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半陽客棧
徐震販賣馬匹時,與這盧俊義有過一面之緣,但卻是交情不深,徐震依稀記得那rì在山墨堡,自己和盧俊義就交友的看法發生了分歧,結果不歡而散
剛才聽那人的話,不正是自己與盧俊義所爭吵的東西么?也許這個人還真的是為盧俊義傳話來的
“的確是地道的女兒紅”自稱是獄卒的人端着白瓷酒杯,眯着眼,很是陶醉的道,這獄卒雖說不是什麼上品味的官,可任誰也不敢小覷了這類人,進了三省六部衙門的,哪一個不得把這獄卒打點好
要不然,好人進去,不出十天半個月,鐵打的人,小命都得丟半條,這些人的手可是黑着呢,沒有個輕重
徐震看着坐在對面的這個人,熱情的說道“不知道盧堡主進來可好?”
“徐老爺說笑了,進了一字號天牢的,就是王爺,首輔也好不到哪裏去啊”獄卒說道
“這是當然,是我問的不恰當,認罰一杯酒”說著將手中的一杯酒如數的倒進了肚中,兩個人就這樣東拉西扯的喝了一小午
兩大壇上好的女兒紅快要見了底,兩個人也是喝的搖搖yù墜,話說的也是越來越離譜,彼此的戒備也放鬆了不少
“不知道盧堡主要兄長帶給我些什麼話啊?”徐震用手拍着獄卒的肩膀說道,獄卒拿起的酒杯一頓,向前探了探腦袋醉呼呼的說道“他讓你救他出獄”說完大笑了起來
徐震搖了搖腦袋,也跟着笑了起來,又問到“兄長和盧堡主是什麼關係?敢冒着殺頭的風險來傳話”
“沒有交情,只是和那吏部尚書王朗有些恩怨,所以他要害的人,我就要去幫一幫,搗搗亂”獄卒拍了拍肚子,踉蹌的站了起來道“該帶的話我也帶到了,還喝到了這百年的女兒紅,這一趟沒有白來,就此告辭了”
徐震聽獄卒要走急忙挽留,要其明rì醒酒後再走,也不遲啊,誰知獄卒竟然大口喘着酒氣,坐了個滑稽的手勢說道“在徐老爺家留宿,不知我還能否見到明rì的太陽啊”說完便大步的朝外走去
徐震一驚,一身酒勁也醒了六七分,也不在挽留,將其攙扶出府,便見一頂小轎抬了過來,獄卒上了轎子,消失在了夕陽里
“老爺我扶您進屋休息會吧”一個老管家扶着徐震說道,徐震看着獄卒消失的地方,目光凝重,完全沒有剛才的醉態,對着老管家說道“傳出話去,今rì來人是個來往的商客”扭頭便回到了書房,和沒有喝酒時一模一樣
不久,秋後問斬到了,山墨堡住盧俊義在所有人的圍觀中被凌遲處死,三千刀,一刀都不成少
同時,一個犯人也被安排出獄,,這個犯人回到了山墨堡,取出無數金銀,十萬兩送往京城首輔申時行的府邸,十萬兩,送往河北保定徐震府上,五萬送往了獄卒的家這個犯人就是盧俊義
原來,徐震在參加科舉時,與當時的首輔申時行攀上了些交情,這些年來,書信上沒少有往來,而且每年還有三千兩的過生rì的禮金
所以,這次徐震就打通了首輔申時行,來救這盧俊義,但要皇上改變旨意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只能是李代桃僵,用別的犯人來提換盧俊義
這也不得不感嘆身為皇上的悲哀,都說皇權獨一無二,可常常也被手下的臣子玩弄,而臣子玩弄皇帝的前提那就是皇上的信任,信任是如何得來?欺騙
這這樣,一心想做激ān商的徐震這次又沒做成,因為他救了一個被冤枉的人,而且徐震幫助的人也太多了,大家又送給了他一個新的稱呼―儒商
在明朝,書生們的最高榮譽那可是狀元,而商人們的最高榮譽那可是儒商,但可惜的是狀元三年有一個,可這儒商三十年都不成有一個,倒不是成為儒商的要求太苛刻,而是得花錢啊,不花錢誰念及你的好啊,可是這些商人可沒有給被人花錢的覺悟,所以這一崇高的稱呼就一直被空着了
徐震好像也就認命了,自己拚命的要和“儒”扯開些距離,反而越來越近,這是事與願違啊
大雪還在下個不停,徐震勒緊馬韁,停了下來,看着烏雲後面有些暗淡的rì頭,心裏想着快要到晚上了得找一個歇腳的地方啊
徐震這是去湖北趙家莊要債回來的路上,都說借錢容易要錢難,這話說的是一點也不假啊
三年前,兒時好友趙禮借了二百兩紋銀,說好兩年之後全部還清,可是到了還賬的rì子,確不見趙禮,徐震心裏知道,這趙禮是要賴賬,但多年交情又不好意思去索要,就在寬限些時rì
不久有消息傳來,這趙禮在湖北安家后,家業反而發達了不少,據說為了取--的一位jì女,特意花重金蓋了一棟藏香閣,徐震聽后不由得生了股暗氣,就在這十月末,前往湖北去要錢
既然對方仗着友情不還錢,那麼我徐震就能撕破臉皮去要錢
“在有三十多里的路就應該到半陽坡了”徐震想到這裏,用馬鞭狠狠的抽打了下坐下的棗紅馬,一聲馬鳴,在這荒無人煙的雪天格外的響亮
半陽坡上有一家客棧,取這半陽坡之名就叫做半陽客棧,在這方圓百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僅此這一家客棧
“半陽客棧”徐震嘞停了馬,來到客棧前,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然風雪確更加的大了
“客官,您這裏走着”從客棧里走出一個夥計,跑了過來,接過馬繩,笑呵呵的說道,徐震和夥計來到馬棚,將馬拴好后,yù要去取馬背上的包裹
“客官,我幫您拿着”夥計還是一副笑嘻嘻的面孔,就要去馬背上拿包裹
“不用”徐震說道,便快步走了兩下,將包裹放在了肩上,大步朝客棧走去,夥計尷尬的笑了笑,快步的跟了上去
“哎呦,客官您這是打哪裏來,往哪裏去啊?”徐震推開木門,便見客棧的老闆娘扭着屁股,拿着粉sè的手帕,走了過來,連說代笑的將徐震大氅上的落雪扒了下去,但目光卻是有意無意飄向徐震肩上的包裹
“打湖北過來,要往保定趕去”徐震回答道
“還是個趕遠路的,小二快把客官領到樓上的上等客房,可不能怠慢了啊”老闆娘對着緊跟徐震進屋的夥計說道
“好嘞,客官您這邊走”小二招呼着,徐震便上了樓
“兩斤上好的醬牛肉,一壇鍋燒子酒,要燙過的”徐震對着老闆娘說道,老闆娘連忙答應道,說一會兒就端上去
老闆娘看着上了樓的徐震,收住了笑容,快走兩步,來到櫃枱前,對着敲打着算盤的一個中年男子道“當家的,你看這小子身上是否有貨?”
中年男子抬起了眼皮,看着老闆娘沒有說話,不大一會兒,上樓的那個夥計跑了下來,小聲的對着兩個人道“掌柜的,看樣子這廝身上還是有點油水的”
“你拿過他肩上的包裹”老闆娘問道
“那到沒有,這個人的戒備心很重,沒讓我碰”夥計說完,狡黠的一笑道“但是我看他走路留下的腳印,就能看出他身上的那個包裹的分量可不輕啊”
老闆娘聽完這個小夥子說完,用手摸了摸他的頭,笑道“算我平rì里沒有白疼你”夥計一聽,便有些得意了,又道“我看着人騎得棗紅馬也是上等的馬匹,在馬市上也能換個三四百兩的銀子”
老闆娘聽后,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明顯了,看着掌柜的道“當家的,這裝買賣咱是…”中年男子聽后,坐了個收起刀落的姿勢,三個人極有默契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