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會用刀嗎？
林叔眼角的餘光瞥到想要站起身的王葉，突然他目光一凝，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
隨後，林叔話鋒一轉：“但是啊，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什麼事？”曹志偉有些疑惑。
“咱能把茶葉蛋的錢付一下嗎？”林叔突然對曹志偉笑呵呵的說道，臉上還帶了些靦腆之色。
“茶葉蛋？什麼茶葉蛋，什麼錢？”曹志偉更加疑惑了。
林叔突然一腳踹翻了曹志偉，憤怒的說道：“什麼意思，你這是想賴賬嗎？”
曹志偉被這一大腳給踹傻了，他從沒吃過這麼重的一腳！
“嘔，咳咳。”曹志偉捂着腹部趴在了地上，嘴裏不停的分泌出唾沫，痙攣抽痛的感覺讓他短時間內直不起腰。
王葉更是坐在地上看愣了，怎麼前一秒還談笑風生有說有笑的兩人，突然就開打了？
不對，說開打可能太看得起曹志偉了，這是單方面的虐殺啊！
“你把我煮的茶葉蛋打翻了，你肯定要賠的。”林叔聲音有些沙啞，再硬朗的的身子也掩飾不了身上歲月劃過的的痕迹。
“就是幾個茶葉蛋，你就對我出手？”曹志偉這會兒緩過勁來了，喘着粗氣瞪着林叔。
“就是幾個茶葉蛋？”林叔氣急，“你不知道我到現在還沒吃飯嗎？！”
曹志偉徹底懵了，他指了指林叔口中哆嗦的說道：“我，我下午來的時候你明明還在吃着麵條......”
林叔愣了一下，然後訕笑着扶起了地上的曹志偉：“誒呦，回頭客啊，你看看我這記性。”
“你看看人老了，就是記不住事啊。”林叔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曹志偉肚子上的大腳印。
“你別介意啊，我這老頭子踹一腳力度也不大，你年輕大小伙身強力壯的估計都沒什麼感覺。”
曹志偉震驚的看着林叔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怎麼會有人無恥到了這種地步？
儘管內心憤怒極了，但曹志偉看向林叔的目光里已經充滿了忌憚和畏懼。
“叮鈴鈴。”這時，曹志偉口袋裏的手機再次響起了鈴聲。
三人一齊盯向他的褲子口袋，林叔拍拍曹志偉的肩膀笑道：“大晚上的業務也這麼繁忙啊，你忙，你忙。”
曹志偉皺着眉頭接起電話：“喂，周銘，怎麼了？你出來了嗎？”
王葉此刻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此刻他也有些迷茫，他有點處理不好自己和曹志偉還有林叔的關係了。
“什麼？要見她？你都說了些什麼？”曹志偉突然嚇了一跳。
“草，你是傻逼吧！你把她的身份說出來我們肯定要遭殃了！”曹志偉憤怒的衝著電話那頭罵道。
說著，曹志偉突然臉色一變：“燁哥，您也在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您也知道，我和陳嘉關係不錯，我見她喝醉了就想着送她回家來着。”曹志偉的樣子突然變得低聲下氣起來。
似乎電話那頭的人是什麼凶神惡煞的人物。
倒是還沒走遠的王葉突然停住了身體，他剛剛好像聽到陳嘉的名字。
什麼情況？
“我沒有！燁哥，你別聽那小子瞎說，這事我可是完全不知情的。”
“你不知情就代表沒關係嗎！！你瘋了吧給陳嘉喂氟硝安，陳嘉要是還在你那邊就趕緊給我送過來！”一道怒吼聲從曹志偉的手機里響起。
零幾年普遍都是掩蓋不住通話聲音的手機，有時候確實可以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話的聲音，尤其是對方聲音大點的話更是可以聽的很清楚了。
王葉內心有些波盪，什麼情況？陳嘉在曹志偉身邊？
“是，是，我這就過去，燁哥你待會幫我在大哥面前說說話......”曹志偉額頭已經開始落下冷汗了，眼睛內出現了名為恐懼的神色。
掛了電話，曹志偉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隨後低聲咒罵了一句：“草泥馬的，周銘，真特么該死。”
“那個，我的茶葉......”
林叔伸了伸手，想要挽留。
王葉一把拉住他，給他指了指柜子上的兩張票子，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老林看到桌子上的20塊錢，喜滋滋的收到了兜里，地上被撞掉的兩顆茶葉蛋，可不值這麼多錢，今晚又賺了一筆！
“林叔，你剛剛......”王葉突然神色複雜的出聲問道。
“小子，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懂，你老爹畢竟是我最忠實的顧客，我們關係也不錯，他的孩子我多少還是灰照顧一二的。”林叔擺了擺手，示意王葉不用謝他。
可是話說到一半的王葉臉都僵住了，誰要謝你了啊！話說，你懂？你懂什麼啊？喂！
怎麼還扯到我父親身上了？我父親滿打滿算還沒我在這買東西的次數多吧！
不過對方說的也是實話，自己父親王朝楊和林叔的關係確實還可以，每年都會帶着他們一家去林叔家裏拜年走訪。
這一來二往的，也就熟了。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立馬來幫我。”王葉的聲音有些憋悶，人總是會衡量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地位。
剛剛的一切，讓王葉絕對自己或許對林叔來說，其實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不過也對，自己和對方本就是買東西和賣東西的關係，人家憑什麼為了自己得罪一個顧客？
“誒，小王啊，你還是太年輕。”林叔則是拿起一個茶葉蛋，剝了開來。
“什麼意思？”王葉愣了愣。
“我一開始沒有出手的原因是因為我看到了他的身上有刀，在對方有兇器的情況下，要盡量不要激怒對方，然後再出奇不易的擊倒他！”
林叔吃了口茶葉蛋，一臉的滿足。
“原來是這樣，林叔你真厲害，一腳就把曹志偉踹的爬不起來。”王葉莫名的覺得鬆了口氣，看來自己在林叔心中還是有些位置的。
可是他總有種感覺，就算曹志偉有刀，林叔也能輕鬆的打敗他。
林叔吃完了手中的茶葉蛋，目光明亮的看着王葉。
“小王啊，你會用刀嗎？”
“刀？什麼意思？”王葉疑惑不已，林叔怎麼突然問起了刀。
林叔起身，走到了小屋側方擺着的一個西瓜棚子，從案板上拔出了一把西瓜刀。
“你剛剛的想法很危險，天堂和地獄只在一念之間，你不久前是不是想要搶對方的刀。”林叔晃了晃手中明晃晃的尖刀。
“我......”
“會用刀的人把刀拿在手裏即是殺器也是防身器，而不會用刀的人拿在手裏，就只是殺器！”林叔的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我沒想殺他。”王葉連忙擺了擺手。
“呵呵，當你拿刀的那一刻，一切都會變得不確定了。”林叔搖着頭說道。
“你想說什麼林叔？”王葉越發不解了。
“這水果刀沒什麼技巧，唯一一個用法就是捅。”林叔握着刀柄向前搗了搗。
“那為什麼不揮刀呢？”王葉奇怪的問道。
“有兩點，一，揮刀無法讓人立馬失去行動能力，在遇到危險的情況下很可能被奪刀。”
“二，揮刀致人死亡的概率更大，而且是致命的，例如割破某個動脈，導致大出血。”
“但是，捅人是有技巧的，要如何做到讓人失去行動能力，又可以及時搶救？”林叔手指劃過刀鋒。
讓王葉驚訝的是，對方的手指竟然沒有被割破？！
“不知道。”
“你看我的拇指。”林叔將刀橫在王葉的面前。
“從你的拇指指尖蓋過刀尖的位置開始算，一個指甲蓋的距離，再往前一點，便是安全距離，這個距離捅到人既可以讓人失去力氣，同時也可以及時送醫搶救。”
王葉看到林叔的大拇指卡在了刀身一個指甲蓋的距離，這個擋位卡好的話，確實只會割破肚子的表皮。
“受教了。”王葉出神的點了點頭。
“不過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要用刀的好，普通人的話，動輒就是一條人命。”林叔點了點頭。