幫忙花錢買輿論,粉絲也會幫忙力挺,各種女人都倒貼上門。
現在兩人已不復當年的光鮮,一臉緊張的看着小黑屋裏的眾人。
“哎呀,這不是蕭如烈嗎,我是那個你扮演的韓信的替身呀?吳翻,記得我嗎?我是那個眼屍體的,幸會幸會,兩位大明星能來這裏看望我,我這裏真的是蓬蓽生輝呀”,阿兵上去握住了兩人的手。
兩人尷尬的抽了回去,“我們是被人冤枉進來的,馬上就會出去的。”
阿兵裝作不知道之前女孩的事,“嗯嗯,我相信你。”
夜幕降臨,眾人躺床上無所事事,王吻健抬頭看了看窗外,看到沒有值班的保安后,示意身邊的手下動手,一個去窗口放風,剩下的人把吳翻蕭如烈兩人從床上拖下來制服住,用襪子堵住嘴。
“嗚嗚嗚”,兩人想發出求救聲,卻無濟於事。
阿兵在上鋪翻了一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你們聚在一起幹嘛,打撲克嗎?”
“沒事沒事,你接着睡”,王吻健勸道。
“哦,別熬夜太晚,明天還要踩縫紉機呢”,阿兵轉過頭繼續睡。
見阿兵睡著了,王吻健走到被制服在地上的兩人身旁,捏了捏吳翻和蕭如烈的小白臉,輕聲道:“你們兩位以前雖然是我的老主顧,闖了禍都是我煽動輿論蓋下去的,但是現在咱們都落網了,估計沒個幾十年出不去,我作為你們倆的幫凶,自知罪孽深重,我現在回報不了社會什麼東西,就為那些受害者去贖罪吧,你們以前做過什麼,哥幾個就對你倆做什麼。”
“老大,兄弟們快等不及了。”
“開始吧。”
“嘿嘿嘿,今晚要開葷了。”
“嗚嗚嗚…。”
清晨,“101號房的出來,該踩縫紉機了!”
阿兵滿足的坐了起來,自從煤氣罐公司倒閉以後,再也沒睡得這麼飽了。
阿兵嗅了嗅,“什麼味道,這麼臭?吳翻蕭如烈,該起床了,第一天上工不能遲到!”
吳翻蕭如烈兩人比之前更加憔悴,宛如行屍走肉,走路也是一瘸一拐,一出來就抱住保安,“求求你了,讓我換個地方吧,我家很有錢的,等我出去一定會報答你的!”
“說什麼呢?在這裏,家裏再有錢也只能改善伙食,沒有什麼正當理由不準換房!房裏幾個,你們是不是打他倆了?”
王吻健委屈道:“哪有,您看他倆身上哪有傷呀?”
“嗯,沒有就好,都去上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