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相大白
“嘻嘻嘻,棒棒糖真好吃!”何慕水拉着何渝和塗任往的手,走出了學院小賣部的大門。
“所以說,為什麼我們不在信息網上面買,而是非得跑到實體店裏?”何渝發起牢騷。
“這就是你的不懂吧。”塗任往回答道,“如今,明明很多東西已經被淘汰,但是卻還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着,那就是因為人們懷舊,懷念以前的‘儀式感’,如同現在的商場啊,食堂啊,明明我們購買的東西可以直接送到我們手上,但總是有人喜歡在實體店消費的氣氛。”
“叔叔說的我好像理解了,我厲不厲害?”何慕水爭取着何渝的誇獎。
“啊厲害厲害,何慕水真是太厲害了。”何渝轉過頭,翻了翻白眼。
“那,我們快找到回家的路吧!”何慕水建議道。
此時,何渝短暫地思考了一番:跟着她,就能找到她的家,她的家裏,就一定有她的父母,她的父母要是知道了她在外面亂認爸爸,一定會痛扁她一頓……
“呀!爸爸忘記家在哪裏了,你能幫助爸爸找到回家的路嗎?”何渝面部表情誇張地說。
“好!我最喜歡幫助找不到家的爸爸找到家了!”何慕水興奮地答應了,“走,我帶爸爸回家!”
“好,何慕水真乖!”何渝虛情假意地誇讚道。
“嘻嘻,好!”
天真的何慕水相信了何渝的鬼話,而塗任往在一旁努力地憋笑,幸好沒有讓何渝看見他的面部表情,不然就有被何渝痛扁一頓的風險了。
於是,何渝牽着何慕水稚嫩的小手,塗任往也在何慕水的邀請下牽着她另一隻手。“兩大一小”就這樣其樂融融地走在大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回頭,而何慕水,就更驕傲了,她把頭高高抬起,走路時,必須將腿抬至與地面平行,才肯放下抬另一隻腿。而何渝就不一樣了,單獨牽着何慕水吧,倒也沒什麼,最重要的是旁邊有個塗任往,兩個大男人牽一個小姑娘,對於何渝來說,這簡直是太怪了,他認為,這很難不引起路人的誤會,他的表情,也可以說是生不如死了。塗任往呢?便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何渝的表情越奇怪,塗任往的臉上就越憋不住笑。
一轉眼,他們就莫名其妙地被帶進了落暮森林裏,何渝才感到奇怪,問:“那個什麼,你是不是記錯了啊?你的……哦不,是我們的家,怎麼會在落暮森林裏?”
“胡說,我們的家就在落暮森林裏!”何慕水睜大眼睛,瞪着何渝,說。
“何渝!”塗任往在何渝耳旁悄悄說,“萬一是哪個來度假的把房車開到森林裏了呢?”
“啊……是我記錯了,我們不廢話了,快回家吧!”何渝立馬轉換了狀態。
“好!”
又走了一段時間,周圍的美景從最剛開始鬱鬱蔥蔥的樹林,慢慢出現了一股難聞的氣味。何渝捂着鼻子,再次問道:“我說,你確定你沒記錯嗎?”
“我……總之,跟着我走就對了!”何慕水為自己下擔保,“如果我記錯了,我就……我就……我就和塗任往叔叔絕交!”
“誒不是,關我什麼事啊?”塗任往奇怪地說。
又走了一段路程,何渝才真的為什麼空氣中的臭味越來越濃,原來,何慕水帶他們來到了一片沼澤。
也許是因為這片沼澤四周圍繞着山包,所以沼澤里沒有什麼陽光,這裏每隔四五米就長着一顆奇形怪狀的樹木,樹木周圍還長着顏色各異的蘑菇,還時不時地傳來烏鴉的聲音,整個沼澤顯地非常陰森。
“你別告訴我,這就是我們的家。”何渝略帶斥責地說。
“這裏……不是我們的家啊。”何慕水獃獃地說。
“那我們的家在哪?”何渝追問道。
“不知道啊……”何慕水有些慚愧地說
“不知道?不知道你把我們帶到這個鬼地方!?”何渝沒有忍住,終於對何慕水發了脾氣。
“我……嗚嗚嗚……”何慕水委屈了,她一邊擦拭迸發出的眼淚,一邊滿是哭腔地解釋道,“我只是想幫助爸爸,誰知道……”
“好啦好啦,我們原路返回不就是了嘛。”塗任往安慰完,反過來對何渝說,“你說你生什麼氣啊?”
“我沒生氣。”何渝生氣地說。
“好好好,你也沒生氣。”塗任往說。
這時,一陣沙沙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交流,周圍沼澤地突然有幾處開始凸起,深綠的黏液像是站了起來一樣,接着形成了一坨一米左右的黏液團,向他們緩緩蠕動。
“哇!是吞靈獸!”何慕水尖叫道。
原來,這些黏液團名為吞靈獸,他們的本體被沼澤黏液包裹,使絕大多數攻擊很難對他們造成傷害,因為他們靠吸收小型生物,與用盡吃奶的力氣跳到目標上方來將目標慢慢吞噬,所以名為“吞靈獸”。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物種,總之把它們打回沼澤就是了”何渝不屑地說。
“我來!”塗任往說完,右手迅速凝結一顆冰棱,向其中一隻沼澤怪甩去。
然而,雖然冰棱的確刺中了吞靈精,但它陷進黏液里的時候被減緩了速度,最終停留在黏液里,並沒有對黏液里的本體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反而是漸漸被黏液所“吞噬”了。
“你不行,讓我來!”何渝說著,拔出雙槍,向相同那隻吞靈獸發射了兩束電磁液,正好擊中了塗任往冰凌的同一位置,一股強烈的電流從命中吞靈怪的區域炸開。
而吞靈獸,卻只是原地停了一下,又繼續蠕動,絲毫沒有疼痛的意思。
“可惡!不許靠近我的爸爸!”何慕水尖叫道,這時候,沼澤里竟凈化出三團清澈的水球浮在空中,接着迅速向那個吞靈獸打去,三團透明的水球從不同的方向同時命中吞靈獸,綻開燦爛的水花,而這次,吞靈怪像是被水球洗滌了一樣,緩緩沉浸沼澤里。
“這難道是你乾的,何慕水?”何渝表情驚訝地說。
“嘻嘻那肯定啊!”何慕水又驕傲起來。
“不止這一個,何渝!”塗任往提醒何渝,四五個吞靈精陸陸續續從沼澤里探出頭,用着不同的速度向他們靠近,壓迫感頓時上升了一個層面。
“快,何慕水,用水球炸它們!”何渝命令道。
“但是,我現在有些沒力氣。”何慕水解釋說。
“何渝,像我們這樣使用魔能的,都是很耗費精神力和體力的,你就彆強求她了。”塗任往辯護道。
“那我們怎麼辦啊?”何渝急切地問。
“當然是……靠自己咯!”說著,塗任往一個健步向其中一隻吞靈獸衝去,上來一個後空翻,手裏順勢凝結冰柱,依靠慣性砸了下去,冰柱也應聲而碎,吞靈怪受到了如此大的撞擊,陷進沼澤里了半個身子,無數冰碴碎進沼澤,迸發出陣陣寒氣,而吞靈獸似乎也感受到了寒冷,沒有移動了。
“何渝,快!”塗任往喊道。
“明白!”一束巨大的電磁光束穿過了只有半個身子的吞靈獸,強烈的電流刺激着周圍的一草一木。待電磁散去,吞靈獸也隨之消失殆盡了。
“何渝,小心!”突然,一隻吞靈獸來到何渝身後,接着高高躍起,懸在半空,即將落下,何渝抬頭一看,吞靈獸的底盤是空的,像是張開了深淵巨口一般,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吞靈獸將何渝從頭到腳將何渝包裹住,只留下一隻手撐開沼澤黏液伸向塗任往。
何渝不停地呼喊着什麼,但塗任往沒有聽清,他本來想讓何慕水再釋放一次水球攻擊,用以解救何渝,但何慕水卻因為害怕傷到爸爸死活不願意,而塗任往也不能再砸個冰柱,只能與何慕水好說歹說著。
何渝伸向塗任往的手就要快淹沒了,他的呼聲也越來越小,情況也越來越危機。塗任往只好硬着頭皮上了,塗任往和剛才一樣,想前空翻並凝結冰柱,將吞靈獸麻痹再解救何渝。
這時候,一輪旋轉的彎月突然襲來,向何渝撞去,將正欲衝刺的塗任往嚇了一大跳,只見彎月的月尖扎進吞靈獸的黏液里,旋開了吞靈獸外圍的黏液,再圍繞吞靈怪里的何渝旋轉,在沒有傷到何渝的情況下,將吞靈獸的黏液一點一點地扒開,最終回到了軾的手上。
“軾姐姐!”何慕水激動地朝軾喊道。
緊接着,軾從遠處跑來,一瞬間,出現在一隻吞靈獸頭頂,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紫色殘影,只見她朝面前的吞靈獸甩出彎月,硬生生將它切割成兩半,但彎月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依靠慣性向另一個吞靈獸飛去,又一道紫色殘影,軾瞬移到了那隻吞靈獸的上方,順勢抓住飛來的彎月,身子旋轉一周帶動彎月,用彎月的月弧將另一隻吞靈獸砸開。
至此,其他吞靈獸跟嚇到了一樣,緩緩陷進沼澤里了。
“看,爸爸的頭頂!”何慕水指着何渝的頭上說。
原來,是一隻呈橢圓形,外表呆萌,四肢極其短小,身體q彈的可愛生物驚慌失措地在何渝頭上亂蹦下跳,可是被黏液粘到了頭頂,無論它怎麼跳動都脫離不開何渝的頭部。
何慕水突然挑起,一爪抓住了這隻呆萌生物,接着兩隻手使勁搓揉着它那q彈柔潤的臉,“哇!真可愛!”最後,張開大嘴,一口含住了一整隻,誰知,何慕水的嘴巴剛把整個身子包裹,就表情厭惡,眼球上翻,接着便吐了出來,隨着一聲“好臭啊!”,何慕水雙眼失神,癱倒在地,昏迷過去。
“這是吞靈獸的本體。”軾解釋道。
“你,救了我?”何渝反應過來,問軾。
“是。”軾頓了一下,說,“是又怎樣?我是擔心慕水才來了,連幾個吞靈獸都打不過,真不靠譜。”
“嘿嘿,謝謝你啊!”塗任往笑着對軾說。
軾老臉一紅,轉過頭開始醞釀情緒。
“對了,她現在不叫慕水,叫何慕水。”何渝指着躺在地上的何慕水說。
“你們給她改名了?!”軾剛想發脾氣,又嘆了口氣,說道,“愛了,愛叫什麼叫什麼吧。”
“你不報仇了?”塗任往又開始作死了。
“不是,你這……”何渝對塗任往的作死行為非常無語。
“咳咳,我正要說這事。”軾突然嚴肅起來,接著說,“你是叫何渝是吧,你的任務,就是把慕水送回家。”
“我也想把她送回家啊,關鍵是她家在哪啊?”何渝沒有態度地抱怨道。
“你身上,是戴着一個琥珀吧?”軾說。
“琥珀?你為什麼知道我戴着琥珀?”何渝驚恐地說。
“我和慕水也認識了一年,這琥珀的所有者,就會被慕水當成父親,至於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我以前拿到過這個琥珀,深知被她叫爸爸的感覺。”軾解釋說。
“後來呢,我了解到了他的父親其實就是落暮森林裏的千年巨樹。”
“千年巨樹?就是我們昨天來到的那個巨樹?”
“是的。”
“所以她的真實身份其實是……”
“一個樹精。”
這時候,何渝和塗任往才恍然大悟,搞來搞去,何慕水竟然是一隻樹精,而她的爸爸,竟然是落暮森林中的千年巨樹。
“那何渝,你能把慕水送回家了嗎?”軾命令說。
“她現在不叫慕水,叫何慕水!”何渝糾正道。
“……你能把何慕水送回家了嗎?”軾再次命令道。
“好的我現在就去!”說完,何渝抱起眩暈的何慕水就跑路了。
“那,塗任往,既然再沒有人跟蹤我們了,我們來好好談談吧!”軾伸了伸懶腰。
“啊……好的。”塗任往尷尬地說。
許久,天色已暗,今晚的落暮森林是如此的肅靜,只有晚歸的鳥兒在大樹上尋找自己的家。何渝又一次來到了這顆千年巨樹前,仔細一看,才發現千年巨樹里隱藏着一個樹洞,而樹洞的洞口,正好比何慕水偏大一點。
何渝摘下自己的琥珀項鏈,霎時間,琥珀突然在何渝手中破碎,其碎片又幻化成金色的細沙,被巨樹的莖脈所吸收,這時候,這顆巨樹竟開口說話了。
“你來了。”一個聲音傳入何渝耳邊。
“是誰?”何渝警惕道。
“我就在你面前啊,孩子。”
“難道你是……”
“是的,你面前的大樹,就是我啊。”
“我應該感到奇怪嗎?”
“呵呵,你說話可比我見過的哪個人都有意思啊。”
“何慕水……您的孩子我就放在樹洞裏了。”
“這孩子,被你們叫做何慕水吧,多好聽啊,以後就這麼叫她吧!”
“嗯……”何渝沉默了,這是他第一次和一顆樹交流,難免地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孩子,我好久不與人交流了,趁着這個機會,我能問你些問題嗎?”
“您問吧。”
“我想知道如今夜空閃耀的東西,還是星星嗎?”
“此話怎講?”
“我記憶里的星星,全是安安靜靜地鑲在天空。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星星像是掉下來一樣,消失了。再後來,星星又出現了,只是這些星星非常地不老實,不是鑲在天空,而是在天上到處亂跑。”
“所以,我想問你,如今夜空閃耀的星星,是我記憶里的星星嗎?”
何渝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自然地抬起頭看向千年巨樹所描述的夜空。
他的眼裏,不是星星,而是無數無人機殘留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